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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劍仙不用劍

第四十九章 文明薪火,咸魚強求

這個劍仙不用劍 空谷夢蝶 2461 2020-06-23 23:15:59

  盡管多了很多外飾,但在鮮于達眼里,其人神貌未改,一如昨日。記得那時他尚在童年,與義父別,得見南正大人。當時的他只覺得南正大人意態(tài)自如,形神縹緲。

  后來歸來義父問他觀感,得知如此反而輕笑說道:“哪里是什么自如縹緲,不過是負重下下的無奈,就像北孤支一樣蕭條瘦削。”

  北伐之前義父醉酒,又說起此事,以其人教子?;蛟S義父的評價才是更對的,雖然那話不太可能出自義父之口:前十年,命懸一線,朝夕嗽血卻不減其風(fēng)華無雙,難掩其鋒芒絕世,復(fù)七年風(fēng)骨內(nèi)秀,鋒芒盡掩。

  最后鮮于達加了一句自己的評價,燃命三月以亡夏。也正是對于南正形神的仰慕,才使得他當時幼小的心靈中埋下一顆信念的種子。這顆種子在荒域因諸君或死或傷或亡或失從而大亂的境況下,茁壯成長,最終整頓了十年動亂的荒域。

  英雄的誕生自古皆不外乎此,一顆信念的種子,以及與之對應(yīng)的天地。然而每次英雄的出現(xiàn)都是值得悲哀的,因為這代表對應(yīng)的天地并不值得,需要改變。

  姜離璇望著眼前眸子里寫滿憧憬的少年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從某種意義上,眼前人不過是多方角力的產(chǎn)物。其中一股不明晰但很熟悉的風(fēng)格明顯是謝聰所為,另一股很明顯的就很像薪火延續(xù)的法則。

  歷來薪火的存在是保障文明,它本身的延續(xù)建立在文明的基礎(chǔ)上。如果說冥冥之中有天道存在,那么薪火就對應(yīng)著人族的天命。當人族文明可以安然的延續(xù),薪火只會安然的在那里燃燒著,但當它判定人族的文明維持現(xiàn)狀會致使未來的毀滅,那它就會影響相關(guān)的人事物,糾正文明的現(xiàn)狀。

  盡管影響未必會成功,但這種影響在人族眼里是無聲無形的,因而具有很大的作用以及可以被利用的可能。

  薪火本身具有火的一些特性,但不是火。薪火就是薪火,更類似于燃燒的思想之光,接近于文明的最上層,其本體位于人族意識海深處。因而薪火能通過意識海影響到對應(yīng)的人,從而使時代撥亂反正,其判定時代出現(xiàn)問題的能力亦是源于人族意識海的反饋。

  此刻的鮮于達很是激動,打個不恰當?shù)谋确?,就像懷春許久的少女得見朝思暮想的情人。然而他終不是當初的稚子了,一念按下心中激動之情,先是鞠了一躬,行了一個晚輩禮。

  輕輕回望,鮮于達已經(jīng)等不及后面的伙伴,當即開口道:“南正大人,今我無能,來此陳情,風(fēng)華亂政久矣,神陽苦之長矣。先有燕牧專攝,后有泰皇尸位。四方皆作,令我荒域動蕩不安,使我九邑生民受苦。時局艱難,我雖無能,但不能不為。今日前來,非達一人,此身承載荒域千萬希望,懇請南正看在先人以及這片土地的份上,重掌荒域,收拾山河?!?p>  鮮于達深知眼前這位平素的態(tài)度是不喜不厭的,因此直接開門見山,抱拳低頭懇求。

  姜離璇豎起一根食指,閉上眼睛,隔著面具揉著眉心想著,泰皇尸位,于是問道:“當今泰皇可是姜槐寰?”

  “是。”鮮于達不敢抬頭,但他畢竟是聽說過一些事的。

  “值其三歲,說動吾之學(xué)生,定吾謀反之名。”姜離璇的學(xué)生,即風(fēng)華先皇,姜槐寰之父——姜燭年。

  鮮于達感覺到有些麻煩。這次請人似乎并不像他開始所預(yù)計的那樣,找人是最大的難點,找到之后就萬事大吉?,F(xiàn)在出現(xiàn)了很多預(yù)計之外的東西,就像他一開始也沒想到這個人是已然死去的南正,因而直接便宜行事,只是對方似乎心意已新,不戀舊棧。

  唉,義父,我該怎么做啊,或許可以利用師徒之情,這樣想著,鮮于達開口道:“烈空帝已為燕牧鴆殺?!?p>  空為姜燭年之謚,帝之至大,即便泰皇,也只冠于死者。

  被拉著一只手的后靈柩感覺到哥哥的手比剛才冷了一絲?!拔嵋蚝我厝??為了回去把爛攤子收拾好再被人殺一次嗎?”

  沉默。

  不動。

  任日光照射,鮮于達維持著禮節(jié),低頭不動。

  放下了手指,姜離璇轉(zhuǎn)身,開口。

  “無趣,走吧?!?p>  隨之是撲通一聲。

  “請南正大人看在十七萬袍澤的份上,救一救荒域千萬人家吧?!?p>  后靈柩沒有看清姜離璇的動作,只感覺到一股風(fēng)來去。

  回頭,那個矮個子小孩便飛了出去。

  “君為鮮于之子,莫要自賤?!?p>  “咳咳,因為他快死了,國無大小,不能一日無君,荒域雖當九域之下者,但亦不能一日無牧。更可況,南正大人,您比誰都合適這個位置。”

  后方的風(fēng)沙中不知何時又竄出幾人,當先一人牽著浴血的戰(zhàn)馬,渾身染深的麻布,只余一雙眼睛。一個高頭大個,相貌硬朗,一個大胖小子,面色不愉,一個陰翳男子,鷹視著這邊。

  “相信南正大人也不愿意看到一手打造的荒域薪火熄滅,重歸亂土?!标庺枘凶幼哌^來,扶起失落的鮮于達,看著姜離璇道。

  “薪火熄滅,如此程度了嗎?”他的聲音多了一絲情緒。“可是此事又與現(xiàn)在的吾有何關(guān)聯(lián),這是君等的責任啊?!?p>  不說放下,因為早已放下,在舍一身性命時便也舍去一身牽掛。

  如今再回望不過舊憶深重,深到不能呼吸,重道無力面對。

  鮮于達站了起來,他輕輕的拉扯著雙手的繃帶,將其拉緊:“我也不稱呼你為南正了,你現(xiàn)在不配。正因為深知你的作為,我輩沒有任何立場阻止你的離去,畢竟前輩付出的已經(jīng)足夠多了,多到荒域生民可能還不清了。這是我輩貪求了。”

  說著他取出血旗,慢慢將之裹在頭頂。自炎師全沒之后,荒師只立血旗,敵陣盡斬,無論老少,曾經(jīng)是為了鎮(zhèn)壓一切不安定,但今天鮮于達將它取出來只是為了鼓氣。

  諸位先烈,與我同在。我之所行,無愧于人。

  今日達別無所求,唯此一念耳。

  萬望諸君前輩成全。

  “但就像前輩當初能無由羈押空桑君,甚至不惜打折了他的雙腿來達成這一目的。”無視周圍幾人給他打的顏色,鮮于達終于還是說了出來。

  “今日我也能效仿舊事,將前輩留在荒域?!?p>  為什么他能成為荒域的假牧,不是因為他是鮮于韋替的義子,而是他的拳頭夠硬。

  本就不善言辭,對方既然無意,那就強留。

  就像義父說的,男兒練武為何,不就是為了有一天看了什么人,一棒子打昏帶走就是。

  旁邊的胖小子聞言不由得捂住了雙眼,又悄咪咪拉開一條縫,用肘輕輕的碰了碰旁邊的黑布,問道。

  “你出的主意?”

  “不是?!?p>  “這就是咸魚的一貫套路了,當初誰沒被他打過,不過,小黑啊,”高大個撇了撇嘴,說道?!跋挑~能贏嗎?”

  陰翳男子插話道。

  “不可能,但不失為另一種溝通方式,咸魚這種東西嗎,韌性足,不變質(zhì),也許會被他打動說不準呢?!?p>  “別說了,我咸魚吃得都吐了?!?p>  幾人談吐之間,姜離璇輕拍后靈柩,就將她往后退出數(shù)十丈,輕飄飄落地。

  下一瞬,人影瞬分,飛至面前,一掌下劈,破開斗笠。

  

空谷夢蝶

單機日記第四十九天。畢業(yè)了。今日推歌,Tacke竹桑的《朝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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