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病危通知
夏兮若到家時,顧不得其他,她沖進了房內(nèi),鄰居守在一旁,而奶奶頻發(fā)虛汗,雙眼緊閉,唇色發(fā)紫,她看了一眼,不聞不問,又沖出房外,求著仍然愣在一旁的林烈:“拜托你能幫我和奶奶送進醫(yī)院嗎?”
“啊,沒問題。”他被她這般自己從未見識過的模樣嚇到,躡手躡腳,火急火燎的,想來她的奶奶必是她最重要的人了。
林烈大步走進房內(nèi),背起老人,大步流星地朝車的方向走去。
他竟然有些慶幸,在這樣的時刻,恰好是他陪在她的身邊。
一時半響后,他們到達了最近的醫(yī)院,掛入急診,老人被迅速推入手術(shù)室。
她等在手術(shù)室外,一直撥打著電話,無人接聽,又不斷的撥打……
他失了神的呆望著,這是打給誰獨孤嗎?親人嗎?
這又和自己有什么關(guān)系...
他的電話終是回復(fù)了過來:“兮若?什么事?我現(xiàn)在機場準(zhǔn)備出國一趟,我母親出事了。”
長久,對面沒有一絲響動?!班?,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
“啊...沒有,以為你有回來吃飯呢,準(zhǔn)備的晚餐?!毕馁馊艨吭陂L椅上,微笑著,讓自己的氣息緩和平穩(wěn)些。
“沒事嗎?怎么打這么多電話?”獨孤倒算是心細,總覺得哪有些不對勁。
“真沒事,你自己注意安全?!彼炝穗娫挘幌朐倥c之周旋,到頭來一切都還要自己擔(dān)著。
獨孤本想再打過去,只是過安檢時打電話有些不便。
罷了,應(yīng)該沒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然一定還會再打來的...
他自我安慰著,便也火急火燎地進了登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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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癱坐在長椅上面無表情,像一只精致的木偶,沒有了支架,有些坐立不穩(wěn),林烈走到她面前蹲了下來。
“怎么了?獨孤說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是他?”她的目光終于望向了自己,雖然有些有氣無力。
林烈輕笑著,拍了拍她的腦袋,“猜的,沒事,他不在,這不是還有我嗎?會沒事的?!?p> 她與他對上眼神,從未見過他有過那樣溫柔的眼眸,心中一下子踏實了許多,“其實,你不用幫我這么多,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到醫(yī)院了,這里有我就夠了?!?p> 她撇開與他對視的眼睛,轉(zhuǎn)而直直盯著緊閉的手術(shù)室。
林烈站了起來,柔柔道:“騙人,剛剛還打算找獨孤,現(xiàn)在裝的這么堅強,難道我就這么不值得依靠嗎?”他坐在她旁邊,用手撐著下顎歪頭看她。
“你不怕被認出來嗎?”她舒了一口氣,語氣變得冷淡了些。
“放心,我會處理。”他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看著那個盯著手術(shù)室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她。
靜默,冷白的照明燈直射在地上的白瓷,反著慘淡淡的百,隱隱約約總有電梯離開與到達的聲音,機械的發(fā)動機響聲,打破了一次又一次寂靜。
“不管發(fā)生什么,我會一直在的,你放心?!彼麑⒆约旱耐馓酌摿讼聛恚搅怂募缟?。
她仍是沒有看他,只是那句若有若無的“謝謝”
也應(yīng)是讓他恍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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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陳秋云的家屬到洽談室,請陳秋云的家屬到洽談室……”
她幾乎是從椅子上跳起來的。步伐紊亂,在林烈的半攙半扶之下到了洽談室。
“你是陳秋云的家屬嗎?”三四位醫(yī)生忽然停止了討論聲,將目光聚集在身她上。
“對,我是她孫女,請問她的情況怎么樣呢?”
一位中年男醫(yī)生,拿著報告單,舒了口氣,“首先,陳秋云女士的暈眩,我院判斷是由心臟的供血不足,外加老人先天性哮喘導(dǎo)致的休克,也可以認為是心肌嚴重缺血所導(dǎo)致的心肌壞死,在年邁人群中屬于常見的突急癥,我院仍在積極搶救,但這里還是要給你一份病危通知書,畢竟是高齡老人,你一定要放寬心,麻煩你在這份文件上簽個字?!?p> 她接過病危通知書的那一刻,下半身幾乎失去了支撐的力量,是林烈抵在她的后背讓她靠著不足以讓她倒下,他將她攬入自己中?!皼]事的。病危通知書并不是說明沒救了,醫(yī)院還在盡力搶救呢。”
“嗯,我明白?!毕馁馊魪乃中慕舆^筆,平靜地簽了字,將文件重新遞給了醫(yī)生。“麻煩您了,請你們務(wù)必盡全力救治?!?p> 醫(yī)生們有些詫異,她是被下了病危通知書中少見的不哭不鬧者,竟是一滴眼淚也沒有見到。
“會的,會的,我們一定會的?!?p> 林烈絲毫不避嫌地為她整理了微微凌亂的發(fā)鬢,毫不避諱旁人的目光:“沒事的,無論發(fā)生什么,都還有我?!?p> 在外人看來,這像極了溫柔的丈夫,安慰傷心的妻子,可無論如何,旁人又何嘗不認得這是林烈,而懷中是獨孤公之于眾的未婚妻。
眾人在旁只會竊竊私語,討論著娛樂圈的魚龍混雜,是是非非,誰又會去在意事件之后的世間冷暖與人命關(guān)天。
屋外淅淅瀝瀝開始下起了細雨,外頭路燈在霧中呈現(xiàn)一個光暈,雨卻像用篩子篩過一樣,又細又密下個不停,雨點打在建筑上,噼噼啪啪響個不停。
天空黑得像潑上一層墨,雨越下越大,往如水點要搶著下地,像一只只白色利刃硬要劈開門窗闖進來。
林烈陪著夏兮若守在手術(shù)室門口,門口的紅燈在此時此刻亦是閃得駭人,手術(shù)室門口的人本就稀少,來往的推床也所剩無幾,如今只有他們兩人坐在那漆黑色的長椅上等待著,仿佛這一切有一個世紀般長久。
細雨,大雨,雷風(fēng)交替著,變換著,錯開紅燈閃爍的節(jié)奏,時而喧鬧,又時而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