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泉最近經(jīng)常會收到各種家居裝飾有關的快遞,一開始她還覺得奇怪,她家的地址除了爸媽知道,小斌知道,就只有……蘇泉會心一笑,原來,齊姍并沒有忘記她的生日。
“東西都到的差不多了,齊大小姐準備怎么給我捯飭啊!”
“嚯!你怎么又知道了,我說蘇大小姐,你覺得你這樣好么?本來人家是想給你個驚喜的,你可好,打擊我積極性,做一個平平無奇的傻妞兒不好么?”
“呀!親愛的,你知道么,我最近收到了好多好多不知道是誰寄來的快遞!天??!這能是誰呢?除了家人和你知道我的住址,我沒有告訴我任何人!”蘇泉戲精上身,“??!我是不是被那種變態(tài)殺人魔盯上了?還是……有人暗戀我,偷偷跟蹤我!嘖嘖嘖,太變態(tài)了!我……”
電話這頭的齊姍仿佛頭上烏鴉飛過,頓時有一種以棄療的趕腳,“得得得,打住,打??!我錯了,你厲害,我服兒,服了!”
電話那頭傳來蘇泉銀鈴般的笑聲,“我這可都要堆成山了,你打算什么時候過來安排??!”
看到蘇泉那個死樣子,齊姍也不甘示弱,“咳咳,我看看我的日程哈!”
“嘿,死丫頭,還來勁了!”
“哎呀,還有一個燈沒到,到了就齊活兒啦!你急什么呀!”
“我可跟你說,你再不來,我就去你家睡了,這地方,我是一分鐘都待不了了!”
“來唄!我洗白白等你喲!”
“齊姍你!跟我這犯渾,是不是!”
“嗯!跟你比起來,這不是芝麻見西瓜么!”
“啊!這樣啊……唉!我前兩天去看醫(yī)生了,狀況……不太好……”蘇泉話鋒一轉,情緒秒切到谷底。
聽到蘇泉說去看醫(yī)生,齊姍趕緊收起了剛剛玩世不恭的樣子,關切的詢問,“你怎么了?醫(yī)生說什么了?”
“唉,醫(yī)生說……看到我腦子有開始退化的跡象……”蘇泉言語中,絕望到了極點。
“怎么會這樣呢?平時看你活蹦亂跳的……檢查出是什么原因了么?”
“嗯”蘇泉停頓了一下,“檢查出來,應該是心情被某人搞的不順氣兒了,看來以后你再遇到什么想不通的,我也愛莫能助了!”
齊姍一聽,差點兒一口老血沒噴出來,“你贏了!我一會兒就過去給你做家政!”
“一會兒?。∫粫菏嵌嗑醚?!”蘇泉順桿兒爬。
“現(xiàn)在立刻馬上,我這就去跟你報到!”
“愛你呦!”
掛斷電話后,齊姍搖搖頭,她真是整不了這個活祖宗,干啥啥都行,耍渾還屬第一,她整理了一下,心甘情愿的去給蘇泉做“小工”。
齊姍自詡自己還是一個非常有標準有底線的人,可怎么到了蘇泉這,就什么都不靈光了?慢慢的,她也品出了味道,人往往就是這樣,其實根本就沒什么底線,平時看到的那些叫囂著不為五斗米兒折腰、還常常站在道德制高點上品頭論足的主兒,是因為那些事和人跟他沒有太大的關系,更確切的說,人的底線是跟自己所在乎的程度成反比的,越是看重的人,越是無下限。
蘇泉的生日是齊姍一手操辦的,蘇爸爸、蘇媽媽表和表弟小斌悉數(shù)到齊,并且,齊姍還破天荒的叫了齊天過來,生日宴就辦在蘇泉的家里。
其實蘇泉是一個不喜歡過生日的人,因為她覺得她的生日就是蘇媽媽的苦難日,所以她更愿意把這個生日叫做——家庭聚會。
這是齊姍第一次看到女神般的白富美也扎起了圍裙,束起了頭發(fā),走進了廚房,平時十指不碰陽春水的蘇泉,居然單槍匹馬做出了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美食,這讓齊姍再一次打心眼兒里佩服這個生活優(yōu)渥卻絲毫沒有半點兒嬌氣的姑娘。
齊姍去冰箱拿巴黎水,轉頭看見蘇泉忙里忙外的身影,她有點兒想念自己的爸爸媽媽了,一時竟走了神兒。
“嘿!”齊天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在齊姍背后叫了一聲。
齊姍一哆嗦,手中的巴黎水差點掉到地上,齊天一把接住。
“你有病??!”齊姍狠狠的剜了齊天一眼。
“想什么呢你!”
齊天還是一如既往的皮,齊姍有些失望,她覺得之前可能是她想多了,齊天還是狗改不了吃“屎”。
“你管我!”
“我倒想不管了,誰讓你是我姐??!要不然,你跟咱爸媽商量商量,你再回去,投胎到別人家,給人家做童養(yǎng)媳。”
“死開!你還知道我是你姐,你就這么跟你長輩說話啊!”說著,齊姍使勁撞了一下攔在她面前的齊天,“別擋路!”
“哎哎哎,姐姐姐,你看我這不是跟你鬧著玩兒呢么!你是我最好最親最漂亮的姐姐,我可舍不得你去給別人家做童養(yǎng)媳?!?p> 齊姍聽到齊天的話,還有點兒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從小到大,想聽到這個被寵壞的富二代講一句姐姐好的話都難,今天說的這么誠懇,跟真事兒似的,齊姍用懷疑審視的眼神看著齊天,沒講話。
“哎呀!我說實話你怎么還用這眼神兒瞅我?”
“去幫忙端菜!你看看人家蘇泉的弟弟小斌!”齊姍推著齊天離開。
“看啥?你弟弟也不差好么!”齊天這個沒心肺的,倒是樂的自在,跟個猴兒一樣,來回亂竄。
小斌本來就是一副老實憨厚的長相,同時在蘇泉和蘇父蘇母面前又總是表現(xiàn)的十分乖巧,所以齊天就以為他是個乖乖仔,看著好玩兒就總琢磨著?;ㄕ袃浩圬撍幌拢稍谛”罂磥?,齊天的行為特別幼稚,有時候還有點傻,就像個沒長大的孩子,所以,當齊天背后做著小動作的時候,小斌就配合著陪他玩兒。
蘇泉的生日就這樣在溫馨中度過了,時間不早了,本來齊天應該是送齊姍回家的,結果卻因跟小斌玩兒猜拳總是輸,自己喝的爛醉如泥,齊姍和蘇泉因為高興也喝了不少酒,乖巧的小斌便開車,把蘇爸爸和蘇媽媽送回了家,又把齊天送了回去。
齊姍和蘇泉橫七豎八的躺在被齊姍里里外外換了個全新的蘇泉的席夢思上,齊姍倒仰在床尾,在最顯眼的地方看見了那個鋼鐵俠面具,她踹了一腳橫在旁邊的蘇泉,伸手指著鋼鐵俠面具。
“我說,他怎么沒來參加你的生日宴??!“
蘇泉爬起來,靠在床頭,手里抱著一個皮卡丘的抱枕,歪著頭看著鋼鐵俠面具,嘿嘿的傻笑,然后指著鋼鐵俠面具跟齊姍說:“這個,現(xiàn)在還不是我的,但在不遠的將來,他,一定是我的!”
齊姍醉眼朦朧的看了一眼蘇泉,雖然蘇泉也喝了很多酒,但是,齊姍在蘇泉的眼中,分明看到了執(zhí)著和堅定,她沒有再追問下去,因為她知道,蘇泉不想說,問了也是白問,可以說的時候,她自然就知道了,蘇泉就是蘇泉。
蘇泉醉眼迷離的問著齊姍:“你最近工作怎么樣啊!辭職了沒?”
齊姍翻身盤腿坐在了床上,蘇泉看齊姍不說話,把頭移到了齊姍的腿上,仰著臉,用手指輕輕戳著齊姍的鼻尖,嘟起嘴巴,問:“死丫頭,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難事兒了?有困難找蘇姐!”
齊姍眨眨眼睛,回答著蘇泉的話,“工作上還好,離職申請已經(jīng)提交上去了,看老板怎么回復唄!”
蘇泉將頭從齊姍的腿上移開,身體骨碌到一邊,趴在床上,曲著雙膝,抬起小腿,兩只腳在空中悠蕩著,雙手撐著下巴問齊姍,“不是工作,那就是感情嘍!是不是秋刀魚有了別的女人,你不開心了?看你那慫樣兒,你要是真喜歡舍不得,那就把他追回來,實在不行先撲倒再說,世界上就沒有占據(jù)不了的高地!”蘇泉一邊說著一邊把手舉的高高,手指著鋼鐵俠面具的方向。
齊姍一把手把蘇泉的手按下來,說:“宋錚是我特別珍惜的人,也是特別感激的人,我對他的情感僅次于你,在我心里,宋錚應該有一個更好的女人值得匹配?!?p> 說到這兒齊姍下意識的看向了蘇泉,蘇泉一把手把齊姍的臉掰到一旁,“我可警告你,別想打我的主意,亂點鴛鴦譜,我可是名花快有主兒的人了!”
齊姍回頭看著鋼鐵俠面具,一臉壞笑的跟蘇泉說:“哦!好吧!那如果你這么關心我的感情問題,要不然……你就把那個鋼鐵俠讓給我唄!”
蘇泉一個枕頭就飛過來,整個人撲在齊姍身上,一邊撓著齊姍的癢癢肉一邊警告著她:“你要是敢打鋼鐵俠的主意,姐妹沒得做!”
齊姍連連求饒,兩個女孩嘻嘻哈哈樂成一團,折騰了一通,兩個人都癱倒在床上,齊姍長出了一口氣。
“蘇泉,我還真有一個事兒,想請你幫忙?!?p> 蘇泉點點頭。
“嗯……你……有沒有合適的工作幫我介紹一個?!?p> 蘇泉以為齊姍喝多了胡言亂語,便打趣說道:“呦!你這屁股還沒坐熱呢就又想換工作啦!是不是被新老板騷擾了?”她自得其樂的繼續(xù)說著,“這騷擾啊,分很多種,如果這個老板年輕有為,富貴多金,容貌俊郎并且還喜歡你呢,我熱烈歡迎多多騷擾,你直接拿下就完了,要是肥頭大耳,人老色衰,口眼歪斜還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那就……嘖嘖嘖……”
還沒等蘇泉說完,齊姍趕緊打斷,“你怎么想象力那么豐富呢!就這么著急把我賣出去??!”
“我這不也是看著你被秋刀魚給咔嚓了,想給你趕緊找個解藥么,好心當成驢肝!”
“是是是,你啥都對,蘇有理!”
“那是,你看看誰還像我似的跟你操心操肺,”說著,蘇泉將臉湊到齊姍跟前,扒著眼角兒,“你看看你看看,我這眼睛邊邊都有小細紋兒了,你還我青春!”
“我給你買最貴的眼霜,好不好!”
“好!”蘇泉心滿意足的重新躺下,眼睛時不時的就落在鋼鐵俠面具上,“你剛才說怎么著?你讓我?guī)兔φ覀€工作,要干嘛?”
“我……就是想幫一個……”齊姍思考了一下,然后還是說出了“朋友”二字。
蘇泉皺皺眉,覺得奇怪,心里想,是什么人能讓齊姍這么上心,就連齊姍自己換工作都沒跟她提半個字,現(xiàn)在為了一個還要思考一下是不是“朋友”的人跟自己開口,這觸動了蘇泉強烈的好奇心。
齊姍看蘇泉一臉疑惑解釋道,這個“朋友”就是當年她剛來BJ時遇到的一個姑娘,后來因為點兒小事兒,就再也沒見了,本以為就是蒼茫人海一過客,可沒成想最近又重新偶遇,并且突然發(fā)現(xiàn)這個姑娘有了很大的變化,就像沙粒逐漸變成了珍珠的過程,生活并沒有將她腐蝕,而且是把她打磨的更加美麗,這不是容顏著裝的外在變化所能形容的,而是希望和美好。
生活本身就是一種智慧,無分好壞對錯,想活成什么樣子才是一種選擇,選擇的結果才會有好壞對錯,齊姍覺得看見被生活打磨后的任夢馨,就好像看見了自己的成長一樣,就好比當初沒理由的幫她認清渣男李宇陽一樣,現(xiàn)在得知她失業(yè),依舊沒有理由的想幫她一把,幫她就像在幫自己,盡管她跟自己并沒有任何親密關系。
蘇泉聽完后,起身抱了抱情緒稍稍有些激動的齊姍,然后下床向門外走去,她背對著齊姍,隨口說了一句,“最近工作有點多,考慮應該有個助理打下手了。“然后扭著她纖細的腰肢上廁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