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起來,該喝藥。
哎......
“你嘆什么氣?”
“我在想咱們兩個真的是很極端,”她指指自己“京城第一惡女”又指指他,“京城一第一才子,我配當(dāng)你妹妹嗎?”秋云社也有人提出過這種疑問,她如今覺得這真是震感靈魂的一問了。
葉清辭:......“你每天都想些什么,快去準(zhǔn)備你的婚禮去?!?p> “哎...也不知道...”
“你小聲嘟囔什么?”
葉姝怡低低的說:“我嘟囔我真的能在三日后拜堂成親嗎?”
葉清辭一怔,摸著她的腦袋問:“你想三日后拜堂成親嗎?”
她說:“想。”
“那便能成親。其他的事情交給他人,你安心做你的新娘子。”葉清辭漆黑的眼睛定定地看著她,像是再給她堅定的承諾和保證。
***
一晃就到了成親當(dāng)日,葉姝怡卯時從被窩里被挖出來的時候,迷茫了好一陣,才發(fā)現(xiàn)今日她要成親了,這里是葉府她的閨中廂房。
她像木頭人一樣被胡玉仙和沈流花一頓擺弄,整個兩個時辰,最后她連抬起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等到晏溫來時,她已經(jīng)被沈流花的尖叫聲震得耳朵嗡嗡作響。
“阿柚,阿柚,晏溫迎親的隊伍老長了,街上圍滿了人!你是不是知道哪些女人看到你郎君的長相個個捶胸頓足的?!?p> “現(xiàn)在哭天喊地的。”
“哎吆,剛才聽說到了東門,竟有攔馬的女子,自愿為奴為婢!”
“到大門口了”
“來了來了”
“......”
葉姝怡揉了揉腦門,舒了一口氣,可算來了。
沈瓊在門口出文章,對詩句,勢必做足了娘家人的派頭。而葉清辭已經(jīng)悄悄來到后院廂房,他看著紅衣似火的女子,有些低落的說:“我的阿柚要嫁人了?!?p> 葉姝怡:......
胡玉仙欣喜地看著,最后再三囑咐她路上不要說話,不要作妖,然后就高興地出去了。
葉清辭背著她,一步一步的走出葉府,他低低的叮囑:“阿柚,有哥哥在,你以后開開心心的就行。”
葉姝怡眼圈紅紅的,有些想哭,沒有想到她最想要的親情,是在異時空的哥哥身上收獲的。
晏溫今日一身紅衣,格外的俊美,長發(fā)如墨的散在身后,背脊挺直,他翻身下馬,像一幅美麗的畫卷。
他沒有笑,但清澈的眼睛卻蘊含著笑意,姿態(tài)閑雅,風(fēng)流韻致。
葉清辭鄭重的將人交到了他手上,面上更是不舍,狠狠地看了他一眼。
葉姝怡雖然沒有看到,也能感覺兩個人之間的氛圍,她只能看到蓋頭下的兩雙腳,她踢了踢葉清辭。
葉清辭一聲哼笑,斜看了她一眼,有些無可奈何的讓開了。
晏溫捏住撓他掌心的小手,穩(wěn)穩(wěn)地送上了轎子。
這一路真是險象環(huán)生,回去的路上,葉姝怡想起沈流花的話,她抿唇,臉色有些不愉。
她明顯能聽到路上行人的吸氣聲和女子嗚嚶的聲音,應(yīng)該是不斷的有女子沖上來,被晏溫身后的人捂嘴扔到了一邊。
葉姝怡數(shù)了數(shù),這么一段路,總共四個女子加上接親的一個,一共五個人攔馬自薦。
真是好大的手筆!除了宮里的那位,應(yīng)該沒有人用這么腌臜的手段。
直到進(jìn)了晏府大門,葉姝怡自己都捏了一把汗。
可能沒人跟她一樣了吧,成個親就驚動了整個京城。
她被牽引著暈暈乎乎的拜完堂,就坐到新房了,又累又餓又困一起齊齊出現(xiàn),真是很不好受。
花菱在門口輕聲的說:“姑爺來了?!北闱那耐讼铝?。
葉姝怡感覺自己累蒙了,花菱喊什么姑爺,她的主子是晏溫才是吧。
晏溫進(jìn)了新房才輕輕的笑了,他挑起蓋頭,坐在紅色的婚床上,被整個紅色襯美艷無雙,像一個吸人精魄的妖精。葉姝怡心想,這樣的人要是他娶的不是她,估計她也會捶胸。
但是現(xiàn)在這個美人是她的,葉姝怡沖著他璀璨一笑。
晏溫也爽朗的笑了,在這種氣氛下,感覺他又開始發(fā)光。
葉姝怡捂著眼睛,低低的說道:“不許笑,不許笑?!?p> 晏溫抿了抿唇,收斂了笑容,一雙眼睛像是盛滿了天上的星星,“累嗎?”
葉姝怡想了想,搖搖頭,身體是累的,但心里很暢快,“因為得償所愿。”
晏溫低低的笑了,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吻,大手抵著她的頸部,呼吸交融,“阿柚,我...”
葉姝怡制止他的虧欠和抱歉,“你去吧,哥哥已經(jīng)和我說過了?!?p> 三天前葉清辭已經(jīng)和她說過,南陵異動,圣人突然發(fā)令,讓太子出師漠北與李嶸一起出戰(zhàn)南陵。
但南陵并無異常,異常的游走在兩國之間的暗探失去了蹤跡,也才是最可怕的,他們一定察覺了什么秘密,要么死了,要么被囚禁。如果太子一旦上路在漠北遇害,或者督促李嶸出兵,都是不好的局面。
兩虎相爭
現(xiàn)在只有晏溫有能力,夜襲千里,深入草原,趕在太子之前救出暗探平息這場戰(zhàn)爭。
“你去吧,我會安心等你歸來,你一定要平安歸來?!?p> 葉姝怡望著窗外,京城的夜總是這樣陰沉沉的,下過幾場大雪的今日難得是個晴天,她撥了撥燈芯,看著微弱的泛黃的燈光,心里有些惶恐不安。
麗山的小道上,似乎人馬疾馳而來。
不多時,兩人兩騎前后來到。
一人勒住馬韁,身后的人也隨他一起駐足,看看向遠(yuǎn)處城里的燈光,神情暗淡。
“頭兒,很快就回來。”
晏溫點點頭,“走吧?!?p> 新婚的葉姝怡在家只吃吃睡睡四天,就收到了進(jìn)宮的諭旨,圣人密旨派晏溫為右將軍護(hù)送太子去漠北,特準(zhǔn)葉姝怡葉縣主進(jìn)宮同太后一起為西鳳祈福祭天。
葉姝怡驚慌,他們是發(fā)現(xiàn)了晏溫的身份嗎。
要拿她做人質(zhì),要挾晏溫嗎?
七叔很快安排了替身,同她一起進(jìn)宮之后,同樣在乾寧殿門口,晏溫就被帶去了軍營,即可出發(fā)遠(yuǎn)赴漠北。
她就被留在了一處偏遠(yuǎn)的宮殿,太后只來過一次,說了些冠冕堂皇憐惜慈愛的話,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她被斷了聯(lián)系,獨自在宮殿中呆了十天。
這十天除了送飯,她都沒有見過第二個活人,她索性自己摸索,找到了暗道的入口,清楚送飯的規(guī)律之后,就是暗道里來回穿梭,摸清了皇宮的各個宮殿和方位,為逃跑做準(zhǔn)備。她還跑去了陸卿卿被關(guān)起來的地方看了看,發(fā)現(xiàn)那里已經(jīng)沒有人了。
花菱裝成宮女來看過她一次,直言她這里現(xiàn)在是最安全的地方了,圣人不知道怎么的開始大發(fā)雷霆,最近很多官員都遭殃了。
一時間人心惶惶。
葉姝怡有些驚訝:“你不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花菱:“你是說先皇!”
葉姝怡點點頭。
花菱有些無語,有些煩躁的說:“你說咱們西鳳這皇室,老了就發(fā)病了怎么的,真讓人不痛快?!?p> 葉姝怡若有所思。
傍晚送飯的宮女走后,她又悄悄摸進(jìn)暗室,按自己記憶中極光殿的方向奔去,像那次進(jìn)太后寢宮一樣,溜進(jìn)圣人的寢宮,進(jìn)去后她才覺得自己簡直膽大妄為,萬一這里有個高手,她保準(zhǔn)直接完蛋。
但圣人的寢宮異常的安靜,滿是黃金砌成的大床上,四面都用黃色的帷帳遮了起來,也看不清里面是不是有人,葉姝怡往前走了一步,心臟砰砰的跳了到了嗓子眼,萬一她掀開了帷帳,圣人睜著眼睛在思考,或者他已經(jīng)病入膏肓...
不管怎么樣自己都是死罪,無法解釋到底為什么夜闖圣人寢宮。
可都來了,她緊張的咽了咽口水。
“娘娘,您來了。”
葉姝怡一下子爬到了圣人的龍床底下,冷汗浸濕衣裳,怎么辦,要死了。
什么運氣,還是,她要發(fā)現(xiàn)終極大秘密了?
一個女人優(yōu)雅的走來,步伐錯落有致,緋紅色裙擺來回擺動,一雙青色的繡花鞋上裝著兩顆東珠,隨著走動從衣擺里漏出來,像一只詭異的眼睛注視著她。她停到葉姝怡面前,抬手掀開了帷幔。
嗓音細(xì)細(xì),溫柔地說:“圣人,該喝藥了?!?p> 葉姝怡駭?shù)乃闹冀┯擦似饋?,她緊緊攥緊自己的手掌,大氣都不敢出,企圖盡量放緩自己的心跳。
歷史何其的相似,幸福的家庭都相似,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