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容喜就來到了龍羽深的院里傳旨,要迎她入宮為妃,旨意念罷,龍羽深就暗暗催動法術(shù),“哇”地吐出一口黑血,把容喜嚇了一跳。
“哎呦,娘娘,您這是怎么了?。窟@……這吉日就快到了,可不能誤了日子啊!”
“無事,我……”龍羽深面露痛苦之色,嘴角又不住地流下黑血。
容喜急得滿臉是汗,“還愣著做什么?傳太醫(yī)?。 ?p> 那個下午,宋凝琛獨自倚在門口,看著一波又一波的太醫(yī)進進出出,臉色也跟著天色不知不覺地暗了下來。
“遙清?!?p> “嗯?”遙清連忙湊過來。
“你說她這事到底有沒有把握?到時候可別把自己身體搭進去,倒還不如一走了之。”
“哦,你說軍使啊,”遙清了然地點點頭,想起龍羽深的真實身份,不禁輕松一笑,“沒事的,您且放心好了,她本事大得很,可不是一個容喜對付得了的?!?p> “你怎么知道?”宋凝琛的眸光突然投過來,驚得遙清連忙閉嘴。
“你又不是她,”宋凝琛自顧自地念叨著,臉上浮現(xiàn)幾分憂慮之色,“我得去看看她。”
容喜還在房內(nèi)守著,仔仔細細地觀察著龍羽深的臉色和精神狀況。這時,宋凝琛突然推門而入,看都沒看容喜就把嵐岳叫了出去。
“這是……”容喜吃驚得很,“你們……”
“公公請見諒,”龍羽深一本正經(jīng)地編著瞎話,“廬騎尉其實與我的貼身侍女嵐岳相好已久,此番我受了內(nèi)傷,他是擔心嵐岳會受到牽連?!?p> “原來如此,”容喜點點頭,“那老奴先行告退,明日會繼續(xù)派別的太醫(yī)來診治,娘娘務必好生珍重身體?!?p> “好好好,我知道了?!饼堄鹕钏闪艘豢跉?,可算把這老家伙給送走了,這下該好好想想怎么徹底打破老皇帝的念想了。
后院。
“你說的都是真的?”宋凝琛半信半疑,“她有這本事?”
“是,”嵐岳無奈地揉了揉差點被他拽斷了的手臂,“我家小姐的本事大的很,只是您不記得了而已。”
宋凝琛臉一紅,有些尷尬地低聲說:“既然如此,你也別跟她說我問過你這些事了,知道了嗎?”
“來不及了?!币粋€清朗的聲音在兩人身后悠悠響起,龍羽深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伸出手拍了拍宋凝琛的肩膀。
“你……”宋凝琛暗暗咬牙,臉已經(jīng)紅透了半邊,“你果然沒事啊?!?p> “你多慮了,”龍羽深好看的眉眼微微上挑,“我這輩子認定了你,不會嫁給皇帝,你再想不認賬也沒有用?!?p> 宋凝琛緊蹙的眉頭突然松開了,他的雙手微微顫抖,一把抱住了龍羽深纖瘦的身體,“對不起,我……我不知道怎么了,但是我的心很痛,我……好像不能失去你。”
她表情微怔,雙手慢慢環(huán)上宋凝琛的后背,摸著他顫抖個不停的肩胛骨,心里慢慢平靜下來,眼睛里有晶瑩的淚滴流下來。
“宋凝琛,”她鼻音很重,“我等這一個擁抱等得好辛苦啊。”
遙清和嵐岳知趣地走到了一邊,遠遠地望著廊下?lián)肀У膬扇?,心里各有各的算盤。
“嵐岳,”遙清小心翼翼地開口,“你看他們這樣,自己心里有什么想法嗎?”
“我能有什么想法啊?!睄乖姥劭衾镉邢矏偟难蹨I打著轉(zhuǎn),正努力抑制著不讓它流下來,“我們小姐的心意總歸不算是白白浪費了?!?p> “那,你對我……”遙清咽下了后半句話,眼神熱切地盯著嵐岳的側(cè)臉。
“我對你?”她有些奇怪,“哦,我對你挺感激的,謝謝啊。”
顧遙清覺得十分無語,氣得翻了個白眼走開了。
大皇子府。
今日王府內(nèi)格外熱鬧,下人們一傳十,十傳百,大家都知曉了李玟韜要娶一位側(cè)妃的事,自然也知道王妃獨孤婉娘臥病在床尚未痊愈的事。
遠遠望去,王府側(cè)院張燈結(jié)彩,主院卻一片寂靜,冷冷清清,叫賓客們都覺得好生奇怪,不禁議論紛紛。
“據(jù)說,這個正妃獨孤氏自從嫁過來就不得大皇子寵愛,這次娶妃她心里不好受也是正常的?!?p> “不是吧?她好歹也是一國公主,怎的竟如此落魄?”
“你們別瞎說了,聽說王妃是臥病在床,不宜見客呢?!?p> “什么臥病啊,我看,她就是不敢見人!”
這時,李玟韜撩開喜簾,扶著一位身披華麗嫁衣的妙齡女子走進了堂中,喜娘頓時來了精神,眾人也都停了嬉笑和議論,屏息凝氣聽著喜娘洪鐘一樣的吆喝聲。
“一拜天地,愿天地賜汝等福祉綿長!”
“二拜高堂,愿夫婦齊心謀宏圖大業(yè)!”
“夫妻對拜,愿新人舉案齊眉得子嗣!”
三聲喊畢,主院中,獨孤婉娘眼角的淚水終于不爭氣地落了下來。
一切終于成了定局,王結(jié)毓終于還是嫁進來了,她獨孤婉娘,終于還是沒能在李玟韜心里留下一絲一毫的位置。那邊是喜氣洋洋的大婚,她作為正妃卻一身縞素,臥病在床。今天……當真是好日子嗎?
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眼眸一凝,努力地撐起劇痛的身體,“來人,給本宮梳妝。”
王擎之今日在宴席上喝得酩酊大醉,拉著侄女的手,交到李玟韜手中,“外祖父只有這么一個侄女,她自幼喪父,一直養(yǎng)在閨閣之中,殿下……殿下務必要好好待她!”
李玟韜臉上露出一個刻意的笑容,“放心吧,外孫一定會一心一意待她,您不必太過掛懷了?!?p> “叔叔,”王結(jié)毓的聲音含著哽咽,“結(jié)毓一定會好好侍奉殿下,與他琴瑟和鳴?!?p> 話音未落,王擎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眼神陰沉,“入府后你萬萬不可觸怒王妃,一定要對其多加禮敬,聽到了嗎?”
“啊?”王結(jié)毓的心里一陣奇怪,就她本身而言,她是看不起那個東夷女人的,長得好看又如何?能有她青春貌美嗎?再說了,殿下根本不寵愛她,一個獨孤婉娘對她又能構(gòu)成什么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