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曦堯,三十九歲。
小時候讀過很多書,《紅樓夢》,《水滸傳》,《三國演義》,《西游記》。
我曾經(jīng)買了四大名著,不是光在電視里看。
拿了父親辛苦扛水泥掙的錢買了書,結果被父親堵在衣服柜子里用皮帶抽。
但是小時候的我愛看書,那個時代知名課外讀物我都偷摸買過——《阿拉蕾》,《機器貓》,《圣斗士》,《七龍珠》。
我曾經(jīng)驚訝的發(fā)現(xiàn),名著之所以叫做名著,不止是寫一個人,一群人,乃至是在寫整個人生,甚至整個社會。
我還讀過很多書,小時候的我,單純,善良。我曾經(jīng)很相信書里的話,包括御用的教科書。
先進生產(chǎn)力代表社會基礎,代表一個國家的好與壞。
走在大街上,看著有人開著跑車,一顆一顆煙頭往掃大街的腳下扔。
視頻里看見有人往窗外掃大街的腳下扔,易拉罐裝瓜子皮的塑料袋,扔一個給十塊。
直到那時我才明白,先進生產(chǎn)力什么也代表不了,只代表人有錢。
小時候的我與很多人家的孩子一樣,幻想過很多,喝著名牌葡萄酒,開著跑車,穿著華麗漂亮的衣服。
長大后才明白,這個世界上,不是光靠幻想才有一切,人也越來越功利,人越來越市儈。
曾經(jīng)有過這樣一件事情,母親班上的工友跟人打賭,“你給我十塊錢,我叫一聲爸爸”。
結果,真有人答應,結果真有人叫,真有人給。
后來給的人服輸,“我叫你一聲爸爸,你能不能別叫了?!?p> 市儈分很多種,一種市儈叫小人得志,帶有色眼鏡看人,一種市儈叫做老弱病貧。
以我現(xiàn)在的目前情況,我也不知道我應該算哪一種。
天生我善,理應路寬。人善,有好命,這才是我相信的至理名言。
還是想不明白,我就練倒立,我就倒著想。
后來才想明白,這個世間上,看人情做粉飾的多,說好話的人有;看事情,無對錯,也可以有。
那么,什么才是不應該有?
我唏噓著,大善與大惡,原來彼此是有著天差地別的區(qū)別。
這是個先進生產(chǎn)力只能代表人有錢的時代。
于是,人越來越功利。
也是后來才明白,這個世間不是你有才,你肯說,你肯干,你肯寫,就會成功。
人與人,人在社會,人與人之間,錢才是衡量一個人成功的標準。
如果你遇見不公,遇見不平,那是你態(tài)度沒上好。
錢只有那么大,只是紙一張,但是世界上,你想做任何事都需要它。
可能是我病了,病的不輕。
看著眼里發(fā)生的一切,我只想說,不光是我,所有人都病了。
有了它,才能有御用教科書里的先進生產(chǎn)力,這是整個中華民族的信仰,并且為此堅信不疑。
不信你們問問,計算機,四輪子,小轎車,甚至房子,米面油要不要它。
就是小孩子都懂。
活到我這歲數(shù),張開眼就準備著一天都要為它奮斗。
吃要用它,穿要用它,甚至倒個垃圾也要用它——交衛(wèi)生費,物業(yè)費。
它的薄厚程度,它的積累多少,才是一個人活在世間的真實意義。
一個人生活在城市,什么都要用它,可能只有在農村才能擺脫這一切。
難道我應該去農村?沒有那個想法,活在社會是個簡單而又愚蠢的命題。
也終于相信,美酒,香車,人人都愛,只要取之有道,沒有它什么都是幻想。
磨難,真實,善良,美好,也難敵那狗娘養(yǎng)的邪惡。
生活,遇見過很多挫折,我可以說這次的挫折讓我沒齒難忘。
人,或許一生都是要失敗開始,然后稀里糊涂的摩挲,再以失敗告終?
為什么我會碰見這些事?想不明白,也努力不讓自己想。那不是我應該想的東西。
每天睜開眼就要為它奮斗,并且還要為它奮斗終身,這才是人生的價值,這才是人生的意義。
我過去不是這樣的人。
過去,什么都愛較真,跟誰都抬杠。
因為任性,被差點拜把子的朋友當面指責——不光明。
后來,吃點小虧,懂得了聽人訴說。
到如今,不以物稀,以錢為貴,為了錢,什么都可以干的這樣一個人。
先進生產(chǎn)力只能代表人有錢,生活會改變一個人,這句話一點也不錯。
社會教育了我。
如果我不是每天一睜眼就要為錢奮斗有多好,還是忍不住想。
這個世間上,恐怕,只有李嘉誠的兒子才會無憂無慮,沒有煩惱。
我為什么會這樣?要為一日三餐發(fā)愁,我為什么會碰見這么多坎坷?難道是因為我沒有個叫李嘉誠的爹?
因為爸爸不是李嘉誠,我做了外賣哥。
已經(jīng)很久沒有出外掙錢,身上落滿了灰,被太陽一照,感覺身上的灰都在往天上飄。
因為太久沒有到社會,自己長了芽,發(fā)了霉。
閉門造車寫不出來好東西,兩眼不知社會事,等同于廢人一個。
也因為最近一段時間發(fā)生的“小事情”,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都出了問題。
也許,這個問題不是在我,靜思己過,如果不是在我,那會是在誰?
我一直在想,為什么我會碰到某些事情,難道是因為我表達錯誤?
后來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只有我。
我就是那么一個我,簡單,無知,易開心,為了撿十塊錢我都可以開心一整天。
因為別人的無端指責,郁郁寡歡,一天都愁眉苦臉。
多希望自己沒有長大,多希望自己還是無憂無慮的童年。
我就是我,我叫王曦堯,今年三十歲。
小時候的我單純,簡單,幼稚,無知,美好。
單純,簡單到以為這個世界有一才有二,有二才有三。
某些人,某些事就像一加一一樣簡單。
來到社會上才知道,某些人,某些事,只在于你能不能和人搞好關系,會不會說客氣話,會不會上“態(tài)度”。
小時候的我也幼稚,無知。
幼稚到八歲還有跟著母親去女洗澡堂洗澡,看澡堂子阿姨不論怎么勸,我就是抱著母親不撒手。
無知到以為這個世界只有光,只有善。
于是,我成功的在高三那年,因為趴女學生廁所,被學校勒令退學。
后來間續(xù)間做了很多種職業(yè),最后就是在朋友的工廠打工。
然后就是疫情廠子封閉,直到現(xiàn)在。
我就是我,一個曾經(jīng)懷揣夢想的年輕人。
我叫王曦堯,三十九歲,爸爸不是李嘉誠,我做了外賣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