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飛忽而自嘲一笑,真是庸人自擾,不該有期許的,或許陳因月說的對,放棄才是對的,以后還是無話不談的朋友,他忽然大笑,道“出去后,我請客!”。
“一言為定!”
原以為一樁打架斗毆的小案,不過幾人受傷,不日便可出獄的兩人,卻不知有些短短數(shù)個時辰有了翻天變數(shù)。
溯日一早,越王府的上空陰云遍布。
“王爺!不好了,小郡主的案子移交刑部直審了!”付福本是去接言完的,可去了才知道,案子移交了,人自然也接不出來。
“今日不是就可以出來了嗎?怎么好好的會刑部直審?”薛湄一聽,頓時急了。
“聽說,那日被打的幾人,有一個死了,今早臨時移交的案子”
“死了?輕傷如何會死人?”言恩越臉色沉了下來,情緒不明。
“我一早去刑部牢獄接小郡主,但牢獄獄卒說,半個時辰前小郡主就被刑部直接提審了”
“我去去就回”言恩越快步踏出,忽又停了下來,對薛湄安慰道“不會有事的,放心吧”。
“嗯”這個時候,她能相信的,唯家里的頂梁柱。
……而此時刑部大門外,已經(jīng)圍了一圈京都百姓,大多都是來看熱鬧的。
刑部大門口正跪著一名三十左右的女子,全身穿的花枝招展,臉上敷著厚厚的胭脂粉,額頭卻已磕破,血流不止,嘴里仍不住,嬌嬌弱弱的喊“還我夫命來”。
“這不是醉紅樓的柳兒嗎?一青樓女子哪來的夫?”
“是啊,莫不是來胡鬧的?”
“看樣子不像,你看她頭都磕成那樣了,那里還是做戲?”
“聽說,這次死的人,是她的姘頭,已經(jīng)要將她贖了去做婆娘了”
“那人怎么死的???”
“這你都不知道,就是越王府的小郡主活活打死的”
“怎么哪都有她?”
“可不就是!之前她鬧出的事,名聲已經(jīng)夠嗆了,現(xiàn)在人命都弄出來了,當(dāng)真無法無天了?”
“皇家人嘛,自然可以橫著走”
“都出人命了!總不能一個說法都沒有吧?”
“哎,可憐啊,一輩子在窯子里,好不容易熬出了頭,有了些盼頭,這下人都沒了”
“噓,越親王來了”老遠有人看到越王府的馬車,見來人是越親王本人,連忙提醒他們禁聲。
言恩越看見刑部門口如此多人積聚,且還有一人跪地磕頭喊著申冤,眉頭蹙的更深,吩咐了付福在外侯著,他徑直走了進去,刑部范大和一見他,忙上前接應(yīng),笑道“什么風(fēng)把越親王吹來了?”。
“本王所為何事范大人不清楚?”言恩越語帶威壓。
“自然自然”范大和尷尬的笑,又是點頭哈腰,他當(dāng)然知道言恩越來的目的,但言完現(xiàn)下犯的是命案,有人又暗中給他施了壓,兩邊都不敢得罪啊。
“那還不放人?”言恩越臉色陰沉,看著范大和。
“這,越王爺您也知道,小郡主犯的是命案,若是就這么把人放了,怕是很難服眾啊”
“一件小小的打架斗毆,如何成了人命案?”
“這…人確實是死了啊”
“死了與我何干?”
“……”范大和心中叫苦,這是不管您的事,可這關(guān)您閨女的事啊,最后只得道“下官一定抓到真兇”。
“人在哪?我去看看”言恩越也知事出蹊蹺,跟范大和較勁,也純屬為泄氣,畢竟自家閨女受苦受冤,他無論如何是不許的,本來只是想讓言完在牢獄好好反省,吃些苦頭,沒想到反被人利用?
“這這這……”范大和為難,命案犯在未定案前,是不允許探視的。
“不行?”言恩越臉色一沉,威嚴(yán)自然而然就出來了。
“自然沒有問題,只是不能待的太久”范大和察言觀色立馬答應(yīng),若是不讓他見一面,估計他這官也就做到頭了。
此時言完已經(jīng)被提審?fù)?,關(guān)押在刑部重犯牢房,她不明所以,為何好端端的人就死了?而羽飛是和她分開提審的,沒有關(guān)押在一起。
不知道他怎么樣了?可會受刑?言完忽而使勁的搖晃牢房鐵門,使得牢房門摩擦發(fā)出刺耳的響聲,遠處獄卒被吵的不耐煩,狠聲威脅“再鬧,剁了你的手!”。
“你說剁誰的手?”言恩越一進牢獄就聽見獄卒的狠罵聲,臉色陰沉。
“去去去,一邊去”范大和趕忙將那獄卒驅(qū)使至一旁,一臉陪笑,道“王爺,這邊請”。
“爹?爹爹???”言完聽見言恩越的聲音,頓時大喜。
言恩越看了范大和一眼。
“下官告退”范大和識趣的守在牢獄門口。
言恩越穩(wěn)步踏至她的牢房前,不露聲色的上下打量了言完一圈,最后柔聲道“瘦了,也憔悴了”。
“爹……”聽得他這般說,言完心頭無限委屈,眼眶頓時就紅了。
“不會有事的,你還有爹爹呢”之前她鬧事,作為懲罰,讓她受點牢獄之苦,也只是想略施小小懲戒,不想?yún)s出了人命案,若是被他查出是何人故意從中作梗,定饒不了他!
“嗯”言完乖巧點頭,忽而又道“爹,你打聽下羽飛,看看他如何了”。
“自己尚深陷囹圄,還有心思關(guān)心別人?”
“他是為了我才入獄的,若是他有什么不測,我會一輩子良心不安的”
“你還知道關(guān)心人了?那為何做事從不經(jīng)大腦,為所欲為?!這里不是章州,是皇城!有多少人想抓住你爹的把柄?”
“我知道錯了,但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
“逞英雄就免了,你在這好好反省吧”言恩越見她雖憔悴,人倒是還精神,也放心不少,揮了揮手,轉(zhuǎn)身離去。
見言恩越出來,范大和趕忙迎了上去,笑道“小郡主尚好?”。
“如果她能出獄,自然更好”言恩越不動聲色的看他,接著又道“若是掉了一根頭發(fā),唯你是問!”。
“下官明白”范大和冷汗淋淋,一個兩個都是不能動的老虎,一個不小心自己就要落入虎口,這事不好辦,也只能找軟的啃了。
而兵部尚書府內(nèi),此刻也并不太平。
“誰給你的膽子?”陳定禮看著自己的大兒子陳睿,一股無名火無處發(fā)泄!
“孩兒只是想幫小妹出口氣”陳睿被罰跪在地,仍是硬氣。
“女孩兒爭風(fēng)吃醋干你何事?她若得不到,是她沒本事!輪的到你插手?”
“我…我就是看他們不順眼!”
“你不是看他們不順眼,而是你處處比羽升都落了一截,不甘心才找他弟弟出氣!”
“我沒有!”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陳定禮一個耳光扇了過去,氣道“不管你如何對付羽升羽飛,我可以不管!但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動越親王的心頭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