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咽了口唾沫,點點頭說一聲知道了。
我其實心里還是挺虛的,盡管我認為這根木頭絕對有戲。
但,至于能不能回本就不知道了。
賭木玩的就是心跳,玩的就是刺激。
我額頭上的冷汗不斷地往外涌,心里十分的緊張,沒一會兒就一身的汗。
阿阮讓小弟給劉老板掏了錢后,我們再次去了之前的鋸料場內。
越南人在這里不受歡迎,他們一進來,立刻又一次的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好多人都小聲嘀咕的議論著說什么這些越南猴子又來了。
那些人有的也把我當成越南人了。
他們倒是很巴不得我們一直輸下去,剛才那一幕,這些人還歷歷在目,記憶猶新。
“又來咯,這年頭連猴子都想發(fā)財咯?!?p> 不少人哄笑著。
我挺驚訝的,我沒想到越南人在文玩圈子里面這么不招待見。
我知道有一些越南人在國內可能會被人報以偏見,可沒想到事情會嚴重到這個地步,當著阿阮的面直接嘲諷。
阿阮也是不吭聲,他只當是沒聽見,可眼神里卻是透露著一絲陰霾。
就跟之前劉老板說的一樣,哪都有哪的規(guī)矩,無論是誰,得守規(guī)矩才行。
劉老板倒是不怕這些越南人,估計他身后也有什么靠山吧,想想也是,沒靠山的話也不大可能會在水深的文玩圈子里開這么一家店面。
我又找了之前那個老師傅,說明來意。
老師傅嘆了口氣說:“小兄弟啊,我勸你還是別玩了,這東西很容易讓人上癮的,贏了還想贏,輸了想回本,這東西跟賭博一樣的可怕!”
“我有個兒子就是因為賭木,欠了一屁股債,現(xiàn)在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p> 老師傅說著,還抿了一口酒。
他說話的語氣倒是讓我想到了我爺爺,我爺爺當初也跟他說過類似的話。
我也不想賭木,可我有不得不賭的理由。
劉老板卻是臉色一變,“讓你切木頭,你就老老實實的照做,少不了你紅包的,那么多事兒干啥?”
像劉老板這種賣木料的,巴不得賭木的人越來越多才好,因此他最不喜歡聽到的就是像老師傅這種人說的這些話。
我深吸了一口氣,擠出了一個笑容說:“你直管切就行了,賭木嘛,玩的就是心跳。”
老師傅嘆了口氣,他微微搖頭,也不再多說什么,他又咕咚咕咚的猛喝了兩口酒,將酒噴灑在切割機上,清理干凈后,便跟我說:“你要怎么切?”
我將木料遞給老師傅說:“你先給我開個窗吧?!?p> 這次我想要保守點,先開窗穩(wěn)妥點,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不對勁,及時出手還能止損。
要是先劈格的話,風險就大了不少。
當然,如果直接鋸料……這種高風險的事兒,我可沒把握,也沒那個魄力。
“行嘞,那就祝小兄弟你這根木頭能大漲,給我個大紅包?!?p> 老師傅笑呵呵的說著,然后就用斧子在上面橫著來了一下。
劈格和開窗是有很大區(qū)別的,劈格是指將白肉切掉,從縫里觀察紋路,而開窗就是將原料切了一段,切頭或者切尾,要么就是中間用刀或者斧子劈了一些,能看到大致的內容,以便于選擇。
這種方式最適合新手玩。
老師傅按照我說的做,他開始開窗起來,我看著那一斧子一下接一下的往木料上砍去。
我的心都隨之一跳,變得緊張起來。
一定……一定不能再輸了,再輸我真的就要死了。
爺爺,如果您在天有靈,保佑保佑我吧,我真的只想要好好地讀書,不想惹是生非。
我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祈禱著。
周圍湊了不少的人,他們都是保持著沉默,但臉上卻是帶著不屑的笑容,很多人巴不得我們把褲衩子都輸?shù)簟?p> 四周,安靜的可怕,猶如死一般的寂靜。
老師傅的每一斧子仿佛是劈在了我的心坎上似的,我瞪大了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這根料子。
漲!
一定要漲?。。?!
給我漲?。。?!
我在心里不斷地吶喊著。
大概過去了三四分鐘的時間,老師傅擦了把汗,他也沒看,便將料子遞給了我。
我深吸了一口氣,滿臉緊張的拿過木料,趕緊看去……
水波紋?。。?p> 出水了!
看到這一幕,我也是長長地松了口氣,整個人如釋重負一般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之前心中的那塊巨石也終于落地。
周圍卻是一陣噓聲,他們見我開出一個不錯的料子,有點兒大失所望,對于他們而言,巴不得我這跟料子再垮掉。
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什么心態(tài),倒也沒搭理他們。
阿阮倒是一竅不通,他看到我整個人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再聯(lián)想到那些人的噓聲,他的臉色變得格外的難看。
他抓著我的肩膀說:“走吧,你已經(jīng)辜負了我對你的信任?!?p> 他說著,然后身邊的小弟們便把我抓了起來,想要往外面走去。
我當時就傻眼了,趕緊推了他一把說:“你干啥啊,這料子沒問題啊,又沒垮掉?!?p> “沒垮掉?”阿阮滿臉疑惑的看著我。
我點點頭說:“這塊料子雖然算不上是上等的好料子,但能讓你賺一筆是沒問題的。”
阿阮這時候看著周圍人滿臉的譏笑,他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兒了,他索性把我放了,不再說話。
我吞了口唾沫,心里罵了一聲阿阮真他娘的是個傻逼,表面上卻是笑臉相迎的說:“你別著急,我盡量給你賭出個好料子?!?p> 阿阮顯得有些不耐煩了,“快點?!?p> 倒也是,我這一前一后,耽誤他時間挺長的,他也沒見到我真正的賺到,我估計要不是這么多人看著,他很有可能現(xiàn)在都想要把我做掉。
我趕緊點了點頭,然后仔細觀察著這跟木料,這木芯也是金黃色的,特別的好看,內部十分的有光澤,但在木芯的周圍一圈兒卻是有些風干。
這只是正常現(xiàn)象,老料大多數(shù)都這樣,時間長了,表皮的那一塊就會顯得有些風干,甚至干老。
如果說表皮越是這樣,里面光澤越是充盈,這就證明這根料子絕對血賺!
我情緒變得有些激動起來,趕緊讓師傅繼續(xù)開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