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征討不臣

　　孔嗣悊這些人，動動筆桿子還行，真讓他們冒著掉腦袋的風(fēng)險和楊侗作對，他們到底是心虛的。

　　要知道楊侗先是力劈王世充，接著又重創(chuàng)李密，這兩者武功過人，依舊不敵楊侗，旁人雖至今無法理解，可并不妨礙他們恐懼，加上元文都等二十七人又被剝皮實草，連尸體都被封了蠟，死狀凄慘，還掛到了應(yīng)天門上風(fēng)干。

　　講真，百官確實害怕了。

　　他們知道，當(dāng)王世充斃命的那一刻，楊侗便再無掣肘，他們?nèi)衾^續(xù)輕視皇權(quán)，等待他們的，八成是到應(yīng)天門和元文都為伴?？珊弈抢蠲芡苑Q大，卻連一個洛陽都久攻不下，令百官不得不向暴君屈服。

　　楊侗知道百官是什么心思。

　　但還是那句話，等到皇權(quán)穩(wěn)固，他會一步步替換掉朝廷中的蛀蟲。

　　秦瓊就是最好的例子，楊侗敲打一番后，本著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則，已扔到衛(wèi)府去領(lǐng)兵去了，寵信之重，堪比劉長恭。

　　便是程咬金，若肯迷途知返，楊侗也可不計較這混賬東西罵過他。

　　而這段時間瘋狂抄家，除了那些人本就罪有應(yīng)得外，還因為楊侗想籌集糧食。

　　自楊廣被弒，地方上立刻陷入各自為政的狀態(tài)，甚至連新皇帝都冒出好幾尊，比如在洛陽登基的楊侗，比如在大興稱帝的楊侑，又比如在江都繼位的楊浩，此外還有幾個自立為帝的反王。

　　等到洛陽被瓦崗包圍，誰還有心情管楊侗的死活？

　　可以說，這段時間洛陽可謂彈盡糧絕。

　　但就是在這么個糟糕的情況下，對外楊侗硬是扛住了瓦崗的攻擊，對內(nèi)又肅清了一大批反骨崽，洛陽局勢得到緩解。

　　最重要的是，在連續(xù)抄王世充和元文都等一批人的家后，以及北鎮(zhèn)撫司逼迫胡商，楊侗手中的有了一大批糧食。此前盧楚上奏說東都存糧僅夠兩月之用，是說朝廷手里無糧，像王世充和元文都這些權(quán)貴，可是私自藏了不少糧食的，現(xiàn)在都到了楊侗手里。

　　因此。

　　眼前哪怕和瓦崗再拉鋸幾個月，楊侗也不帶虛的。

　　但楊侗不是一個被動挨打的主，一直想找機會給李密一點顏色看看，恰巧王大伴上報了一件事，讓楊侗精神為之一震。

　　“你是說，李密得知程咬金被俘，千余先鋒失陷，氣急攻心之下，已經(jīng)一病不起了？”楊侗動容。

　　“回陛下的話，奴婢重金買通瓦崗的一名醫(yī)者，確定這消息是真的，還讓底下的小子再三查證過。因為李密被陛下您砍斷一條手臂，本就傷勢嚴(yán)重，醫(yī)者再三叮囑需要靜養(yǎng)，但程咬金失陷的事情又不可能瞞住，李密得知后，氣的大吐一口血，傷口再次崩裂，差點沒救回來?！?p>　　楊侗立刻不說話了，但神態(tài)的變化，卻出賣了內(nèi)心。

　　一會兒。

　　“命皇甫無逸，劉長恭，秦瓊進(jìn)宮見朕！”楊侗忽然道。

　　等到三人進(jìn)宮，楊侗直接道：“方才北鎮(zhèn)撫司打探得知，因為程咬金被朕所俘，另有千余反賊被朕活捉，李密氣急攻心之下，已經(jīng)一病不起。而自瓦崗圍城，東都一直被動防御，朕尋思著，衛(wèi)府?dāng)?shù)萬大軍，并非沒有還手之力，先前不過是攘外需先安內(nèi)罷?！?p>　　“如今機會難得，朕決議征討不臣?！?p>　　皇甫無逸問道：“陛下，若李密一病不起，瓦崗群龍無首，則機會確實千載難得，只是此消息是否為真？”

　　“這個你不用擔(dān)心，朕既然提起，自然證明消息是真的，你們只需思考如何痛打落水狗就行?！睏疃睌[擺手，示意衛(wèi)府方面無需多慮?！氨煌邖弴О朐掠杏?，朕憤恨尤甚，不痛打瓦崗誓不罷休，衛(wèi)府方面可調(diào)出多少人？”

　　皇甫無逸趕忙道：“陛下，因您上次慰問傷兵，效果驚人，現(xiàn)如今讓衛(wèi)府聽令不成問題。眼前洛陽可戰(zhàn)之兵，共計四萬出頭，留下一部分守城的，可調(diào)用三萬兵力?！?p>　　“這三萬人可愿隨朕出征？”楊侗問。

　　見皇甫無逸應(yīng)是，楊侗立刻放下心來，對比上次只有千余人出征，看來他慰問一次傷兵，效果確實驚人，以后需要多來幾次。

　　“戰(zhàn)亂之年，金銀屬實無用，唯有口糧是硬通貨?！睏疃彼紤]著。“這樣，朕不能讓將士們流血又流淚，最近朝廷抄家得到不少糧食，只要隨朕出征，皆賞賜十斤糧食，若是傷殘，賞賜加倍?！?p>　　皇甫無逸深深一拜：“多謝陛下厚愛衛(wèi)府將士。”

　　十斤糧食，雖然不多，但就著野菜樹皮，卻能堅持好長一段時間。

　　先前已有百姓餓死之事發(fā)生，但楊侗手里無糧，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為此深夜將自己關(guān)在含凉殿，失神了一夜。

　　這，也是楊侗痛恨草頭王的原因。

　　好好的一個天下，硬是被他們禍害的烽煙四起，餓殍遍地。

　　聽到皇甫無逸的話，楊侗嘆道：“朕欲想天下無人餓死，卻心有余而力不足，顧得了將士，卻顧不了百姓。待得天下抵定，朕會下罪己詔，以緬懷這些年枉死的百姓。另外，王大伴，自今日起，皇宮用度減半，朕欲節(jié)衣縮食，與天下百姓共渡難關(guān)。”

　　聽著這些話，皇甫無逸三人心中皆感動，只不過因為征戰(zhàn)沙場多年，有淚不輕彈，所以沒有表現(xiàn)出來。

　　而觸動最深的，當(dāng)屬秦瓊。

　　他本為隋將，先后在來護(hù)兒和張須陀帳下效命，投入瓦崗皆因朝廷見死不救，所以一直有個心結(jié)，眼前聽到這些話，頓時心結(jié)解開，同時有愧疚。當(dāng)即道：“陛下，天下大亂，臣也有一份責(zé)任，若非臣投降瓦崗，河南道不會失陷，臣有罪，請陛下懲處。”

　　楊侗擺擺手：“此事不必再提了，若你真的難過心里的坎，便隨朕去殺敵，只要平定了天下，中興大隋，過去的事自可一筆勾銷。這次朕欲反擊瓦崗，你可愿出征？放心，你若不愿，朕自不會強迫你。”

　　秦瓊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回答道：“陛下，臣既已回歸朝廷，自會以陛下馬首是瞻，臣愿出征?！?p>　　“善！”

　　楊侗滿意，又對皇甫無逸說道：“那事情便這么定下了，皇甫無逸，你馬上回去點兵，待得子時一到，便隨朕去給李密一點顏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