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羨華年

第五十二章 驍擎將軍入宮來,羨晚昏沉疑有孕

羨華年 知意yee 2567 2020-07-18 15:40:46

  夏夜料峭,晚膳過后前線忽的傳來幾封密報(bào),李淙不知里頭寫著什么,只知皇帝批閱后眸中滿是慍怒,嘴角含著冷笑,寒意霎時(shí)蔓延至整個(gè)建章殿。

  傅城軸吩咐都先下去,又連夜叫來幾位大臣,商謀許久,大臣們再出來時(shí),已不知是幾更天的時(shí)辰,知了叫得愈發(fā)起勁,卻從殿內(nèi)傳出來一聲沉調(diào),將李淙喚了進(jìn)去。

  李淙隨命推門而入,只見背對著自己的皇帝捧著先皇傳下的那把寶劍,輕輕撫著,從劍首至劍尖。

  “連夜宣驍擎大將軍入宮,暗中?!?p>  李淙遲疑了一瞬,隨之應(yīng)是,又忍不住問,“皇上這是?”

  李淙跟在皇帝身邊多年,深知驍擎大將軍的分量,不到絕境之時(shí),傅城軸絕不會將驍擎大將軍叫進(jìn)宮來,驍擎,是皇上自異疆一戰(zhàn)后,暗中培養(yǎng)的一支力量,死士一般,是過命的交情。

  夜愈深,建章殿正殿緊閉,李淙也只奉了茶便候在外頭服侍,對外只稱是朝中大臣有事來議。

  殿內(nèi)氣息靜謐,偶爾聞得兩道低沉磁性的嗓聲有對話傳出,卻也聽不仔細(xì)。

  凝香安然燃著,有絲絲輕煙于香盒中縈然而起,又隨風(fēng)散去,惹得滿殿皆有縈繞如淡霧般的一層,愈發(fā)顯得軟榻上的兩個(gè)絕色男子雙眸晦暗不明。

  “以你披了羊皮的性子,我以為你能忍得更久?!备党禽S對面的男子才落下一子棋,便拿起來茶樽,輕輕啜了一口,眉頭卻隨之皺起來,“不想建章殿的茶,也不過如此。”

  傅城軸斂著眉眼,修長的指尖也隨著落下一子,聞言嘴角不由得稍稍勾起弧度,面上有些得意。

  “等有機(jī)會,叫你嘗嘗她親手作的茶。”

  對面的男子亦是輕笑出聲,不由得哧鼻,“我原以為你為何沉不住氣,明明早已置好了棋局,如今卻又掃了重來,原是為了儷嬪娘娘?!?p>  說道正事處,兩人都都不禁重新正色,停下手中的黑白子棋,眸中陰郁流轉(zhuǎn)。

  只聽傅城軸沉聲道,“置好的棋局我不至覆掉,不過是,順勢走得快了些?!?p>  “我登基這三年,前朝面上平穩(wěn)無波,可底下,早已暗潮洶涌,父皇還在時(shí),已有朝臣暗中培養(yǎng)勢力,意欲挾制父皇的權(quán)勢?!?p>  “如今我登基為皇,起先眾人以我能力不足為由,意欲在我身旁安置輔佐大臣,經(jīng)我處置拿下南疆一事,這才作罷,不再拿此事來言語。”

  “況且如今李氏謀害子嗣在先,栽贓嫁禍在后,打入冷宮數(shù)十年,李岐如此寶貝女兒,怎能不愈發(fā)強(qiáng)壯異心?”

  “這李氏,也算是錯(cuò)著幫了你一把?!?p>  傅城軸嗤笑,眼中沉身無比,“唯獨(dú)不該牽扯到羨晚身上,若要折損羨晚分毫,我寧可再隱忍上幾年?!?p>  顧碾之笑得爽朗,頗有嘲諷之意,“不想你也有這天,什么時(shí)候也要我好好瞧瞧這儷嬪是何許人也,竟叫你為她盤算至此?!?p>  傅城軸不理顧碾之打趣,沉眸望了眼棋盤上黑白滿布的棋子,又道,“碾之,既要拔除,便需連根拔起?!?p>  顧碾之頷首,顯然贊同傅城軸的打算,只問,“先拿下的異臣,是李岐?”

  “正是?!彼活D,“李岐只是殺雞儆猴,一旦動了李岐,往后朝廷的局勢定要變上一變,待我緩緩將朝中隱中勢力一點(diǎn)一點(diǎn)拔除,天下才能真正得以安寧?!?p>  隨著傅城軸吐出來的最后一個(gè)字,方才正靜置于棋盤上的黑白玉石,一瞬便被他拂落在地。

  兩人皆是看了一眼,眸中寒氣愈盛,顧碾之只道,“給我五日,暗中集結(jié)將士,給李岐來個(gè)出其不意。”

  傅城軸定定看他一眼,兩人是過命的交情,再不必多說什么,只頷首應(yīng)好。

  宮中生出這般事端,各宮皆是安分了許多,亦不敢再造次。

  這廝永寧殿原就不喜過于喧鬧,常常只是一盞茶,一盤糕點(diǎn),便能就著刺繡窩在軟塌上繡上一日,又或是端坐于案桌上抄抄經(jīng)書,寧寧心神。

  曲桃端著薄荷蜜上來時(shí),低頭一瞧便見主子正經(jīng)抄著詩經(jīng),不敢叨擾,見主子額上沁出一層薄汗來,又去拎了蒲扇來,立在一旁給羨晚扇著。

  不知是不是天時(shí)悶熱的緣故,羨晚近日里總覺著殿里的凝香實(shí)在難聞,縈繞在鼻尖揮之不去,久了悶在胸口,竟有些想吐。

  “去把燃香熄了?!?p>  曲桃有些遲疑,看了眼矮幾上的香籠道,“主子,近日沒燃凝香。”

  羨晚聞言也抬起頭來看,著實(shí)沒燃。

  “前幾日燃著您總說心口滯悶作嘔,膳食也進(jìn)不下多少,近日望安便說不燃了,省得您難受。”

  羨晚放下來羊毫,不禁伸手撫了撫胸口,吐了口氣,起身坐到軟榻上,曲桃也連忙跟著。

  “主子是不是身子又不爽了?可要宣太醫(yī)?”

  羨晚輕輕搖頭,“許是這夏日悶熱,我原就脾胃不佳,飲幾日護(hù)胃的湯藥便好了?!?p>  曲桃點(diǎn)頭,正想下去小廚房熬上湯藥,恰時(shí)便隱約聽見了殿門敞開的聲響,兩人皆是抬眼望去。

  果真是殿門大敞,正是悅妃從外頭盈盈進(jìn)來,羨晚同曲桃不由得對看一眼,又才迎至門前,待悅信步進(jìn)來,端正行了禮。

  “起來罷,沒有旁人在,你我還拘什么禮?”悅妃示意望檸拿出食盒里的吃食,置在膳桌上。

  羨晚目光也稍稍落在望檸從食盒里端出來的東西,頓時(shí)叫歡喜爬滿了臉,“姐姐竟是帶好吃的來瞧我了?”

  “那是自然,有好的,怎能忘了你?”悅妃這般笑著打趣。

  羨晚笑意愈發(fā)燦爛,像是見了什么了不起的物什一般,星光幾乎要從眼中溢出。

  羨晚隨著悅妃一同坐落在軟塌上,悅妃接過望檸遞過來的糕點(diǎn),放在矮幾羨晚那頭。

  “這是常寧殿里北疆來的桃花,我摘下來,作成了桃花酥,你嘗嘗?!?p>  羨晚順勢瞧了眼,那桃花酥正靜靜的置于瓷盤之上,一瞧便知酥軟香糯,剔透之下還能瞧見一些桃花的瓣碎。

  輕笑著伸手拿了一塊兒,才放進(jìn)唇里要下一小口,羨晚便立時(shí)皺了眉頭,捂著朱唇便開始干嘔。

  悅妃看得愕然,以為是糕點(diǎn)出了問題,面色大變著起身走到羨晚這頭,輕輕撫背問她。

  “怎么了?這桃花酥我在常寧殿是先前嘗過了的,不該有什么?!?p>  羨晚嘔得眼眶微紅,有水波流轉(zhuǎn),叫人看了愈發(fā)可憐無辜,只見她輕輕搖頭,面色有些憔悴著搖頭。

  “這桃花酥里可是置了羊奶?”羨晚抬眸問望檸。

  “是,還是南疆新進(jìn)來的。”

  這下羨晚心中了然,還是曲桃先道,“那怪不得,主子近日也不知是作甚,凡是沾了腥味的膳品,進(jìn)了都是要吐的,殿內(nèi)也燃不得凝香,總說心口滯悶。”

  悅妃蹙著峨眉細(xì)細(xì)想著,想起來自家母親懷上小妹妹時(shí)的情景,也是這副什么都吃不得問不得的模樣,瞬時(shí)悟到了些什么,半驚喜半試探的問著。

  “羨晚,這月的月信,可來過了?”

  “主子這月的月信,確實(shí)未至。”曲桃一頓,想了想,滿面驚喜搶著道。

  羨晚也是一愣,又驟的抬頭看著悅妃,眼中有震驚,也有欲露的驚喜,交融暈染,最后化作晶瑩在眼眶中打轉(zhuǎn)。

  悅妃見她這副模樣,心中也是了然了大半,又是不放心,叫望檸去宣太醫(yī)來。

  望檸連忙應(yīng)了是便急急往外走去。

  悅妃再回頭來看羨晚時(shí),羨晚沒哭,只是眉眼紅著,神色卻還是恍然怔忪。

  不由得笑她,“若你能作額娘了,便是大喜了。”

  羨晚稍稍勾起唇角,指如凝玉的纖指也微微撫上小腹,輕輕流轉(zhuǎn)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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