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日正午時分,以長孫皇后名義昭發(fā)的圣旨就已頒布,并昭告海內(nèi)。內(nèi)容無外乎是天人陳懿軒說吃海魚能夠有助于治愈喘證,便讓沿海官員紛紛進獻海魚,以求皇后殿下能夠早日擺脫喘證,得以康復(fù)之類的。
在長安城內(nèi)的災(zāi)民自然第一時間就聽到了此事,至于其他的地方,則只能靠士兵送至大唐的所有驛站,然后再慢慢的傳播而去。
聽到這則圣旨的百姓,第一時間想的不是指責(zé)皇家奢侈,而想的是海魚能吃。終于有一種能吃的了。
受災(zāi)之眾只能靠著官府賑濟,只是如今大唐受災(zāi)群眾太多,以至多的讓官府都賑濟不過來。所以災(zāi)民們就只能吃樹皮樹根,只要是稍稍有點綠色的植物,不是被災(zāi)民吃了,就是被蝗蟲給禍禍了,以至如今的大唐早已寸草不生。
一些餓極的災(zāi)民都開始吃紅土了,可是那玩意兒能吃嗎?吃了可是會死人的。因此才有了很多膽大妄為的災(zāi)民做出綁架富家子弟之事。
如今終于聽到了一個能吃的──海魚,所以災(zāi)民頓時眼睛都發(fā)綠了。
這可真是天無絕人之路??!
在皇榜之下的災(zāi)民都圍繞此事紛紛討論。
一個災(zāi)民道:“如今終于知道還有什么能吃的了?!?p> 另一個災(zāi)民道:“是啊,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出了一個天人,為我們指明了一條生路?!?p> “只是此去沿海之地,不知道要走多久,我們真的能夠活著走到海邊嗎?”又一個災(zāi)民道。
剛剛的災(zāi)民點頭肯定道:“我們一定能夠活著走到海邊的?!?p> “就算我們能夠活著走到海邊,又怎么把海魚捕撈上來呢!畢竟我們世代務(wù)農(nóng),對于水性更是一竅不通,而且還沒有捕魚工具。只怕想要把海魚給弄起開也不容易吧!”有個災(zāi)民消極道。
在他身側(cè)的一個面黃肌瘦之人忿懣道:“就算如此,也總比留在此處等著餓死要強吧!”
其他的災(zāi)民紛紛應(yīng)和著。
那面黃肌瘦之人道:“某打算今天現(xiàn)在走,你們有沒有人愿意跟著某一同前去。雖然此去不知生死,某也不能保證大家都能活下來,但也好過再次等死?!?p> 一個災(zāi)民想了想道:“好,算我一個?!?p> “也算我一個””
很快,就有很多人加入他的隊伍。而跟著他的基本都是地主家的耕戶,家里有田地鮮少有愿意跟他一同前去,然后他們成群結(jié)隊的開始紛紛向著城門而去。
當(dāng)然也還有人不愿就此離去的,他們基本都是家中有田地的,比如剛剛那個說話比較消極的災(zāi)民就沒有跟著他們一同前去。還有一類就是年歲已高,已經(jīng)禁不起折騰了,這類人想著就算死也要死在自己的故土,遂也不愿前去海邊。
但總的來說,愿意前去沿海捕魚搏一條生路之人占了城內(nèi)災(zāi)民的七成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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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落下,晚霞降整個天空都映射成火紅色。
陳懿軒也的醒了過來,他走出廂房,打算在宿國公府隨處轉(zhuǎn)轉(zhuǎn)。
轉(zhuǎn)著轉(zhuǎn)著便轉(zhuǎn)到了宿國公府的練武場,在此地見到程處默以及程處亮兩兄弟。此時,他們正在練功。
陳懿軒走上前去,道:“練功?”
程處默對于陳懿軒戲耍自己的事情還耿耿于懷,自然不會好好的說話,“你這不是廢話嗎?”當(dāng)然說話之時,手腳上也未曾停下來,同時還在督促弟弟認(rèn)真的練武。
陳懿軒看著他們滑稽的姿勢,笑道,“你們這樣真的能夠練好武?”
程處亮停了下來,剛打算開口,便被程處默制止道,“你又想偷懶是不是?就不怕我告訴父親大人?”
程處亮可是最怕父親程咬金的,因為程咬金向來就是能動手的就絕不動口。程處亮久屈于程咬金的淫威之下,是以一聽到告訴程咬金,就立即一反常態(tài),繼續(xù)認(rèn)真的練了起來,畢竟他可不想受到程咬金的一通體罰。
陳懿軒道:“不如我教你們?nèi)绾尉毼浒?!?p> 程處默聞言,嗤之以鼻道:“就你?能會什么武功?”
陳懿軒也被問愣住了,五禽戲,好像是用來強身健體的;太極,好像是用來修身養(yǎng)性的,這兩種都不適合用于此時。跆拳道,這個應(yīng)該可以了吧!
遂道:“我會跆拳道,這個可厲害的?!?p> “什么是跆拳道!”程處默好奇的問道,畢竟對于一個武迷來說,這種沒有聽過的武功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跆拳道就是以腿法為主,拳腳并用,同時動作追求極致的速度和力量的一種武功?!标愜曹幍?。
程處默笑著道:“不如練來我看看,若是真的很厲害,我就跟你學(xué)這個跆......”
“是跆拳道?!?p> “對,我就跟你學(xué)跆拳道?!背烫幠?。
隨后,陳懿軒就將自己會的動作演練了一遍。
耍練了一遍之后,顯然陳懿軒有些吃不消了。
氣喘吁吁的說道:“看來大學(xué)畢業(yè)之后沒有再練,如今就算想完整練一遍都有些吃力??!以后要好好的鍛煉身體了?!?p> 對于文武都不落下的程處亮,在聽到‘大學(xué)’二字后,便在眼眸中閃過一絲困惑,‘大學(xué)’我也看過啊,可是卻從來沒有聽過大學(xué)畢業(yè)。
相對于程處亮,程處默看書就少多了,平時一讓他讀書,他就打瞌睡,是以連字都認(rèn)得不多。
程處亮遂好奇問道:“陳縣子,什么是大學(xué)畢業(yè)?是不是看完‘大學(xué)’一書之后就稱為大學(xué)畢業(yè)?”
陳懿軒嘴唇微翹,詭異的笑容在他這張還略顯稚嫩的小臉上綻放。同時,他也為程處亮的聰明才智所折服,能夠把‘大學(xué)’和大學(xué)畢業(yè)想到一起,也就只有你這樣的奇葩才能想的道吧。
笑了一會之后,陳懿軒才正色道:“你說很對,看完了‘大學(xué)’之后,就是大學(xué)畢業(yè)了?!?p> 但程處亮還是有些懷疑,畢竟陳懿軒剛剛詭異的笑容還歷歷在目,顯然不會如他所言的那樣,他肯定是在瞞著自己。
不行,我要去問母親大人,母親大人可是生于清河崔氏,家中藏書不少,見識也必定遠(yuǎn)非我所能比。遂心中有主意,打算練完了武功之后就去問問母親大人什么是大學(xué)畢業(yè)。
程處默可不想聽他們之乎者也一類的,便道:“你的武功用來強身健體,平時比武切磋之時用還行,但卻是上不得戰(zhàn)場的?!?p> 陳懿軒點點頭,這跆拳道確實不適合用于戰(zhàn)場上的廝殺。
“等你有時間之時在教我們兄弟二人練練吧!”程處默道。
陳懿軒道:“我現(xiàn)在就有時間教你們兄弟二人?!?p> 程處默一愣,隨后道:“現(xiàn)在不行,我說的跟著你練這個跆拳道是在早晚練武之后的其他時間。若是想要在早晚都練這個跆拳道,還得要父親大人才能做主,我可做不了主?!?p> 陳懿軒道:“那你們繼續(xù)練吧,我看著你們練。”
隨后程處默和程處亮再一次開始認(rèn)真的練了起來。
而陳懿軒在一旁看著,看了一會,似乎覺得有些無聊,便也開始動手自己練了起來。
但他練的肯定不是適合于戰(zhàn)場廝殺的武功,就算是他想練,他也不會啊,畢竟他沒有學(xué)過。此時,他練的是太極,一套老少皆宜的武功。
不知不覺中,天就漸黑了。
他們?nèi)巳匀辉诰毼鋱錾侠^續(xù)的練著。
這時,一個人出現(xiàn)在練武場內(nèi),來人正是剛剛回府的程咬金。他每日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檢查程處默兄弟二人的練武情況。一旦他們沒有好好的練,程咬金便是一頓拳打腳踢。
當(dāng)然,昨天除外,因為昨天陳懿軒差點被人給綁了去,所以他昨天回府之后就沖去了陳懿軒的廂房。
畢竟他程家是以武立家,家里的男丁將來可都是要上戰(zhàn)場的,若是此時不好好的練武,以后上了戰(zhàn)場就會死在敵人的刀槍之下。所以此刻對他們嚴(yán)加管教,也是為了他們好,不至于上了戰(zhàn)場就送命。
程咬金看到還在演練的陳懿軒,一眼便知這套武功是借力打力,而且動作不急不慢,適合于修身養(yǎng)性,倒是很適合他自己。為何如此說,乃是因為李世民肯定是不會讓陳懿軒上戰(zhàn)場的,所以陳懿軒練武最多就是強身健體、修養(yǎng)身心,而這套太極就十分契合了這點。
又一遍練完之后,陳懿軒才停了下來,隨后直接坐在了練武場上。也不知陳懿軒是演練的多少遍了,此時他的衣襟早已汗?jié)?,額頭之上也有豆粒大小的汗珠在流淌著。
雖然陳懿軒渾身酸軟,疲憊不堪,但他好久都沒有這么鍛煉過身體了,他覺得這是值得的。畢竟身體的革命的本錢,若是身體垮了,一切都是空談。
微笑的陳懿軒坐在那兒嬌喘著。
程咬金見陳懿軒聽了下來,才上前道:“你們兩個小崽子可以停下來了?!?p> 隨后程處默和程處亮才停了下來。
程咬金問道:“你剛剛的那套武功不錯,很適合你。”
陳懿軒輕喘著,根本不想多說話。畢竟他太久都沒有鍛煉身體了,突然練了這么久,肯定有些不適應(yīng)。
程處亮見到父親程咬金,便道:“父親大人,先前陳縣子還想教了我和大哥二人一種叫跆拳道的武功,只是未曾稟報父親大人,我們不敢做主?!?p> 程處默也點點頭。
隨后程咬金看向陳懿軒,可是陳懿軒依舊在喘息著??磥泶耸轮荒苁菬o疾而終,靜待下次再說了。
程咬金道:“好了,你們先去梳洗一番,準(zhǔn)備吃飯?!?p> “是?!背烫幠统烫幜笼R聲道,之后二人看了一眼陳懿軒便離開了練武場。
此刻,練武場內(nèi)只剩下陳懿軒和程咬金二人,而程咬金似乎在等陳懿軒的這口氣捋順了,再帶他離開練武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