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造天宗瘋狂了。
所有人都聚集到了山巔,人手一盤火紅色的鳥肉。
姜逆被一群大漢圍在中央。
“呃......,姜師弟,我看你這細(xì)皮嫩肉的,究竟是怎么抗下雷均一拳的?,嗝~”
一名提著酒壺的弟子遲鈍地問道。
旁邊的人也一起跟著附和。
“哈哈哈,我哪知道?。繌纳聛泶蚣芫蜎]輸過,我能怎么辦,我也很絕望啊?”姜逆紅著臉喝了一口酒,手中的鳥肉已經(jīng)啃了大半。
“嘿你小......小子,說話這......這么狂,今兒師兄就......就來試...試試你這......不敗金身!”
方才問話的那個弟子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抬手就向姜逆打去,結(jié)果手還沒伸到一半,人直接栽到了地上。
眾人一陣哄笑,紛紛朝嘴里灌酒。
姜逆把到底的師兄扶回了椅子上,繼續(xù)吃著鳥肉。
“這化炎雕的肉可真是美味啊!”姜逆在心中贊嘆不已,一時間他想起了之前雷家的升龍宴,那時候雷家好像把天同魚做成了食物。
“嘔?。。 苯婷偷剞D(zhuǎn)身吐了一攤酒。
他想起了天同魚那綠油油的肉,胃里一陣翻騰。
“姜師弟,你沒......事吧?”
“沒,沒事,只是想起了一些高興的事情。”姜逆抹了抹嘴,答道。
“來!師弟敬你們一杯!”
王特特在一個角落,看著姜逆與一群人打的如此歡快,恨恨地啃了一口雕肉。
他不能喝酒,準(zhǔn)確的說,他不敢喝酒,酒對他來說,是一種噩夢般的存在。
自打從落歇崖回來,王特特就開始悶悶不樂。
雖說這化炎雕的肉美味無比,可依舊使他提不起半點(diǎn)精神。
這場宴會,一直持續(xù)到深夜,龐大的火紅色巨鳥被造天宗的弟子門分食,如姜逆所愿,將其放上了烤架。
“師兄慢走啊!山路崎嶇,注意安全!”姜逆送走了最后一群師兄,他們互相攙扶著向山下走去。
張萬年來走到了他身旁,小聲說道:“姜逆啊,你去看看王特特,他從剛才到現(xiàn)在一直這樣,這種精神狀態(tài),可不利于修煉!”
說完他便回頭進(jìn)了自己的房屋內(nèi)。
“哦...,知......知道了。”
姜逆強(qiáng)撐著身體站了起來,他嘗試著運(yùn)了一下氣,從嘴里吐出一堆酒,這才清醒一點(diǎn)。
他搖搖晃晃地向王特特走去,一屁股坐到了其身旁。
王特特見姜逆過來,身體止不住地往一旁挪了挪。
“小胖,你這是怎么了,一回來就見你悶悶不樂的?”姜逆虛聲問道。
“沒有,我很好,沒怎么?!蓖跆靥匦÷晳?yīng)道。
“是不是沒有靈珠分給你,你覺得難受?這沒關(guān)系,你大哥我以后天天給你弄陰屬靈珠,怎么樣?”姜逆拍了拍胸脯說道,渾身酒氣熏的王特特退避三舍。
“大哥...,不是因?yàn)檫@個...”
“哦?那是因?yàn)槭裁??快說!你今天不說,我他丫的讓你睡不成覺!”姜逆惡狠狠地說道,然而聲音卻軟綿綿的,毫無殺傷力。
“我...,我......,我想爹娘了,嗚嗚嗚......”王特特說完掩面痛哭。
姜逆愣住了,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這王特特......是孤兒啊......
一時間,種種回憶閃爍在姜逆腦海當(dāng)中,那血腥無比的場面,他一輩子也忘不了,那是他為自己兄弟做的唯一一件好事。
“小胖,你別難過了,你的父母醫(yī)者有心,死得其所,你得替他們好好活著,不要讓他們在天上寒心!”姜逆安慰道,他知道自己酒味太重,不敢觸碰他。
王特特沒有說話,一直低聲抽泣。
姜逆沉默良久,終于是將自己壓在心底的話說了出來。
“小胖啊,我不久前得知了一個消息,我忘了告訴你,你別怪我...,殺害你父母的那窩賊人,已經(jīng)得到了應(yīng)有的報應(yīng),他們得罪了一個強(qiáng)大的門派,一夜間上上下下全部慘死。”姜逆將憋了許久的話說了出來,他一直不敢告訴王特特,怕他聽后難過。
“大哥...,這是真的嗎......”王特特抬起了頭,臉上滿是淚痕。
“大哥還騙你不成,我兒時的玩伴可是蒼霖州城主的兒子,我托他讓他父親去查的!”姜逆硬氣地說道。
王特特擦了擦眼淚,停止了哭泣,大概這是他長這么大,聽到的唯一一次好消息。
“小胖,你什么境界了?”
“我...,還是一階。”
“嘿,小胖,等我到達(dá)五離境我要回家探親,如果到時候你沒達(dá)到五離,我會和宗主說明,和你一起回家探親!”姜逆表情極為認(rèn)真的說道。
“大哥......,嗚嗚嗚”
王特特再次掩面痛哭。
“唉?你怎么又開始哭了?男子漢,不準(zhǔn)哭!”姜逆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后者沒有退避。
“大哥,不早了,你喝了這么多酒,回去歇息吧?!蓖跆靥啬四ㄑ蹨I,朝山下奔去。
姜逆看著他的背影,露出一絲苦笑,他把狂歡后凌亂的現(xiàn)場,收拾了一番,這才沖到山頭,一躍而下。
......
第二天清晨,姜逆醒來,猛烈的頭疼令他面部抽搐。
“啊,他媽的,早知道就不喝那么多酒了,淦?!彼炖锪R罵咧咧,扶著床坐了起來。
昨晚自己干了什么,他已經(jīng)記不太清了,只記得自己和王特特說了幾句話,其他的一切都沒有了印象。
姜逆打開了小屋的門,剛走出去沒兩步,就發(fā)現(xiàn)了一絲異常。
“這哪來的兩個洞?”
只見右前方的地面上,不知什么時候多了兩個圓柱形的深坑。
凝視良久,他才想起來這是自己昨晚跳下來造成的后果......
出門呼吸了一下新鮮的空氣,頭部的疼痛稍微緩和了一些。
他就地盤坐,運(yùn)轉(zhuǎn)源吸術(shù)。
絲絲源氣通過源瞳進(jìn)入體內(nèi),被分化為無數(shù)道精純的能量散播到全身。
待源瞳轉(zhuǎn)速穩(wěn)定,姜逆開始操控著進(jìn)入體內(nèi)的源氣不斷錘煉自己的雙臂。
力量枯竭的感覺較上次來的更慢,疼痛感也稍微減輕些許。
過了足足三個時辰他才真正油盡燈枯。
“呼,呼,呼,呼!”
姜逆坐在地上喘著粗氣,雙臂無力地垂在兩邊,現(xiàn)在就是要他拿起一張紙,他可能都做不到。
此時已經(jīng)是下午,山上吹起了微風(fēng)。
忽然間,姜逆聽到一陣腳步聲,他尋聲看去。
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xiàn)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