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熱鬧的景象漸漸被邊民所接受,對戲擎、啞女二人少了些恐懼,多了些敬畏。
一連七天,兩米深水池在前天就已完工,現(xiàn)在都忙著鋪地磚穩(wěn)固四壁,最后才是砌墻。
燒磚,做防水這幫武者沒那個本事,還需戲擎出手。
直到這時十三人才明白對方的可怕,那神鬼莫測的手段讓人心肝發(fā)顫。
“掛枝男”五天前就被放了下來,老實多了,瘦了不止一圈,不知是餓的還是愁的,還好血氣足,一般人還真挺不過來。
戲擎此時站在還未完工的水池內,控制著轉動的風沙,像之前挖銅鉆洞一樣,準備打通地下溫泉脈。
此洞口開的不大,到是省了些力氣。
可陣勢卻一點都不小,沙石如龍卷,火焰好似沖天紫柱,外冰而內熱,奇觀景象讓人生畏。
正在干活的眾人齊涮涮的看向之前被掛高枝同伴,一臉的慶幸的神色。
“還好,還好,總算沒被擼了串?!?p> 竹院,啞女燒水煮飯,忙活的不可開交,身邊許冬土幫著洗菜涮碗到也給她減了不少壓力。
前兩日,見啞女有些忙不過來,畢竟戲擎還沒有奸商那么黑的心,一日三餐管飽,這也給對方帶來了不少的負擔。
于是看許冬土沒事兒總看熱鬧,便有意讓小家伙過來幫忙。
小家伙沒有心眼,回家跟家里人說了,其父見戲擎夫婦二人沒有想象中那么殘忍可怕,就打起了主意。
于是借著這個機會想安插自家媳婦過來幫忙,這樣一家三口中的兩口便有了飽飯吃,每天歸來如帶些剩菜剩飯也夠他自己吃的。
不用干活還有人養(yǎng)活,為什么不干。
想法是好的,現(xiàn)實是殘酷的。
一家三人跪在地上懇求著,邊民當慣了,尊嚴什么的不值錢,餓肚子才是大事。
這點小心思那里逃的過戲擎的法眼,當然是沒有同意。
啞女雖然現(xiàn)在生活好了,但也明白有今天托誰的福。
雖然看三口可憐,這些日子也沒虧待其男娃,心不忍可也沒言語,認同了前者決定。
沒轍,兩口子不甘也無可奈何,只能指望家里娃多賣力,能向往常一樣多帶些吃食回來。
天變了,不止是風沙小,天氣涼,就連邊緣新“崛起”的邊民(啞女)都畫風突轉,讓這里的人們有些不適應。
就好比窮人堆里突現(xiàn)一富貴人,那么的令人難以接受,甚至嫉妒。
嫉妒、羨慕的情緒,讓邊民忽略掉了沙盜許久未來掠奪的殘酷事實,忘掉了恐懼的滋味。
……
未時,一隊華麗的四輪馬車被車夫驅趕著越過邊界,其車尾二只寵大的龜象獸馱著不少物資。
四米高的龜象無長鼻,四肢短粗,背寬無殼,大耳尖嘴,形象丑陋但脾氣溫順,雜食獸類行動慢,因耐力好多用于商隊載貨。
數(shù)十名身著半甲的武者分隊保護著中間行駛的車輛,方向正是萬山國,因為走的大路,所以遠離寂靜森林邊緣地帶。
可從車窗向外望去依舊能看到許多人影不斷走動。
于始正,護衛(wèi)隊隊長,氣血貫通多年,煉神未到六感,不到四十的年紀,在海域國武者里能算的上中上水平。
車隊突然停下,華麗的車廂內傳出聲音。
“何事”
于始正催馬上前,“萬山國邊民那邊似有大量人聚集,太遠看不清,要不要過去瞧瞧?!?p> 其實邊民指的是兩國一都之間的這邊地,包括寂靜森林。
對方言中指明萬山國邊民,意思就是靠此國最近的邊地,這樣比較好細明,省得一說邊民不知道是生活在那片的人。
“哦!”車內一老者疑惑的掀開廂簾,畢竟沒有騎在馬上的人高,只能探頭向遠處瞭望,見似是真有不少人在走動。
“是不是沙盜又來掠奪?”
“不像,出發(fā)前我特意尋問過邊鎮(zhèn)守衛(wèi),據(jù)說近月沙盜老實了許多,甚至有意想做正經買賣”。說道這里,于始正不肖的輕哼著
車內老者手中搓著一塊玉,過了片刻說到“帶人去瞧瞧,不到萬不得以無許多管,畢竟這邊靠著萬山國?!?p> 于始正點了點頭,點了五人迅速脫離車隊。
身后再次傳出警言“無事速回,小心為上”,前行者伸手示意也不停馬,往森林邊緣方向而來。
幾騎一路絕塵而來,讓不少圍觀的邊民驚恐四散,也給于始正一行人讓開了道路。
兩年前他來過這里,那時還是隊副,也同今日一般做為護衛(wèi)訪使前往萬山國。
那時這里并無什么特別,一片黃土,遠處也只見稀稀散散破漏草房,不想兩年時間,這里突然冒出個竹林,人員眾多似在建造著什么。
疑惑歸疑惑,但還是要尋問一番。
“我是海域國使團護衛(wèi)首領于始正,請問那位是萬山國官吏?!?p> 坐在馬上打量眼前眾人,自報前門,于始正以為此處乃是萬山國邊鎮(zhèn)有什么舉動,才開口一問。
“我是,你有什么事?!?p> 戲擎手里攥著書從坐椅上站了起來,并未上前,看著精裝魁梧的六騎士。
于始正見對方身著不像是官員,但更不像邊民,且做工眾人一看就是有武在身,心中更加疑惑。
戲擎并未答復官銜,甚至不提那里人士,言語不詳讓于始正起了戒備心。
而停工觀言的武者眾人中,歸屬海域國的一男一女表情似有掙扎,剛向前邁出一步就被同伴幾人拉住遮掩于身后。
“別找死”其中有人小聲提醒。
戲擎依舊神情自然,仿佛什么事都沒發(fā)生。
但一伙人的異常舉動卻沒有逃過于始正的眼睛,挑了挑眉,盯著戲擎神情嚴肅。
“請問閣下貴姓,邊界長期混亂,不知你等身份,又在這里做些什么”。
“呵呵,我叫戲擎,亂不亂我不知道,反正我覺得還可以,至于在做什么,當然是在施工?!?p> “施工?”
對方回答的輕巧,武者獵殺、護送等到是見過不少,干苦力搬磚的別說見過,從出生開始他都沒聽說過。
“對,正是我家施工?!?p> “你是邊民?”
“你這么說也可以?!?p> 戲擎聽其言,感覺無趣,便又坐了回去,高喊“快去干活,不用吃飯呀。”
心里卻想著“又是一群勢利眼。”
于始正心中驚訝,邊民什么時候這么牛氣了。
隨身幾名護衛(wèi)部下見對方不拿他們當一回事的樣子有些憤怒,抽出刀具將要上前,卻被于始正攔住了。
“走,回去?!?p> 幾人雖有不憤但還是言聽計從,紛紛掉轉馬頭向車隊奔去。
不是于始正怕事,而是他有任務在身,目前護送國使訪萬山國國君才是大事,如因不明事都要管一管問一問,他們冬季降大雪時別想回國。
誤了國事別說他一個小小護衛(wèi)頭領,車里的那位也別想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