逍遙樓的大門口車水馬龍,悠揚的琴聲,婉轉的曲兒。不時的順著半掩的窗戶飄出來。
屋檐下兩盞具有標志性的大紅燈籠忽明忽暗。
一道與周邊極不相符的身影拾階而上,在剛踏進大廳的那一刻,便將所有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前一刻還喧鬧無比的大廳,此刻異常安靜。
不知道是誰來了一句:“真他媽的漂亮?!?p> 接著周遭就開始喧鬧起來,比之前更加吵雜。
“這腰細的!”
“這是剛從陽間下來的?以前沒有見過??!”
“是怎么死的?怎么還穿著男人的衛(wèi)衣?”
“不會是來賣身吧?”有鬼走了過去,伸手欲挑起阿九的下巴。
“妞!跟著爺,爺保準你夜夜……”
下一刻,男鬼的說話聲,變成了凄慘的痛呼聲。
沒有鬼看清楚阿九是怎么動手的。
只看見那個男鬼的手腕折了,嘴唇外翻,兩顆大門牙掉在地上。
喧鬧的大廳立刻安靜了下來,那些剛才還在評頭論足的鬼,惶恐的往后退,唯恐下一刻挨打的是自己。
古語說的好,越是美麗的女人越是有毒,這打鬼的手法跟她的長相,相輔相成。
“若不是看在牡丹和逍遙樓主的面子上,你活不過今天晚上!”
冰冷的沒有起伏的聲音,緩緩的響起來,但卻該死的好聽。
小二聽見喊聲立刻跑了過來,正好聽見阿九的話。
上前兩步對阿九彎腰作揖?!靶〗阏J識牡丹和我家樓主?”
阿九在看見小二的時候,眼中的陰鷙消散了不少,連帶著語氣也柔和了很多。
“是的!麻煩八哥跟牡丹說一聲,就說好友來找!”
八哥的神情僵硬了一下,她竟然認識自己,還自稱是牡丹的好友,可是他為什么對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就憑他這個過目不忘的腦子,和這女鬼的長相,也不應該一點印象也沒有??!
“小姐稍等,我這就去跟牡丹說!”
“八哥!”挨打的鬼喊住了八哥,說話含糊不清?!半y不成我就白挨打了嗎?”
八哥回頭看著挨打的男鬼道:“你想怎么樣?若不是這位小姐看在我家樓主和牡丹的份上,你就是被打死了也活該!誰叫你調戲人家了?難不成你比瑤姬郡主還厲害?”
........瑤姬郡主......
他一個草民怎么能跟郡主比?閉上嘴巴轉身往外走,卻被八哥給喊住了:“把賬結了再走!”
阿九的心情突然就好了很多,果然鬼的快樂是建立在別鬼的痛苦之上,看見男鬼癟三的樣子,她就高興。
小二不大一會就回來了,對阿九道:“小姐,先這邊坐會兒,牡丹房間里還有客,這首曲子彈完就下來見你?!?p> 阿九早就知道牡丹房間有客。不然還會如以往那樣翻窗戶進去找她。
“不用!我上去找她就好?!?p> 八哥八面玲瓏,笑著對阿九道:“您方便就好!”
阿九按照以往的習慣,在角落里找個位置坐下,因為剛才的一幕,沒有鬼敢往阿九的面前湊,最多就是看一眼阿九,還是偷偷的看。
牡丹花雖好,但是扎手,飽飽眼福就好。
“墨竹回來了!”門口傳來女人嬌媚的聲音。
阿九抬頭看去,見墨竹從外面走進來,雖身陷淤泥中,但眼神依然清澈見底,見女鬼撲過來,立刻錯步閃開。眉頭忍不住的輕斂一下。
女鬼見墨竹躲開了,也不惱,笑著道:”我等你好久了!”
墨竹道:“小姐若是想聽琵琶,就跟八哥說,我的所有事情都是他在負責!”
話畢對女鬼輕輕地點了一下頭,越過她上樓了。
女鬼看著墨竹的背影,露花癡狀?!澳愕戎野?!馬上就過去!”
墨竹沒有回答她,甚至連腳步都沒有停頓一下,筆直的腰板如松柏一樣的筆直。
樓上悠揚的琴聲消失不見,阿九知道牡丹的曲兒彈完了,站起來往樓上走。
八哥眼尖的看見阿九往樓上走,立刻就追上去,滿臉堆笑,道:“小姐我?guī)闳?!?p> 阿九道:“不用,我認識她的房間?!?p> 八哥看著阿九的背影陷入沉思,著鬼到底是誰?竟然連牡丹的房間也知道。
可見是這里的??停瑸槭裁此鸵稽c印象也沒有?
阿九推開牡丹的房門,見牡丹正在往下摘護甲,見阿九推門進來,驚艷之色在眼中滑過。
越過阿九的肩膀往外看了一眼,并沒有看見八哥,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剛才說的那個鬼。
不過這個女鬼,她可以百分百的確認,她不認識她。
“小姐說是我的好友?”牡丹開門見山。
若是不是,她也好推了這位客人。
“牡丹姐不認識我了?”阿九有心戲弄一下牡丹。
牡丹細細的打量了一遍阿九,最后確定,道:“無論陽間還是陰間,我都不認識小姐?!?p> 阿九上前兩步,習慣性的坐到她面前的蒲團上。
伸手拿起桌子上的果子,噶巴嘎巴的吃起來。
吃完后隨手就扔進一旁的垃圾桶里,動作熟練的似乎是做了多少遍。
牡丹:“.......”
這動作,這手法,竟然和阿九如出一轍。
若不是她們是兩個不同的鬼,她還以為是阿九回來了呢!
“牡丹姐真是無情。這才幾日就不記得我了!”實際上阿九也不知道她離開陰間多久了。
陽間一天,陰間一年,天上一天,陽間一年,這樣換算下來,她在天上就是呆幾分鐘,陰間也過去了幾年,更何況回到陰間后她還昏迷了不知道多久。
牡丹越發(fā)的糊涂了,女鬼的語氣實在是太熟絡了,就好像她們認識了許久一般。
“小姐貴姓?”
阿九道:“比十少一?!?p> 比十少一就是九。她所說的九是阿九的九嗎?
“小姐叫九,真是湊巧,我的一個小友也就九!”
阿九勾了勾嘴角,道:“不知道你那位小友在哪,我可否有興見她一面?”
提到阿九,牡丹的臉色就變了,抬手撥動了一下琴弦,發(fā)出“鐺”的聲響,就像她此時憤怒的心。
“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