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埋在林思肩頭,嗡聲嗡氣的。
早膳里顧言的獨一份讓景竹氣的只抓狂,痛恨自己為什么沒有人給他做早膳。
顧言笑的一臉得意,小孩兒心性大起,還故意去氣他。
果然,再成熟的男人,都有幼稚的一面。
早晨才回來,一身露水氣的老板娘被早早就等著她的侍衛(wèi)擒住。她雖是有點三腳貓功夫,在這幫子暴徒面前,終是有點自不量力。
他們又在此停留了一天,第二天這才動身離開。
林思的第二首曲子拿下,雖然比上一首要難得多,不過她學習能力強,加上比較犟,越是考驗人的東西,越是要刻苦去鉆研。
過了血的笛子,果如老頭兒說的一般,又可以吹出聲兒,且音色還亮了許多。
黑夜一晃而過,白日于夢醒時分掀開。
馬車在外面停著,老板和老板娘還在后面關著,景竹捏著扇子跟顧言上了車。
“這兩人許是有我需要的東西,我這沒時間耽擱,你給我好生查一查。”
顧言手中捏著林思用的手巾,見景竹甩了個搓手指的動作,微微一笑。
“放心,酬勞不會少。”
跟他認識這么多年,顧言會不知道景竹是什么人?
跟他親哥哥吃個燒餅都要計算的清清楚楚,又何況是別人?
“人家就喜歡顧哥哥你這種財大氣粗的樣兒。”
景竹聲音放軟,蘭花指翹起,人就往往顧言身上靠。
“那林思,還真是好福氣,竟是得了顧哥哥你這般青睞?!?p> 聲音酥軟嬌媚,絲毫聽不出這是從一個男人嘴里出來的聲音。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顧言是在偷吃。
外面等著的林思扯了扯嘴角,景竹騷起來,還真沒有她什么事兒。
“再惡心我,要么給錢,要么滾?!?p> 顧言張著笑臉,微挑的鳳眸勾出萬種風情,實在是迷人的要命。景竹有點吃驚,揉揉眼睛,抬手就往他臉上扯,以為眼前的顧言是假的。相處十年之久,他倒是沒想到,這家伙還會有這一面。
這假閹人,還真是沒救了。
不過他這副樣子要是被他放在心尖尖上的林思給瞅見了,怕是會被迷的走不動道。
洽談進行沒多久,景竹這便甩著扇子出來。
“林姑娘,萬事小心??赡?,被人給鉆了空子,給帶跑了?!?p> 他的笑容和話都透著濃濃的關心,看的林思有點不太舒服,總覺得這家伙好像是利用她做了什么事兒。
“多謝景先生好意?!?p> 上車后景竹的視線依舊沒有撤開。即是有車板隔著,依舊讓林思不舒服的很。
“怎么了?”
顧言捏著她發(fā)涼的手,將人往懷中帶。
“沒什么,大概是有些沒太睡好?!?p> 她闔上眼,將把景竹帶給她的怪異感覺揮去。
女人的直覺向來準確,景竹話里有話,分明是在給她傳遞信息。
只可惜,說的實在是有點模棱兩可,林思找不出什么太有用的消息。
進了這個世界以后,她哪天不是小心翼翼的活著?
載著林思他們的馬車行駛遠去,侍衛(wèi)將車前后包圍,慢慢消失在景竹視線之中。
早晨的霧氣淺淺一層,腳下的泥土濕軟,景竹揮了揮扇子,身后出現(xiàn)兩排人。他派了兩個人去跟著那馬車,讓他們好生護著林思,便站在霧中許久沒說話。
“那兩個人呢?”
馬車已經(jīng)沒了蹤跡,景竹折身回客棧,老板和老板娘還是沒出現(xiàn)。
“回主子,正在后面綁著?!?p> “好生問問,問不出來就打,打到愿意說為止?!?p> 原本以為就是兩個沒眼力見兒的山匪,沒想到竟是還跟那及其珍貴的南鑼花掛上了鉤。
千金難求的好東西,若是真的可以從這兩人嘴里撬出來一些關于它的位置信息,那可就發(fā)大財了。
景竹讓人將他的瑪瑙算盤拿開,啪啪啪的就開始算,面上笑容越來越大。
原本是無聊的很想來跟林思促進一下交情,順便跟她透點消息,倒是沒想到會遇到樁沒有本錢的生意。
“顧言啊顧言,你家兩口子,還真是我的搖錢樹?!?p> 以前老東西便說過顧言會是他的貴人,這些年的經(jīng)歷下來,果不其然。
萬重閣那幫老東西嘴里的災星,卻是景竹求也求不來的福星。
“要是被你知道你家那位被我給算計了,會不會要我命?”
商人本性讓他不愿意放過一點點賺錢的機會,從林思身上榨取價值。
不過他收的是林思信息的錢,可沒表示不會干擾淳于景把林思帶走。
兩件事兒,不沖突,該賺錢賺錢,該護人護人護人。只是他知道,要是顧言那廝知道他從林思身上榨取價值的話,怕是恨不得把他皮給扒了。
不過,管他呢。十年交情,足夠讓顧言不會對他下死手。
景竹拿著算盤起身,往關押老板和老板娘的地方去。
“老板娘,早上好。昨兒,睡得可是舒服?”
靠背椅子有些破舊,景竹翹著二郎腿,跟被綁著的老板娘打了個照面。
“你頭上那只花我見著生的好看,可是能告訴我,是在哪兒摘的?”
老板娘四肢被捆著,嘴里塞了老板的臭襪子,就是想說話也說不了。
“倒是忘了,老板娘嘴里還有東西呢?!?p> 景竹拍拍腦袋,一副我剛剛才想起來的樣子,氣的老板娘想對他口吐芬芳。
“所以,你頭上這只花兒,是哪里得來的?別告訴我是路上隨便折的。這花該生在什么地方,我可比你清楚的多?!?p> 沒有甩開的扇子將老板娘貼了碎發(fā)的臉頰勾起,景竹唇邊噙著笑意,卻讓老板娘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原本想三兩句話搪塞過去,現(xiàn)在這個情況,是不行了。
她轉頭看了眼因為被抓時劇烈掙扎而受了不小傷害的老板,悔意滋生。
他們剛來那天老板還跟她說這批客人實在是不可多得的肥羊,要得好生把握。老板更是想的美,還盤算著等事成以后將那里面生的最好的那個女人當玩寵,卻是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自己有沒有這個能力,人沒弄著不說,現(xiàn)在就是連命都可能要保不住。
“老板娘,我時間可是金貴的很,浪費了,可就要從老板娘你身上來拿了。那妓館里還差點姑娘,老板娘看著細皮嫩肉的,想來那些有喜歡玩虐待的客人最是喜歡你這一款?!?p> 景竹折身回去坐著,手里不知何時將老板娘頭上那只花釵給拿了去。
老板娘瞳孔微縮,以前在妓館里收到的那些非人對待如潮水浮現(xiàn),將她封存在心底深處的痛苦給全部拽了出來。
那段不堪入目,生不如死的日子,即是已經(jīng)過去好幾年,現(xiàn)在回想起來,當時落在身上的鞭子的溫度依然清晰。
“她不說,我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