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隨風(fēng)起,廣闊的西漠向西望不到盡頭,汗水濕透了布衣,有兩人發(fā)亮的光頭在耀眼的太陽下面十分的顯眼。
一個大和尚領(lǐng)著一個小和尚在沙漠上行走,一前一后。
行路的二人雖然有點急,但是有點慢,從西邊來,往東去。無論去了哪,都要時刻知道,如果回去,你走的永遠(yuǎn)都不可能是原路,是新路,是新的……原來的過去都是足跡,足跡過去了就會留在心底的房門里,想要打開它,不需要鑰匙,只需要出現(xiàn)在原路的開頭,就是說到底,沒有從頭再來這么一說,開始上臺表演同樣節(jié)目的都是下了臺的人,只是換了個舞臺。
這大小和尚,沿途遇到些綠洲村落或是商隊以賣藝為生或是化些緣齋。
西漠是這片大陸的最西邊,再往西呢,似乎還是沙漠,因為進(jìn)入大漠最深處的人是沒有回來的,走在沙土上,最讓人留意的是流沙,一不小心可能就會無聲無息的消失,太陽當(dāng)空照,熱氣騰騰的空氣,讓人心煩意燥,二人已經(jīng)走了很遠(yuǎn),都沒有遇到綠洲,沙漠上的蜥蜴也不愿意露出頭,躲在干枯的蓬草里。
“方丈給的東西可要保存好,最好把它裹好系在腰上?!贝蠛蜕型蝗幌氲绞裁吹?,“要是丟了,就麻煩大了,我們第一次出來,方丈說這可是在外面能保命的?!?p> “放心,不會丟,與我同在。”小和尚龍休滿不在乎的說道
熱的不行,都把身上的麻布脫了下來,二人赤裸著上身,老和尚邊走邊捏著佛珠在手里轉(zhuǎn)動著,食指中間有個大大的厚繭,時不時刮來的風(fēng)沙打在二人身上,讓干裂的臉上瞇著眼。
大和尚知道,他們這是要去天涯佛塔求救,師傅說了,西漠寺廟下鎮(zhèn)壓的是惑亂人間的鬼魔,封印松動了,只有去那,才能帶來希望,才能拯救西漠佛寺廟。
路過不少的地方,見過不少商客,還有探秘的人,一路上經(jīng)歷了太多,甚至是生死。大和尚一天比一天的著急,他在擔(dān)心方丈,害怕萬一出現(xiàn)什么事,該怎么辦,心里盤算著日期,這應(yīng)該是第一千二百三十七天,再過二十一天就該到了,說不定過了方丈常常說的天蘭城就該到了。
讓人反感一天的太陽,終于快要落下了,一天中最舒服的時刻,就在太陽與大地深情接吻的這一刻,蜥蜴會爬出來,一動也不動的與你一同欣賞。
“快點,龍休,我們現(xiàn)在要多走些路?!贝蠛蜕邢氤弥柕挠鄷煻嘧邘撞剑袝r在最舒服的時候停下是最不明智的選擇,但是往往留戀黃昏的人最多。
小龍休單手里葫蘆里,有水聲隨著他的小跑舞動著,在大和尚的身后跑著。
“太陽要回家了,小鬼要來咯。”大和尚大聲喊道
“什么?!毙↓埿輿]聽懂回道
“你在不跟緊我,小鬼就把你拐跑咯。”大和尚加大聲音說道
龍休停下喝了一口水自己嘟嘟道:“我可不怕。”
剛蓋上葫蘆蓋子,一旁的卷柏草球突然被風(fēng)吹了他的腿邊,龍休連忙看了一眼連忙跑到了大和尚身邊。
直到天黑透,也沒有見過綠洲或是某些村落,還好,有古城的遺址,破敗的城墻,可以躲在后面擋避風(fēng)沙。寒冷的夜晚又讓人懷念起了白天討厭的太陽,大和尚打開一直拎著的包裹,里面有些干糧與毛皮。
“師兄,你說,我們就這樣一直走,一直走,真的會到達(dá)么?”小龍休心情有點灰心道
“小鬼頭,當(dāng)然會了,方丈怎么可能說假話,他可是親自去過的?!贝蠛蜕忻嗣墓忸^道
“你知道么,方丈以前也跟咱一樣,去請過鎮(zhèn)壓鬼魔的高僧,他見過天涯佛塔,他說那佛塔可高了。塔頂有顆閃閃發(fā)光的舍利子?!贝蠛蜕星椴蛔越幕孟肫饋碚f道
“這路啊,就跟念經(jīng)一樣,不停的念,在方丈的教誨下,念著念著你就懂了。這路也是,有師兄在,你放心,走著走著就到了。”大和尚對龍休打氣道
“當(dāng)年方丈收留你,就是你父親啊,讓你遠(yuǎn)離喧雜的地方,這下,你有了新的選擇,可以留在佛塔,愿意么?”大和尚望著天空說道
“不,不愿意,我還要二師兄賠我的,方丈給我的香火錢?!饼埿菹肫鸲熜值?p> “小小年紀(jì),錢錢錢,六根不凈?!贝蠛蜕星昧饲谬埿莸哪X殼笑道,“吃完睡覺,明早要早起趕路?!?p> 沙漠里的清晨在城墻的影子下睜開了眼,影子越拉越短,二人一覺醒來清了清臉上的沙。
直到中午,走在前面的小龍休突然大聲喊了起來,他翻過一沙丘,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型綠洲,有鳥在小水潭旁邊的樹上嘰嘰喳喳的叫著,等兩人跑過去后,它們就都飛到譚水另一邊的樹枝上去了。
“我要洗個澡,嘻嘻。”龍休開心的說道,像極了一個野孩子,脫光衣服,撲通一聲倒進(jìn)了水。
“師兄,你也洗洗吧,你身上都快臭死了?!痹谒锾匠錾仙淼凝埿?,開心的嘲笑道
“還洗?看你身上的淤泥比剛才還要臟。”大和尚看了一眼忍不住笑道,“你此刻就像一條泥鰍?!?p> “這水有點淺,我往里點。”小龍休撥拉了下身上的泥向里爬道
“咱要快點,現(xiàn)在可不是玩的時候?!贝蠛蜕行θ菹У?p> “哪天我也要成為降魔的高僧?!迸跗鹚疀_臉的龍休壯志于胸道
“師兄我相信你,只愿以后你不會像我一樣。”大和尚前半句大聲喊,后半句自我嘀咕道。
“消滅鬼魔,方丈一定會給我更多的香火錢。”小龍休揮著雙手好像已經(jīng)消滅了鬼魔一樣。
“機(jī)靈鬼?!贝蠛蜕行χ粗÷暤?p> 又經(jīng)過二十天的漫漫旅途,終于到了,西門城位于位于天蘭城的東側(cè),是臨近西漠正西邊第一大城,最負(fù)盛名的就是天涯佛塔。信佛者的圣地。
他倆到了西門城,路過天蘭城時是非常的激動的,見到這西門城,覺得那簡直是小巫見大巫。懷著敬畏的心,對佛的虔誠,二人直接從西門城的西城門五步一小拜,十步一大拜,向那城中最高塔而去。
大半年的路程,急急忙忙。大和尚眼角的眼淚從看見西門城三個字就有淚珠流了下來,日日夜夜的期盼啊,每天都在盼望的就在眼前,可以說是九死一生,一路的風(fēng)險絕對比大半輩子加起來都要多,曬掉的一層層皮使皮膚黝黑,腳底的水泡早就成了老繭,小龍休的棱角,也是非常的分明,受苦的孩子。
來到這佛塔下,塔下是這城中最大的寺院——大天龍寺,一眼望去處在高位的寺廟,讓人油然生畏。
到了寺廟門口,行了佛禮,做了簡單的詢問,門口的小和尚將二人帶到了一位樸素的掃地僧面前。
“方丈說了,這是里面東西要給是鎮(zhèn)魔人的?!贝蠛蜕袑埿菅g的包裹遞給了掃地僧說道
佛塔的掃地僧打開包裹后拿出了一個盒子,當(dāng)眾打開,里面是個信條,但是上面卻沒有一個字。一旁的大和尚很是吃驚。
但是掃地僧仿佛早就知道般,隨后叫執(zhí)事帶來一僧童,閉眼說道:“這是小虎,法名還沒有起呢,給他從東南來的母親做法事時,是她養(yǎng)母寄托給我們的,你們將他帶回去吧,可以解救你們的難題。”
隨后側(cè)身又重復(fù)后半句對大和尚說道:“你將來會是西漠佛寺廟的新一任方丈了,帶他回去吧,災(zāi)難就能解決?!睊叩厣畤@了嘆氣,他知道,西漠佛寺根本就沒有什么鬼魔,西漠佛寺方丈圓寂了。
早登極樂,我佛慈悲,那信條是他倆活著過來的希望,定是受到我佛的庇佑,如你的歷練一樣,也會活著回去,掃地僧內(nèi)心思緒著便離去了。
這天入夜,大和尚并沒有睡著。這天晚上,一直鳥飛到了天涯佛塔塔頂,天有點黑,看不清具體的模樣,但是可以確定是一只鳥。
起床對著夜壺的龍休望了一眼窗外,發(fā)現(xiàn)了這一幕:有只鳥,有只鳥在偷佛塔上發(fā)光的舍利,可以看的出來,它呼哧著翅膀,在用雙爪使勁的挖著,龍休揉了揉眼角,突然醒悟大喊道:“有人偷東西,有人偷東西……”
不少人都被吵醒了,但是卻晚了一步,還沒有來的及準(zhǔn)備弓箭之類的,那鳥就抓著脫落下來的發(fā)光舍利疾速的飛走了。大和尚內(nèi)心感嘆著,最顯眼的最容易讓人惦記。
被驚擾的掃地僧也出來了,執(zhí)事的和尚跑來結(jié)巴的對他說道:“佛頭,那斯鳥把舍利子盜走了,該如何是好?”
“命也,從心即可,不必去尋了,總有回來的一天?!闭f完,掃地僧又望一眼在大和尚旁邊站著的小虎,內(nèi)心苦笑著:“她惦記好久了,能管住她的,估計也只有傳說中的那位了?!?p> 他們又在佛塔休息了五日,在龍休有些不舍的眼光中出門了,這里的香火錢可比他想象中多的多。
只是這剛一出門,一位施主就撞到了心事重重的大和尚。
“在下,無離,這位師傅,請問西漠佛寺怎么去。”無離游走到大天龍寺門口說道
“你我同路,我們正要去。”大和尚回道
“那太好了,一同可好?!睙o離開心道,走的好不如趕的巧
“可以,施主請?!贝蠛蜕锌嘈Φ?p> “大師,不知如何稱呼?!睙o離有禮詢問法號道
“苦行僧,叫我們苦行僧即可。”大和尚望了望前方的路深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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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小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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