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就完了?那怪物怎會又去酒坊呢?而且它竟然沒追上你?看它那樣子也不像跑不快啊,難道是你藏得太好?還是它特別怕熱?”高冠連珠炮似的開起了問題寶寶模式。
“要不今晚你自己上山親自找它問問?”小七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邊喝邊吐槽。
“可是它晚上應該也不在山洞里吧?去了也不一定能遇上?。窟?,我找妖怪干嘛?躲還躲不急呢?!备吖谶B連揮手,好像根本沒聽出小七是在逗他。
“一會兒幫我個忙。”小七收起玩鬧之心,有些嚴肅的說道。
“有什么事盡管說,咱倆誰跟誰,那個借錢另算……”高冠拍著胸脯大方道。
“我想去見一戶人家,就是幾天前被關進衙門的一個婦人的家人。”小七放下茶杯,一字一板的道。
“沒問題,這個好說,我讓表哥的文書幫忙找一下,小事一樁立馬就辦?!备吖谕纯斓膽械?。
“等等,還有一件事要問一下你。”小七站起身,伸了伸胳膊腿。
“你說,只要我知道的,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有什么就說……”
“好,那我就不恥下問了。”小七干脆的截斷話頭。
“……”高冠意猶未盡的被懟當場。
“除了我爹,九州的降魔人多嗎?”小七問出了自己想了很久的問題。
“怎么說呢,降魔人是個新興行業(yè),待遇十分豐厚不說,還很有可能名權雙收,所以一開始很多人都躍躍欲試??墒钦f實話,通過這次捉妖你也能感覺到,干這行可是一件特別危險的事,所以說大話、吹牛皮要如何如何斬妖除魔的不少,但實際上真的能斬殺妖魔的卻不多?!备吖谝荒樝蛲恼f道。
“哦,原來如此。”小七看著大臉,若有所悟的點頭道。
“喂,你什么表情?我可不是紙上談兵只會吹牛,要不是昨天晚上你非求著讓我回家,說不定咱倆聯(lián)手,早已經(jīng)將那個蜈蚣精大卸八塊了。”高冠面皮一點不紅。
“那其他的降魔人大都是什么來頭,你可知道?”小七直接無視大臉話頭,繼續(xù)發(fā)問。
“你以前還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顧吃喝玩啊。最具權威的九州降魔人風云榜中榜你都沒看過?虧你還是降魔人的后代……”高冠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說重點!”小七莫的感情的直接打斷。
“你……,咳,這降魔人風云榜每年的年初評定一次,由降魔協(xié)會根據(jù)上一年全國范圍內的降魔人斬妖除魔的數(shù)量,再結合其所除妖魔的破壞力,進行綜合打分,最終評選出五十位最具影響力的除魔英雄,你爹我義父就曾連續(xù)三年上榜。”高冠說的一臉自豪。
“可你說的這個榜單和我問的問題有關系嗎?”小七一臉問號。
高冠無奈的丟過來一個白眼,“這個榜單不光是一個排名,它還會配套介紹降魔人的英勇事跡、出身背景、性格愛好、擇偶標準……”
“哦,我懂了,也就是說看了這份榜單,就會對九州主流的降魔圈子有一個基礎的了解?”
“對啊!”高冠一拍大腿,臉上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你要是以后也能擠進這個排行榜,別說佟家小姐,就是娶到金家小姐那也不在話下?!?p> “……,這個榜單你有嗎?”小七追問。
“當然,一共出了四期,我每期都有收藏,回頭借你細看。對了說回你剛才問的那個問題,咱們九州這些出了名的降魔人無一例外都是練武的出身,有原本街頭賣藝的、保家護院的、押鏢運貨的,當然也有打獵耕田的,甚至還有一些不能拿到臺面上說的自由職業(yè)……”
“什么自由職業(yè)不能說?”小七好奇道。
“就是那種……噗呲咔嚓,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备吖谶B比劃帶說。
“殺手?強盜?”小七猜測道。
“對唄,有好些個曾經(jīng)的江洋大盜都通過降魔除妖洗白了?!备吖谏酚薪槭碌恼f道。
鎮(zhèn)西邊的椰林南側,一座孤零零的農(nóng)家小院杵在荒山腳下,院門不知去向,院中雜草重生。
一對年老的夫妻相攜站在門口,老婦的背上背著一個熟睡的男童,兩人面上的神情看著既緊張又急切。
不一會兒從椰林旁的小路上走來兩名身材高瘦的年輕男子。
一個年紀稍長,國字臉儀表堂堂,帶著一副金絲邊的眼鏡,滿身的書卷氣。而在他身旁走著的看樣子還是個少年,五官相貌長得十分漂亮,只一雙眼睛墨黑墨黑的讓人有些不敢對視。
二人快步走到小院門前,稍稍打量了打量站在門口的老夫婦。少年拱手行禮,書生點頭示意。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苗小七和高冠。
小七之前在鎮(zhèn)衙門口曾遠遠見過兩位老者,心中憐憫。高冠有功名在身,又是鎮(zhèn)上首富但為人并不倨傲。
兩位老人家一看上去就是那種最最老實淳樸的百姓,半個時辰前,衙門的官爺通知二人,有人要來詢問有關他們女兒案子的詳情,務必積極配合。
而自打前幾日,他們的女兒被官差以謀殺親夫的罪名帶走羈押之后,不論他們怎么哭求哀告,都未能再見上女兒一面,更有傳言說鎮(zhèn)衙已經(jīng)給其定了殺人大罪,不日就將押往鷺州府投入死牢。
兩位老人正在申訴無門之時,聽聞有人要來專程調查此事,頓時喜極而泣但也難免緊張。
高冠精于世故,立馬看出二位老人的心思,連忙出言安慰。
小七在三人交談之際,便已走進了小院,來到兩間泥坯房的門前,只見木門破爛,窟窿處用舊報紙團成紙團潦草堵住。邁步走進房內,舉目四看,房間內很是狹小局促,家具不多且大都老舊,又好似被人惡意摔砸過,但屋內并不臟亂。
褪了色的紅漆架子床上,擺著一個大個針線笸籮,上面堆著一件男人的冬衣,微微抖開一看,只見冬衣的衣領還未縫好,但衣料卻頗為講究。
小七借著此刻窗外明媚的冬日陽光仔仔細細的將本就不大的房間看了兩遍,又轉身問了老夫婦幾個問題后便拱手告辭。
破敗的小院門前兩位老者淚眼婆娑,給這個原本不算太冷的冬日憑添了一份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