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眾臣已經(jīng)站在殿外,等著召喚上朝,今天有客要來,牧云直自然是不會缺席的。牧云直同其他幾位皇子站在最首,眾人竊竊私語。二皇子牧云夷道:“今日七弟怎的上朝了,這等國家政事七弟也感興趣了。”
“自然是不感興趣的。父親允過,像我這種閑散九流之輩不適合待在朝堂上,怕丟了皇家的臉面。這不,今日有遠客要來,自然要出來接待。還望二哥今天多多助我,若是那里說的不對了,或是做的不好了,還請二哥哥指出來,我好改正。”牧云直道。
“七弟說的是哪里的話,父親寵你,無論你說什么或是做什么,錯了父親也不會責怪你?!蹦猎埔恼f著。
“二哥哥多慮了,父親對我們兄弟姐妹幾個自然是平等的,怎會對我開了小灶。若是說寵,我看大哥還是更得父親的信賴,若是有何國家政事,父親都會先同大哥商量的,與我是無關(guān)的。我就是一個閑散的人兒。”牧云直剛說完,牧云平便轉(zhuǎn)過頭來道:“你們兩個說我什么呢,昂?!?p> 牧云夷道:“說你作甚,說平陵家呢?!闭f這句話的時候牧云夷壓低了聲音,怕被后面的平陵嚴聽到。
牧云直噗嗤笑出聲來,道:“你且說就說,為何這般偷摸?!蹦猎破阶擦艘幌履猎浦钡母觳?,說:“這是人家的私事,且又是不光彩的,你小聲些?!?p> 牧云直回道:“如今滿朝都已知曉,不對,是滿天啟城。我也就想不通了,嗯,委實是想不通,他還有何臉面站在這里。站在這里的他估計都要有莫大的勇氣。”
一老宮人提著燈籠走了過來,眾人作揖接旨??梢匀氤h事了。眾人便都陸續(xù)走了進去。剛開始都談?wù)撘恍┦裁茨戏浇煌ㄒ撛鯓犹幹?,北方旱?zāi),什么什么山脈的邊的疫情,又是什么洪澇,聽得牧云直打起了瞌睡,也沒有說一句話,他向來對這樣的事情不感興趣。太陽慢慢升了起來,一宮人來報,說是羽族三皇子來了,牧云直這才挺起了腰板,直起了身子。
上頭的牧云雄疆道:“我已在宮內(nèi)設(shè)宴,迎三皇子。眾卿入宴吧。”
牧云雄疆坐在最上面,下頭的都在按官大小坐著,牧云直坐在首排,不顧形象,只管吃著。牧云平申過頭來,道:“三弟你慢些,注意形象?!?p> 牧云直停了下來,用衣服擦了嘴角的殘油。門外一宮人道:“請羽族三皇子覲見?!?p> 一襲靛藍色的冠服映入眾人的眼簾,長發(fā)披腰,冠上一銀鎏金掐絲點翠花卉小簪,腰間別一冰花芙蓉玉,腳踏墨綠香雪蘭冠靴,五官在初晨的陽光下倒是精致的很。雙手相交于胸前,一步一步走了進來。
牧云直看著,是他。他記得他,他說他叫南榮雨澤。
走的再近些,牧云直驚愕了一下。他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會是羽族的三皇子。南榮雨澤走向牧云雄疆的面前,雙手放在額頭前,然在下跪,躬身于地。道:“大端圣上萬安。臣羽族三皇子問安?!?p> “免禮。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南榮雨澤站了起來,道:“南榮雨澤。羽族皇室南榮家族第三子?!?p> “嗯,長得端莊秀氣,不像我們這些蠻人,長得本就糙實,啊,哈哈哈。如今你前來我朝學(xué)習文化技術(shù),兵書智慧。自然是教你最好的。”
“謝圣上。”
“不過,前些天你這失蹤是怎么回事?遇到刺客了?”
“回圣上的話,當時是有要是纏了身,委實是走不開的。也沒來得緊急告訴我羽族總管,是臣的失誤,臣請罪。”
“罷了,人沒事就好,我也給羽族有的個交代,入席吧。來人,請歌舞?!蹦猎菩劢挳叄粚m人將南榮雨澤領(lǐng)了下去,坐在了牧云直的對面,南榮雨澤也注意到了他,想著,果真是他。
南榮雨澤一宴席的時間將所有人都敬了個遍。只是不知,后面的屏風后藏著幾個女子,便是牧云家和穆如家的幾個女子。幾人不知幾時躲進這屏風后,聽人道是這羽族的男子是生的極為漂亮,便想著一睹容顏,好瞅個夫婿回去。幾人都急著看南榮雨澤的相貌,便你擠我擠的。屏風便塌了。空氣一下子凝固了下來,奏樂的師傅同中間跳舞的舞女都停了下來,眾人皆向此處看去。牧云家的幾名女子與穆如家的穆如娟兒緊忙跪下。
穆如天彤看著穆如娟兒,道:“你這不肖女,來此處作甚?!?p> 穆如娟兒便趕緊低頭作揖道:“參見圣上,稟父親圣上,女兒聽說是這羽族三皇子生的好看,便想來看看?!?p> 牧云雄疆的四女兒道牧云蓯道:“父親贖罪,是我叫大家來的?!?p> 穆如天彤便作揖道:“圣上贖罪,是我沒教育好女兒,以致出來丟人?!?p> 牧云雄疆笑了笑說:“穆如卿那里的話,我且一直當娟兒為我的親女兒,怎會責罰。況且,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到了擇婿的年紀。娟兒你且看上了誰就給朕說,朕替你做主。”
“謝圣上庇佑,暫時還沒有人選?!?p> “罷了,這后宮事與前朝事不能相容,蓯兒,你帶著妹妹們先下去吧,這里還有要是商議?!蹦猎菩劢馈?p> “是。”眾人離去。
牧云雄疆看著南榮雨澤又道:“世子,今后你就在這宮內(nèi)住下吧,然再到我大段的學(xué)宗學(xué)習同朕的幾個兒子女兒?!?p> “不勝榮幸?!?p> 飯畢,一眾人等各自出宮,南榮雨被一宮人領(lǐng)去了住處。牧云直回到自己的殿內(nèi),便馬上喚人去打聽了南榮雨澤的住處。
“殿下,羽族來的那位世子現(xiàn)居于華芳殿?!币恍∷{袍道。
“知道了,你退下吧,寧新子,去取些冰塊來,我給他帶過去?!?p> 牧云直一路提著冰塊到了華芳殿門口,制止了進去稟報的人,便直接走了進去。人還未到,聲便先傳了進去:真巧,又見面了。
南榮雨澤起身看門而去,整理裝束,作揖道:“怎不見的有人來通報,失禮了七皇子?!?p> 牧云直將盒子放在一處,隨便找了一處地方坐下。命人前來將這冰塊拿去泡水等下端上來。道:“我一向是不拘于這些繁文縟節(jié)的,直教人心煩,倒不如自在些,多好。況且,你又是我的恩人,我先前一直在想何時再能遇見,好答謝,我本也就不喜歡欠人什么,我的一條命被你救下,這可是天大的恩情,你也算是皇子,吃穿用度定是不缺的,錢財這種俗物你也不少的,你且說說看,你需要什么?!?p> “素聞七皇子向來直爽,今日一看倒是真真兒的,你說你要報答我,我現(xiàn)在也沒什么特別需要的,就先欠著,縱然你不喜歡,還是得欠著。還有一件事你得知道?!?p> “何事?”
“那日在樹下睡著,你迷迷糊糊的直說渴得很,要水,可那荒郊野嶺的,哪里來的水,我便,我便?!蹦蠘s雨澤說在這里便打結(jié)不再說。
“你便什么?你不會是喂我喝尿了吧?!蹦猎浦斌@得站了起來,然用手直伸進咽喉直摳喉嚨。
南榮雨澤見狀,便笑了起來。道:“怎會這樣夸張,我怎會喂你尿喝?!?p> 牧云直問道:“那你怎的不說了,莫不是做了虧心事,不然怎會這般?!?p> 宮人將涼茶端了上來,南榮雨澤抿了一口,道:“只是喂你喝了我的口水而已,雖也是粘稠,倒也是水。我當時便是這樣想的?!?p> 牧云直這才放松下來,道:“那還好,只要不是尿就行?!?p> “我就知曉七皇子是寬宏大量的?!蹦蠘s雨澤道。
牧云直又睜大眼睛,這才反應(yīng)過來,道:“你這廝貨,喂我喝了你的口水,我要殺了你。啊啊啊。等等,罷了,你救了我又給我喝了你的口水,好了,我們兩個這便算是扯平了。”
南榮雨澤一口涼茶入喉,然又用手擦了頭上的汗,道:“七皇子這冰塊送的及時的很,這本就暑氣大,今兒又走了那么多路,又披這冠服,熱的很。這一口涼茶下去,使整個人都清爽精神了?!?p> “曉得這幾天熱,便專門叫人弄得。你腰間這玉佩倒是極為精致,一朵芙蓉,一朵香雪蘭。倒是好看?!蹦猎浦笨粗怯衽逵值馈翱煞袢∠聛碜屛仪频淖屑毿!?p> 南榮雨澤取下玉佩道:“這是來的時候我母親送我的念想之物。我自小便見我母親戴在身上,極少取下來,這次我來這里,母親便將這玩意給了我?!?p> 牧云直將玉佩放在眼珠子前,一臉驚嘆道:“這玉佩有個小人,是個女人,不像是刻上去的。這怎么弄得?”
“有嗎?我怎么之前沒有見過?!蹦蠘s雨澤道。
牧云直將玉佩給了雨澤,讓他放在眼邊看清楚,南榮雨澤也是一驚,之前看都是沒有的,怎的突然就有了。
南榮雨澤便想起了那晚的事情,若不是玉佩硬拽著他,他也不可能救了牧云直。這其中有什么樣的秘密,他還得再查。
“罷了,這玉對你極其貴重,你還是快些收好,莫要有了什么閃失。”牧云直剛說完,殿外一宮人的聲音傳了進來:穆如郡主到。
南榮雨澤起身作揖,牧云直一臉驚訝,她何時被封了郡主,他怎的不知道。娟兒進門便看著南榮雨澤道:“你生的真是好看,比小直兒還要漂亮些?!?p> “謝郡主夸贊?!?p> 牧云直站了起來指著穆如娟兒的頭道:“你這女人,怎的這樣癡癡的看著人家,不就是好看一些罷了,還有,你何時被封的郡主,我怎的不知道。那你家里的那些姐姐妹妹都被封了?”
“當然沒有,我是家主夫人嫡娘子親生的,是嫡親的,怎輪得到她們。還有,今天才封的。這也讓我進出宮內(nèi)更容易些?!?p> 南榮雨澤看著這兩人道:“我有一事不解?!?p> “何事?郡主人稱萬事通,你且說來我聽聽?!?p> “為何當今圣上會對穆如家如此器重?穆如大人都已是鎮(zhèn)國驃騎大將軍,在宴上對穆如大人像是還要晉豐侯爵的樣子,表了態(tài),沒有說罷了,然又對穆如小姐封了郡主,為何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