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羽深好像做了一場夢。
她看到她的明月宮還是那么富麗堂皇,精致炫目,靜靜地沉睡在南海水底,仿佛在等著她回來。
她剛剛走上前去,就看見了父皇和母后的身影,他們一臉憂愁,是在為她擔憂嗎?
她想喊,又喊不出來,喉嚨里發(fā)不出一點兒聲音,一陣巨大的恐懼籠罩著她,幾乎將她吞噬。
畫面一轉(zhuǎn),龍羽深又來到了那個熟悉的臺階下,面對著宋凝琛,這是……上次那個夢境?她一抬頭,看著宋凝琛的臉,卻突然流下兩行清淚,為什么?為什么感覺心口處隱隱的疼痛越來越難以忍受?為什么看到那張熟悉的俊美面孔卻想要逃離?為什么……
“為什么!”她突然睜開眼睛,面色慘白,大顆大顆的汗珠滲進發(fā)絲。
“你醒了?”宋凝琛一直守在床邊,滿是血絲的雙眼又燃起了光亮,奕奕地注視著龍羽深。
“我……我怎么,啊……痛!”胸口襲來的痛楚讓她皺緊了眉頭,不敢起身。
宋凝琛緊緊地攥著龍羽深的雙手,眼淚不住地往下落:“別動,嵐岳的法術有限,只能讓你暫時恢復到這樣,你須在這里好生休養(yǎng)些時日,我會一直陪著你?!?p> “好……”她緩緩地閉上眼睛,記得上一次養(yǎng)傷還是偷偷跑出鮫人族被海底的旋渦卷了進去,害得父母和哥哥們擔憂了許久。沒想到,她在人間受的傷竟然也能如此嚴重。
人間……人間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地方?她雖然在這待了許久,卻仍然搞不明白人間真正的模樣。
想著想著,她閉上了眼睛又沉沉睡去。
芐京,大皇子府。
一只信鴿撲棱棱飛到窗口,發(fā)出古怪的鳴叫聲,李玟韜走到窗邊解下信鴿腿上的白帛,抬手放飛了它。
展開白帛,他的臉色一沉,低聲吩咐下人:“去叫孟驍來?!?p> 窗外夜色濃如潑墨,一輪明月若隱若現(xiàn),細看竟透著血色。
李玟韜抬手掐了一朵桌上的茉莉,用指尖一點一點捻碎。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大軍都鎮(zhèn)守在渝州,就憑李玟諾和她身邊那幾個人,是如何讓這幾個高手有去無回的?而且,即便她武功頗高,對上這幾個殺手也難以一敵十。那么,究竟是何處出了紕漏?
正思考著,孟驍氣喘吁吁地來到他面前:“殿下。”
“說說看吧,為什么那幾個辦事的人都沒了消息?”
“殿下是指今晚的事?”
“不然呢?”李玟韜反問。
“這,微臣實在是不知,”他不禁面露難色,“那些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按理說絕對不會有問題出現(xiàn),這怎么……”
“怎么,”李玟韜冷冷一笑,“我李玟韜想要條命就這么難如登天?宋凝琛殺不了,連那個女人都活得好好的!”
“殿下莫氣!宋凝琛的事我已經(jīng)委托了人去辦,相信很快便會有結果的!”
“哦?是誰接了這件事?”
孟驍定了定心神,嘴角微微上揚:“飛刀公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