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七瑯心中大聲念著遇大事需沉著,山崩于頂而面不改色,腦袋掉了碗大的疤,縫縫補補再做十八年好漢,這才勉強定下心神。
鎮(zhèn)定下來之后,他的感應竟越加靈敏起來。
他聽到身后空氣嘶鳴,同時空間也出現微弱抖動。他大跨步踏上那方抖動的空間上,借著這股力道,又往上升了些許,堪堪躲過身后暗器。
凝目看時,卻見那暗器竟是數顆算盤珠子。
陸七瑯心想,這趙無極怎地忽然又換了一副面孔,剛剛還為自己搪塞敷衍,轉眼又刀兵相向?失心瘋了難道?
不過他也顧不得再想太多。眼見便能踏上那回旋臺階,心中一陣竊喜。等老子逃出去,哼哼,他心中冷笑,卻不知道逃出生天之后,該如何對待這便宜老丈人。
正在他半喜半憂的空檔,那臺階竟忽然縮進了墻壁之中。
這就像餓死鬼馬上就能吃上大坨肉了,卻突然有人將那大坨肉打翻在地,那大坨肉又滾到了陰溝里。
天要亡我!
陸七瑯的心剎那間涼了半截。
....
原來那沙威棒見大師兄的算盤珠子暗器并未對陸七瑯造成影響,情急之中觸動了機關,那臺階便發(fā)出刺耳的摩擦之聲,片刻間縮進墻壁之中,與墻壁融為一體。
那墻壁本就光滑,如今再無任何突兀之處。
想來陸七瑯本事再大,空中再無借力之處,便斷無逃脫之理。
這高深寬闊如井的地方,本來就是他布置的一座監(jiān)牢,平時的用處便是關押那些不聽話的下人和婢女。
自然,囚犯之中也不乏發(fā)現他們秘密的江湖人士。
所以,這監(jiān)牢除了堅不可摧之外,更是機關重重。
做完這些,他抬眼向空中看去,只見陸七瑯在空中手舞足蹈,一頓折騰,但終于于事無補,片刻后便要落到地上。
彼時,他還不是如待宰羔羊,任人魚肉。
想到此處,沙威棒不覺微微得意。
沙威棒轉過頭去,見大師兄趙無極也住了手,一副攏手看笑話的姿態(tài),便向趙無極道:“師兄,你看著小子到底是什么來路?”
...
趙無極在他的暗器打空之后,先是吃了一驚,他也沒想到這陸七瑯竟還有這般本事,身在空中,無需借力,還可繼續(xù)向上飛升。
這般本事,連他自己也是做不到的。
因此他不由得對沙威棒的猜測相信了幾分。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陸七瑯這么多年在沙家堡的所作所為,但除了他那些雞飛狗跳的雞毛蒜皮事,卻怎么也想不出一件值得稱道的事。
眼前這個輕功高手,與昨日見到的那個人畜無害的少年,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在這一瞬間,他突然有些恍惚起來。
難道,這陸七瑯以前真的都是在偽裝?其實他是個深藏不漏的武功高手?并早已發(fā)現了自己四人的秘密?
可他昨日被乾坤一個沖撞,確實是受了傷的樣子,不像是在作偽。
還有,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又發(fā)現了什么?
趙無極心中萬般念頭襲來,突然聞聽得沙威棒問話,輕咳一聲,才道:“看來我們只能等他下來親自問問了。”
二人便同時向空中望去,只見空中的陸七瑯仍不甘心的掙扎,似乎溺水者想捉到一根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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