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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劍仙不用劍

第二十八章 也無風(fēng)雨也無晴

這個劍仙不用劍 空谷夢蝶 2450 2020-06-02 23:22:12

  夜分星野。

  很難想象漠邑居然還有如此的所在。

  黑白對半分界,黃沙于此止步。

  本是黑夜幕布上點綴的熒熒星子在邁過界線之后,便成為天空的主角。視野中可見群星散發(fā)著妖異的紫光,連接成深淺不一的層云,將整座夜空浸染出不均勻的紫色。只是那降下的紫光沐浴在身總讓人感覺到三分詭異。

  此處便為惡龍連接九靈界之處,也是昔日斬龍之地,光影分界,黑白對立,藏于空間褶皺之中。煉氣至于虛空境界,身死而能反哺天地,是因應(yīng),昔日取之于天地,今日歸之于天地,其他道途或走的更遠者皆有不同表現(xiàn),不可一概而論。惡龍自然不屬于煉氣一途,但同為上位,其身隕之地有類似的表現(xiàn)并不奇怪。

  姜離璇此刻立身界線之外,向內(nèi)望去,廣漠無垠,無邊無際。

  一位纏滿亞麻布的流民不知何時出現(xiàn)他身后,此時正撐著一根長壽蟠龍拐佝僂著身子向他挪來。她說著風(fēng)華雅言,沙啞的聲音伴隨著漠風(fēng)傳入耳中:“少年人,老身不管你是誰或身后站著誰,也不想知道你從哪里來的,現(xiàn)在,立刻馬上后退,離開這里?!?p>  “那里不是你們可以招惹的存在,不要再繼續(xù)犯蠢了。”

  “錯誤的代價是你們無法承受的,也是我們所不愿看到的?!?p>  漠風(fēng)自四面八方如刀劍無窮無盡刮來,只是這過程中極其玄妙地避開了那位流民,也在姜離璇三丈之外化動為靜,歸于無聲。

  風(fēng)暴的中心靜止了。

  那位流民見此景,渾濁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意有所動,又開口道:“少年人,你要做什么?或許我們可以商量商量?!?p>  姜離璇俯下身子,右手掬起一捧沙,任其之間漏散。

  漠風(fēng)歸于寂靜,另有清風(fēng)徐來。

  一時之間,風(fēng)起八方,雨落天地,清冷的聲音響徹在流民耳中。

  “吾只問一次,漠邑的瓊瑤在哪里?”

  瓊瑤是一邑掌管薪火的關(guān)鍵,一般交由邑行保管。當年漠邑瓊瑤掌控者是嫌辰,但第二次血水之戰(zhàn)結(jié)束后不久其人便出走海域,而瓊瑤他是帶不走的,因為瓊瑤不能離開歸屬地。以流民在漠邑的地頭蛇身份,就算瓊瑤不在他們手中,他們也必然知道。

  “你,”那似是長老身份的流民此刻慌了神?!澳阆胍獨⒌舻k,不,這不可以。”

  祂在風(fēng)華雅言中并不存在,準確來說,那是由后來演變加入的外來字,很少有人會用到,在長老的訴說中很是突兀。這位長老的表現(xiàn)并不正常,但姜離璇早就不在意了,他只是由著心里一個念頭的驅(qū)使才來此的,本就不欲強為,于是繼續(xù)道:“吾想要見他或是祂一面,根據(jù)實際情形采取相應(yīng)的舉措。”

  長老沉默了,但并不平靜,從她身體的細微顫抖可以看出,她的內(nèi)心正在做著劇烈的掙扎。

  良久,她像是做出一個痛苦的決定,近乎虛脫地說道:“老身確實知道瓊瑤所在,但不會告訴你,很抱歉,我們選擇了拒絕。”

  說完這話的她一樣子放松了許多,連身子骨都肉眼可見的略微直挺了起來。

  姜離璇對于她的話不置可否,只是端詳著手心漏下的沙子,輕輕說道:“留予君考慮的時間不多了?!?p>  聽到姜離璇的話,長老先是一愣,隨后很快理解到,在沙子漏盡之前便是她可以考慮的所有時間。這意味著,在最后時間來臨之前,哪怕她改變決定也是可行的。

  只是,這卻讓她好不容易平靜地內(nèi)心再次起了掙扎,微雨滋在身上哪怕隔著亞麻布本無感覺也起了絲涼意。

  “我,老身……”

  姜離璇手中的沙終是漏盡了,風(fēng)雨隨之而停,他回過頭看了那片黑白光影一眼,隨之轉(zhuǎn)身離開。龍清岷曾經(jīng)對他說過,何必如此,這天下事你管不過來的,放過別人也是放過自己。當時他回答的是,只是承諾而已。龍清岷隨口回到,后來便是習(xí)慣了。

  當枷鎖放下,姜離璇不得不承認他有些不習(xí)慣了,但也只是不習(xí)慣,所以他選擇離開。正如他一開始不答應(yīng)巫羅一樣,吾輩修道,修的是道,而非是生,只是于此事上,他的敵人只是自己而已。

  無論如何選擇,都不該違背自己的心,這樣走出的才是自己的道。打破枷鎖的過程也是打碎自我的過程,那個被承諾所枷鎖的過去的自我。

  路過長老之時,她似是抬起了手,但終是落了下去。

  一聲抱歉,咽在喉間。

  也許要留待以后,說與因今日之決定而受到影響的人們,只是她并不后悔。

  這位經(jīng)歷了荒域諸君時代存活至今,漠邑百年碩果僅存的長老此刻在笑,笑聲陰慘卻掩不住她的笑意——不管結(jié)果如何,讓我與我的族民一起面對吧。

  姜離璇在最后離開之時終是回望了一眼——滿天星辰,也無風(fēng)雨也無晴。

  在他走后,黑白光影之中,似有人聲悠悠傳出:“阿離,這又是何必呢?”

  “你走吧,走得遠遠的,越遠越好。”

  “這里不屬于你,你也從來不屬于這里,當初的一切只是一個巧合而已。一個錯誤的巧合?!?p>  那道目光似是看在五體投地的長老身上,留下了最后一句話便離開了。

  “錯誤不會因人而改變,但人會因為錯誤而改變。”

  ……

  傍晚,后靈柩迷迷糊糊地被阿桃拉起來,看著那幾件身材比之自己略微有些嫌大的衣服很是懵懂。

  “這是伊勢,薄如蟬翼,由天,呸”阿桃捂了一下嘴。“蠶絲編織而成,很是輕巧,尋常刀兵難入,很是輕巧,但是怕火,遇水自潔?!?p>  本來弄影給出的是火中自新的火裘,但是先不說那是集腋成裘,單明顯的女式長袍就給了阿桃借口打消了弄影這個離譜的想法。

  后靈柩聽的有點頭大,她之前很累,現(xiàn)在剛醒,很迷糊。一下子聽到很復(fù)雜的東西,她心里連拒絕的想法都沒有浮的起來就沉底了,當然也有弄影在她心里還是留下了一些比較特殊的感覺得緣故。

  至于往昔衡量物品價值的心思恐怕還在睡覺呢。

  “阿桃姐姐,啊,好困啊,”后靈柩打了一個哈欠,說話都有些慢。“你說的簡單點吧?!?p>  “這是琢玉衣,用于祭禮”

  后靈柩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腦袋越發(fā)昏沉了,她其實并不清楚這是由于棗酒的后勁,只是強撐著精神,又聽了一兩句,發(fā)現(xiàn)還是扛不住,于是擺擺手,回了石塔,留下一句“阿桃姐姐你決定吧”。

  阿桃連“誒”的疑問都沒來得及發(fā)出,就見得“撲通”一聲。這是直接倒了,阿桃連忙進去把后靈柩扶到鋪蓋上。

  做完這一切,似是回味過來的阿桃做張牙舞爪狀:“哇,你們兩個亂來一氣,搞了半天還是姑奶奶出力?!?p>  “誒?!敝刂匾粐@隨著無奈的聳肩,阿桃勉強把后靈柩裹成一團,正欲離開,又回過頭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

  又一下。

  再一下。

  后靈柩皺了皺鼻子,似乎有些癢,想要伸出手,但被裹在一起的身體動彈不得,張著嘴隱約在說著什么。

  阿桃附耳過去,卻聽見“哥哥”的字眼。

  “啊啊啊啊,這小混蛋,不理你了。”說著氣沖沖地沖出去了。

  ……

  姜離璇回到石塔已見月兒西斜。

  此刻他正靠在石塔之外,隱約聽見里面?zhèn)鱽淼镊曣囮嚕缤⒉ǚ喊?,不禁一陣狐疑,玩啥了這么累,看起來以后不能隨便給她放假了。

  聽了一會兒鼾聲,姜離璇又下了一個決定,課程還得再加一加,以前還是太輕松了。

  

空谷夢蝶

單機日記第二十八天。舍友拋棄了我摜蛋,活該我碼字結(jié)束他們還沒打完,記上一筆。哈,有人因此失約。今日推歌,少司命的《底比斯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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