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并沒有阻止武宗等人的腳步,隨著一聲“皇上駕到!”凌志淳帶著一兒一女跪在院落中,磕頭迎接圣駕。
武宗身后跟著諸多太監(jiān)宮女,侍奉其左右。他并沒有因為三人跪地的行為而停留,徑直往最里面的鑄劍房走。三人跪在雨中,都不敢抬頭見駕。
半柱香后,江彬一身戎裝,來到三人面前,扶起凌志淳的衣袖說道:“師父請起,皇上命你演示鑄劍?!?p> 凌志淳慢慢起身,凌風與凌云也跟隨起身。凌志淳看著江彬微笑的臉,卻看不出這笑容背后隱藏的是殺機,還是嘲弄?他趕忙問道:“將軍,皇上是要親自觀看鑄劍過程嗎?”
“是。還請大師小心鑄劍,不要做其他無關(guān)事宜?!?p> 凌志淳沒有聽懂那句“無關(guān)事宜”說的是什么,急忙招呼兄妹二人來到鑄劍房。見到皇上,彎腰行禮,然后開始鑄劍。
鑄劍共分為五個步驟,制范,調(diào)劑,熔煉,澆鑄,以及加工。制范便是做好模型,設(shè)計需要劍的形態(tài)。調(diào)劑是按照不同比例將材質(zhì)混合在一起,達到最堅韌的比例。熔煉是將原料放入坩鍋淬煉,去除多余雜質(zhì)。澆鑄是將熔煉成熟的金屬液體澆灌入劍范中,俟其冷卻、凝固,劍便可成型。加工便是劍成型后不停錘煉,刮削琢磨,使其表面平整光滑,然后進行裝飾,開刃。
凌志淳早已將前兩步做好,只等皇上來再進行熔煉,澆鑄,以及打磨。他招呼凌風準備坩鍋,凌云準備將那些配比好的材料放入坩鍋中,父子二人小心翼翼地將其放入熔爐中。這個過程需要一炷香的時間,凌風不斷地拉著風箱,讓火焰的溫度更高一些,則是凌云則是準備好泥沙所做的劍范模型,帶上手套,隨時準備給哥哥幫忙。
皇上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凌云身上,凌云雖年僅十八,但身材很好,珠圓玉潤。一身紅裝的襯托下,更顯得熱情似火?;噬弦恢痹诟蛐÷曊f著什么,二人眼神游離,火辣辣地盯著凌云的臉龐。
凌云不知皇上此刻的想法,只是在圣駕面前,做事需要小心翼翼。她看著凌風將坩鍋夾出來,幫忙扶著鐵鉗子,將里面火紅的液體倒入劍范中。液體即刻充實著劍范,很快劍型已至。凌志淳端起一盆水便澆灌上去,水碰到金屬液體,發(fā)出“呲啦呲啦”的響聲,濃煙四起。
凌志淳拿起鐵鉗子,夾起劍范中的劍,放在那塊巨大的鐵砧上,招呼兄妹二人拿起鐵錘,開始敲打錘煉鐵劍。
“嘣、嘣、嘣……”節(jié)奏爽朗而富有節(jié)奏的敲擊聲傳遍整個房間。凌志淳看著兄妹二人一上一下,很有規(guī)律的敲打,完全繼承了自己的技術(shù),很是欣慰。
皇上的注意點卻不同,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凌云敲打鐵劍之時...還有她因為用力而撅起的臀部,猶如并蒂芙蓉般美妙絕倫?;噬仙磉呉恢币詠矶际悄切┥朴讷I媚的溫柔女人,突然見到凌云這樣不同尋常的女子,顯得興致勃勃,放浪形骸。
凌云額頭的汗水不停地往下流,她一邊跟著凌風敲打鐵劍,一邊用衣袖擦拭額頭的汗。她一抬手,露出她那如折柳的小蠻腰,圓潤無比,潔白無瑕。汗水浸透了她的紅裝,衣服貼在身上,完美的曼妙身姿一覽無遺,皇上決定不再等待,起身摩擦著雙手,笑嘻嘻地往凌云那邊走去。
凌志淳一直在認真地翻著鐵劍的正反兩面,以求達到受力均勻,根本沒有注意到皇上此刻的行徑,就像是一個淫邪的混蛋。
凌云突然感受到有一雙手摟住了自己的腰身,下意識地撥開那雙手,停了下來。驚慌失措地一回頭,看到皇上那張丑陋的嘴臉。凌云不知該怎么辦,忙問:“皇上,您要干什么?”
三人都停了下來,看著凌云與皇上,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皇上可是萬人之上的一國之君,整個天下都是他的,做事肆無忌憚。他才不管凌云的反抗,凌云越反抗,只能讓他感覺越興奮,立馬撲上前包住了她,雙手在她身上胡亂游走。
凌志淳看著皇上,嘴上不聽念叨:“皇上!皇上!”又急切地看著江彬,“將軍,這是?”
江彬一臉得意:“皇上有意寵幸令郎,你還不謝主隆恩?”
謝主隆恩?虧他有臉說出這樣厚顏無恥的話來。凌風見狀,拿起一旁插在劍池中的一把寶劍,惡狠狠盯著皇上。
江彬見狀,“你要干什么?謀反嗎?!”
說著,拔出寶劍便沖凌風而來。其他護衛(wèi)見狀,也拔出寶劍沖他而來。在他們這些達官貴人眼中,百姓的命根本不叫命。
凌風也不管不顧了,他不能眼睜睜看著皇上侮辱自己的妹妹,揮劍而上。凌風劍術(shù)高明,但劍招凌亂,很快便退了下來。凌志淳作為一個父親,終于看清楚了江彬的為人。原來坊間傳聞沒有錯,江彬果然是一個奸詐小人,怕夫人的死也是江彬所為。若不然永平美人無數(shù),他又為何偏偏找上自己的女兒凌云呢。他只怪自己太傻,竟然會對皇上的話信以為真,他以為九五之尊一言九鼎,卻不知他們的黃帝,只是一個好色的無恥小人。他氣憤不已,也拿起寶劍,即便是被殺頭,也要救自己的女兒,于是父子二人拼力抵抗著皇上的護衛(wèi)。
凌云在被皇上扯爛衣袖的時候才想起來反抗,她一腳踹翻了皇上,急忙跑到父子二人身后,拔了一支劍池中的寶劍,三人持劍而立,面對著已經(jīng)將鑄劍房圍的水泄不通的幾百名護衛(wèi)。
凌志淳知道這一次,他們定會死在這里了,但事到如今,他還是希望能殺出一條血路來,好讓兄妹二人逃走,哪怕只逃走一個也好。
皇上已經(jīng)被扶起來,來到了屋外的院落里??粗锩娴娜?,大聲說:“你們竟敢忤逆朕?!來人,將他們就地誅殺!不留活口!”
凌志淳看著女兒哭泣的樣子,滿臉的委屈。他態(tài)度堅決:“你們留在這里,想辦法逃走?!?p> 凌風氣喘吁吁,他明白父親的意思,他是要一個人對抗所有人,給自己和妹妹制造機會逃脫。但身為人子,又豈能不管不顧父親的生死,他劍指前方道:“你跟妹妹先走,我隨后就來?!?p> “不?!绷柚敬菊f:“你們的劍術(shù)我很了解,根本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留著性命,好好活著,不要替我報仇?!?p> 凌志淳沒有猶豫,即刻揮劍而上,關(guān)上了修煉房的門,他想以一己之力對抗幾百護衛(wèi),想為兒女爭取片刻的時間,能夠逃離。但任他劍術(shù)再怎么高明,也抵不過幾百護衛(wèi)的幾百只箭。箭頭就像是這場雨水一般,嘩啦啦地傾斜而下,凌志淳身中數(shù)箭,倒在血泊中。
箭射穿了木門,射穿了紙糊的窗,兄妹二人也中了幾箭,已經(jīng)沒有可能逃脫。二人互看一眼,怎么也沒想到身在這個世道,會死在黃帝手里。二人聽著門外越來越近越來越多的腳步聲,來到熔爐前,為了不讓凌云遭到黃帝的侮辱,兩人縱身跳入了火海之中。
凌家一家四口,最終都死在了武宗的手里。凌風與凌云兄妹二人,死后化作劍靈,依附在兩只寶劍的身上,一直活到了現(xià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