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其實(shí)我也不是特別想死,家里還有父母高堂等著我敬孝,但我活著又無事可做?!崩钪涤挠囊痪洌暰€依舊無起伏,無感情。
難得他還良心未泯,俞初悅一拍大腿,“沖你還想著老子娘,你這病我治了?!?p> “行吧,你愛怎么治怎么治吧,我就只當(dāng)我已經(jīng)死了?!?p> 俞初悅送給他一個白眼,你繼續(xù)厭世,看姐不整得你爽歪歪。
回家換身干衣服,喝碗姜湯,俞初悅出門踱到面攤,叫上還濕著衣服等她的李值,至街角背人處,幾個乞丐爭相跟她打招呼。
“俞姐,您逛呢。”
俞初悅點(diǎn)點(diǎn)頭,指著李值對他們道,“他這幾天跟著你們體驗(yàn)生活,不需要照顧他,別讓他死了就行,但也不能讓他跑了?!?p> 一個乞丐答應(yīng)著,隨手給了李值一張破草席,道,“俞姐,他身上衣服濕著呢,萬一著涼,我們可沒錢給他看病抓藥?!?p> “找一套干的給他換上,他身上的看著值幾兩銀子,你們拿去當(dāng)?shù)?,買些酒肉吃?!?p> “好勒,俞姐?!?p> 乞丐們當(dāng)場圍了個圈,將李值身上的錦袍扒了下來,換上一身破爛的粗布衣服。
待換完,李值木訥道,“俞小姐,當(dāng)乞丐不勞而食,和我以前的生活并無異處。”
“你話先別說太早,等你能吃上飯再說。”丟下一句話,俞初悅打道回府。
經(jīng)過街口面攤時被面攤老板喊住,拿出一個小包裹給她,里面是她要的手術(shù)鉗和手術(shù)刀。
速度還挺快。
拿出幾錢銀子吃碗面,剩下的也沒讓老板找零,俞初悅便急回家讓玲瓏給趙謙送信,約手術(shù)時間。
晚飯時玲瓏回來,告之明日晚間趙謙可手術(shù),算算,白天約會,晚上手術(shù),不沖突。俞初悅照例隨機(jī)抽出一位約會對象,讓王管家去安排。
回房,脫衣上床,解下小衣服上的墨玉靈,俞初悅真看不出來這個小動西有什么特別之處,竟能讓蕭晏離再三囑托。
看著看著,不一會,她進(jìn)入夢鄉(xiāng)。
夢中,她身處軍營,穿一身厚重鎧甲,正在給蕭晏離擦背。氤氳水霧中,蕭晏離后背白皙寬厚,肩胛線條流暢,肌肉緊實(shí),表里細(xì)膩……
咳咳,反正是夢,要不摸摸?摸就摸,不摸白不摸,夢里不摸就是慫。
內(nèi)心短暫對話后,俞初悅嘿嘿笑著伸出手。
突然,呼的一聲,營帳外有人打簾進(jìn)來,她心下一惻被驚醒。
呔,還是原主運(yùn)氣好!
躺在床上,俞初悅有點(diǎn)可惜這夢醒得不是時候,又詫異,怎么會無緣無故夢到蕭晏離,但想,估計是前天那檔事內(nèi)心深處懷有不甘,晚上潛意識的真情實(shí)感暴露出來。
畢竟蕭晏離那廝確是秀色可餐,她有點(diǎn)啥想法很正常。
寬慰自己一番后,俞初悅沉酣入睡。
翌日,她照常打扮好出門赴約,但午后就回來了,后面還跟著杜威。
王管家見俞初悅帶杜威回來,很吃驚,問玲瓏,“怎么回事,杜公子以后就是我們姑爺了?”
玲瓏苦著臉連連搖頭,“不是,小姐今日約見的是杜公子的堂弟,杜公子也在場,聽小姐說要給他堂弟配一副清火祛痘的方子,治他臉上的面皰,就跟著來替他堂弟取藥?!?p> 言畢,玲瓏素眼撇了杜威一眼。
想她第一次在芝蘭院碰到杜威,他就直接問她要價幾許,所以,她對他沒什么好印象。今日一見面又被他強(qiáng)搭訕,她嫌棄得很。
“藥拿好,告訴你堂弟,每日晚間凈面后敷一盞茶的功夫就好?!?p> 俞初悅在后院配好藥出來,將藥交到杜威手里,思及晚上趙謙手術(shù)無人幫忙,便開口留他吃晚飯,晚上好幫忙。
杜威求之不得,滿口答應(yīng)。
晚飯后,街燈已上,俞初悅準(zhǔn)備好,帶他和玲瓏出門。在古代做外科手術(shù)極少,為免有人質(zhì)疑聒噪,她找了家客棧給趙謙做手術(shù)。
難得趙謙也信任她。
到地方,分工合作,玲瓏負(fù)責(zé)給俞初悅打下手,杜威負(fù)責(zé)摁住趙謙。至于為何要摁住趙謙,主要是俞初悅對她用曼陀羅花配制的麻藥不太自信,怕趙謙忍不住疼。
不過,還好。
除了麻藥不管用,趙謙疼得叫不能叫喊不能喊,把杜威大腿掐青了大片之外,一切順利。
從客棧出來,趙謙已然成了病號,坐馬車離去。杜威則主動提出送俞初悅和玲瓏回家,夜已深沉,她們沒有理由拒絕。
行至李值行乞的那條街角,俞初悅想看看他體驗(yàn)得如何,便打著燈籠上前瞅瞅。
從一堆破爛中將他扒拉出來,一看,他因昨日落水穿久了濕衣服,染上風(fēng)寒,燒得嘴唇都起了皮。
“喂,你沒事吧?”俞初悅蹲下身問道。
李值有氣無力的哼哼著,“嗯,沒事,就是想喝點(diǎn)冰鎮(zhèn)果釀,你去幫我尋點(diǎn)過來。”
呵,這使喚人的語氣,確定是大少爺?shù)拿?。還果釀,這時候有杯干凈熱茶喝就不錯。
“沒有果釀,你還是想想別的吧?!?p> “那就來碗乳酪?!?p> “這個也沒有?!庇岢鯋倗@口氣,“你要搞清楚你現(xiàn)在的身份,你是個乞丐,乞丐是吃不上這些的?!?p> “那我該吃什么?”李值閉著眼似睜不開。
“你不會昨天到今天都沒吃東西吧?”
李值腦袋晃了晃,算是回答。
在一邊靜看半天的杜威,不解俞初悅為何如此在意一個乞丐,問玲瓏,“這人誰?。吭趺茨銈冞B乞丐都認(rèn)識?”
“他不是乞丐,是李家的公子,得了想死的病,小姐給他治病呢?!绷岘嚧鹬?p> 聞言,杜威對俞初悅更加佩服,“沒想到俞小姐還有這般醫(yī)術(shù),連這種病都能治,看來之前說她憨傻,都是無稽之言?!?p> 玲瓏點(diǎn)頭應(yīng)和。
“欸,你鬧們別聊了,去找些水給他喝?!庇岢鯋倢Χ磐馈?p> 杜威答應(yīng)著去了。
良久,俞初悅和玲瓏在路邊站得腿都麻了,還未見杜威回來,正暗罵他辦事不靠譜,突從街南邊匆匆趕來十多個乞丐。
其中一人指著李值躺的地方,對另一人道,“丐頭,就是那小子,不知哪來的,硬得很,昨天到今天一個銅錢都沒交上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