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
當(dāng)李冬瓊看見吳惑發(fā)來的求饒消息的時候,她突然心情復(fù)雜。
她記得,這好像是從認(rèn)識到現(xiàn)在這四個年頭里,對方第一次在聊天上服軟。
同時她心里知道,這只是對方?jīng)]有心思跟斗嘴罷了。
畢竟,吳惑的毒舌,可是這幾年籠罩在她頭上揮不散的陰霾。
但今天,她頭一次占上風(fēng)了,她心情很激動。
要說吳惑有多毒舌,這個就有得說了,被李冬瓊暗地里稱為“聊天終結(jié)者”,三句話頂?shù)媚銦o話可說。
一般上來聊天,就是祖安人的日常打招呼方式。
口吐芬芳已經(jīng)不能形容他擁有的豐富詞匯了。
和他聊過天,你要是還能笑著,那你心理素質(zhì)絕對是極佳的。
曾經(jīng)聽吳惑說過,他大學(xué)時一個人舌戰(zhàn)七八百個人,沒落下風(fēng),她當(dāng)時還嗤之以鼻,以為吳惑在吹牛皮。
但是,這幾年的相處下來,每次聊天都?xì)獾酶翁?,她開始有點信了。
其實不只嘴巴毒,吳惑的脾氣和性格那也是一言難盡的。
簡單的可以歸為四個字:鋼鐵直男。
不解風(fēng)情還好勝心強。
所以,在李東瓊眼里,要在斗嘴上贏吳惑一次,基本是不可能的。
但偏偏對方首先告饒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欣喜之余,李冬瓊又有些好奇對方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感覺興致不高的樣子。
這幾年的相處之下,李冬瓊對吳惑還算了解,但總是絕得對方只是把自己想看的一面展示給自己了,身上依舊迷霧重重。
雖然,自己知道對方不少過去經(jīng)歷過的事情,但還是不夠了解。
可以說,在她的朋友圈子里,吳惑算是一個比較另類的。
他雖然口花花,但是卻不像其他的單身大叔一樣,到處撩妹,處處留情。
這個人做人有很有底線,總是點到為止。
當(dāng)然,自己遇到什么不懂的事或者困惑,對方還會幫著分析一波。
如果,對方再帥氣一點,再有點上進(jìn)心,應(yīng)該是一個好的擇偶對象吧!
畢竟,這年頭,不吃喝嫖賭的男人不多了。
但吳惑一直就是一副“咸魚”的模樣,仿佛人間沒有什么提得起他的興趣。
這就有些讓李東瓊搞不懂了。
難道,經(jīng)歷過生死離別,一個人真的能變成另一個人?
還是,他的前女友,讓他失去了愛的能力?
李冬瓊看著手機屏幕,一時竟想不到用什么詞匯來回答吳惑,對方并不需要自己的安慰。
因為,對方的心理素質(zhì)非常好,什么事情都能自己調(diào)節(jié),能完全自控。
負(fù)面情緒,那里會影響到他的心情?
李東瓊看著手機屏幕,隨后點開收藏,發(fā)了一個狗頭表情包過去。
雖然,心里很高興,但是她還是要裝作一副關(guān)懷的模樣。
萬一對方真的心情不好呢,先套套他的話,這樣自己手上就有了把柄了。
然后……嘿嘿……
想著吳惑被自己擠兌得面紅耳赤,無語凝噎,她捧著手機,笑出了鵝叫。
但是,她那里知道,吳惑只是想安靜一會兒罷了。
吳惑剛把手機揣兜里,就馬上傳來了提示聲,這讓他皺著眉頭,有些不喜的又摸出手機。
幾秒之間解鎖,點開微信,看見那個屏幕上嘲諷的狗頭動圖,吳惑感受到了對方的挑釁。
頓時,就化為“鍵俠”和“斗帝”(斗圖帝),開始了對李東瓊的狂轟亂炸。
對她進(jìn)行教育,必須要讓她深刻的知道自己的錯誤。
不然,對方就會得寸進(jìn)尺,上房揭瓦了。
在李冬瓊的眼里,手機被各種表情包刷屏了,還伴隨著幾段文字和語音,不斷的印入眼簾,轟炸著她的視覺。
那些鬼畜表情包,每一張都能讓人胸口發(fā)悶。
仿佛是吳惑站在面前,正在訓(xùn)斥她。
隔著屏幕她都能感受到對方咄咄逼人,來勢洶洶的氣勢。
過了兩三分鐘,屏幕終于停了下來,李冬瓊松了一口氣。
剛要回復(fù)吳惑時,卻發(fā)現(xiàn)對方又發(fā)來一條消息。
“我在擺攤,有點忙,晚點再聊!”
看著對方一本正經(jīng)的語氣,李冬瓊打消了和對方互相傷害的念頭,臉上露出笑容,回了一個字。
“好!”
隨后又翻起前面的消息,看見鬼畜表情包,一個不落的點了收藏,這可是日后她和別人戰(zhàn)斗的武器。
吳惑放下手機,臉上露出了老父親的微笑。
估計這番教育,能讓李同學(xué)迷途知返吧!
你大叔還是你大叔,聽話一點不好嗎?偏偏要找不自在。
夜市上人來人往,依舊那么熱鬧,不過吳惑的攤位還是無人問津。
對此,吳惑全不在意。
至始至終,他都沒想過自己今晚能把自己的“商品”賣出去。
看著蛇皮袋上那大大小小光滑的物件,吳惑搖搖頭,這個東西,不是一般的人能欣賞來的。
“喂,哥們兒,你確定你這個東西能賣出去?”隔壁賣西瓜的圓臉漢子,疑惑的看著吳惑的方向,幾塊破鵝暖石真的能賣錢,誰花錢買隨處可見的石頭啊。
“呵呵,這個是要看緣分的,識貨的人自然懂!”
吳惑笑著,用手摸著下巴那不存在的長須,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哈,鵝卵石也有人買?”圓臉漢子感覺吳惑在戲弄他,臉上有些不悅。
“我這石頭,可不是一般的鵝卵石!”吳惑胸有成竹,依舊賣著關(guān)子。
切,沒勁兒。
圓臉漢子一臉不信,大聲說道:“哥們兒,今天晚上你要是能賣出去一塊,我這三輪車上的西瓜,你隨便挑一個抱回家吃!”
吳惑沉默了一會兒。
“好!”吳惑是討厭任何興致的賭博的,哪怕是口頭上的賭約,在他看來,那也是一個人開始變壞的征兆。
因為一旦迷戀上那種感覺,將會一發(fā)不可收拾,從而游戲人生。
人生短短幾個秋,還是盡量不讓自己荒廢而過。
父親過世后,他就不喜歡那么爭強好勝了,什么都要分個勝負(fù),有什么意思呢?
贏了又怎樣?輸了又如何?
料天地之廣,何處是吾鄉(xiāng)?
如果可以,他是真希望自己的父親還活著,只是父親已經(jīng)不在六年了。
……
吳惑本人對于西瓜不怎么感冒,卻是喜歡吃橘子,但人家要賭,他也不好意思拒絕,他相信這夜市上還是有識貨的人的。
這些石頭,早在十幾年前就有人來他們村里收,一塊能買五六十呢。
別看和其他的鵝卵石沒什么兩樣,但是只要澆上水,那就又是另外一個模樣了。
不過,他家的瓜真的保熟嗎?
吳惑怪異的看著三輪車上堆得高高的西瓜,臉上有些不確定,低頭喃喃。
“要是父親在就好了,他可是最喜歡吃西瓜的,一定能挑個又大又甜的。”
“也不知道,你在那邊過得怎么樣,有沒有西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