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外賣第一天,是個晴天,天氣晴,雖然已經(jīng)四月中旬,這里是北方,但是溫度不高。穿著棉襖,外面穿著外賣配給的衣服。
說起來,去外賣公司富區(qū)公司報道那一天,這里還有一段故事。
那天,我是和母親去的。
站長姓韓,個子高高,說話大大咧咧,我在交了保險費用后,給我開了手機外賣信號,登錄后,給我發(fā)工作服。
只看見他去了后屋,不大會,不知道從哪取出來一套破衣服。
我仔細一看,油漬,污跡,泥土,灰,埋了巴肽。像是剛從修理汽車廠拿出來的一樣。
心里正在狐疑,他又不知道從哪提拉出來一個破頭盔,一個破飯箱。
頭盔接在手里,發(fā)現(xiàn)頭盔沒有聯(lián)結(jié),還不知道怎么弄得摔裂了。
我戴在頭上,因為沒有鏈結(jié),我居然有了這么個想法——風(fēng)大點,能不能把頭盔吹到地上。
然后又看韓站長分給我的飯箱,飯箱破破爛嗦,連飯箱蓋都沒有。
當時心想,都說某某外賣公司是中國最大外賣公司,發(fā)工作服,發(fā)頭盔,發(fā)飯箱,但是這套裝備也太寒酸了。
但是往來騎手太多,他又跟別人說話,我就沒搶上話,后來也就沒好意思說。
回到家,想想也是,他一句話,“只有這個,愛要不要。”
經(jīng)過后來對韓站長的了解,這話他能說出來。
后來,有人發(fā)的新工作服,領(lǐng)的新飯箱,領(lǐng)的新頭盔。
大大咧咧,橫行霸道,這是他給我的第一印象。
換成你們,你們怎么說?
估計你說了也沒用,一句話就能給你懟回來。
母親當時在外面圍著我電動車,想要找,在哪能放飯箱。
看見我拿飯箱,拿著頭盔和工作服,當時她就不樂意了。
埋汰工作服,破頭盔還好說,破翻箱,連飯箱蓋都沒有,怎么裝餐盒?
她說,“領(lǐng)導(dǎo),這飯箱不能用啊,沒有飯箱蓋,餐盒放在里面能保溫嗎?”
我想也是,這話我怎么當時沒說?我怎么沒想到?沒敢說話,只是穿上工作服,戴上碎了的頭盔給我母親看。
韓站長一看,這身裝備確實也太寒酸,估計當時他也覺得不好意思,走出來把飯箱提拉進去,不大會,拿出來一個新飯箱。
后來,我加入某團后,偶然回店,他跟我講,給我發(fā)新飯箱是看你母親的面子。
我在母親成功的要求后,領(lǐng)了我的那套裝備,騎著電動,載著母親回了家。
準備第二天做外賣。
當天晚上居然興奮到睡不著。
凌晨兩點才睡著。
第二天,我去上班,先是要去聽站長訓(xùn)話。
訓(xùn)話內(nèi)容,無關(guān)外賣的任何事情,全是廢話,套話,假話。
到底說的什么內(nèi)容,我已經(jīng)記不清。我當時是在門外,就聽某團富區(qū)站外包集團雇傭的站長在咆哮。
只記得他的訓(xùn)話,剛開始就是在罵人,然后就是他歇斯底里地咆哮。
對,你沒有看錯,他是在咆哮,他是在喊。
我當時很驚奇,肯定是什么人,犯了很嚴重的錯,他才會大喊大叫。
在這樣的人手下做事,不要觸怒他。我當時想。
只記得我看到他們都在屋子里,準備開會。我就想進屋。
當時屋子里已經(jīng)站滿了人,門是落地式,屋子里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隔著門,我清楚的聽見,站長在訓(xùn)人,間雜里,他還罵了好幾句臟話。
我這人那天也不該,都站好隊,我也穿著工作服,就想進屋跟其他騎手站一塊。
站長看見我推門想要進屋,沖我大喊了一聲,“滾出去?!?p> 我是第一天上班,他為什么要對我喊,為什么要這么說話?
或許是那天風(fēng)大我沒聽清,但是我看見他沖我滿臉的怒不可遏,我想我是做錯了事情。我出了屋子,關(guān)上了門。
所謂的班會,我在門外椅子上聽了個大概,其實上,就是他在修理一幫“小朋友”,吹吹呼呼,張牙舞爪,罵罵咧咧,目中無人,這是他給我的第二印象。
我在出門后,坐在了門口的椅子上。
只記得有個靠門的騎手隔著窗戶愣愣的看了我一眼,當時他可能想,“這,你也能忍???”
我們當時都戴著口罩,發(fā)給我的是一套舊的工作服,戴的是個破頭盔,他把我當成了老騎手。
他用大拇指按在落地式門上,只見他狠狠的按在落地式透明門上,沖我豎了個大拇哥,然后倒著按在那。就那樣狠狠的按,狠狠的按。
有人早就對他不滿,只是礙于他的地位不好聲張出來?
那是我另一個時間的猜測。
外賣是個簡單好干的工作,在手機上下載App,有了權(quán)限后,就可以接到系統(tǒng)派下來的外賣單,按照外賣單,去商家取餐品,在既定時間內(nèi),第一時間送給顧客。
與誰都沒有關(guān)聯(lián),跟誰都不嘎達牙,按理說,不應(yīng)該有恩怨。
不知道為什么會開班會。
其實外賣不需要那種班會,這是我的另一個心得。
我在慶幸我找了個好工作,對于他的那句罵人話,我沒有耿耿于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