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內(nèi),燕王微笑的看著趙天二人說道:“你們的請求本王同意了,待會我便讓亞卿帶你們?nèi)ヒ娰?,然后送你們出燕?!?p> “趙某代替秦國謝過燕王了?!壁w天臉色肅然深深對著燕王一躬。
“你可不用謝我,要謝就謝亞卿吧,可是他替你們說的情?!毖嗤踹吷蠘芬阄⑿χ蜈w天拱了拱手。
“也謝過亞卿?!壁w天回了樂毅一禮。
樂毅右手虛引,輕聲笑道:“我現(xiàn)在便帶你們?nèi)ヰ⒐拥淖√?,相信你們也等不及了吧!?p> “當(dāng)然越快越好,國不可一日無君,亞卿請!”趙天面色肅然認(rèn)真的說道,然后就拉著傻乎乎的白起跟著樂毅出了大殿。
出殿后樂毅叫來一輛配有五馬的青銅軺車,待眾人坐好后,馬夫甩了一個鞭花,這五匹馬就飛奔了起來。
馬車出了宮墻,穿過了薊城的大街,沿著主干道一直向城外奔去,出了城不知道又走了多久,馬車停在了一個普通的莊園面前,樂毅率先下車走上前去扣了扣莊園的大門,大門開了之后,他從懷里掏出一個令牌遞給那守門人,那守門人一看令牌便躬身行禮,緊接著樂毅便轉(zhuǎn)過身來向趙天和白起招了招手,趙天和白起跟了上去。
走進這個莊園才發(fā)現(xiàn)里面別有洞天,和外面破敗不堪的圍墻比起來,里面又重新修建了三道圍墻,每道圍墻中間不只有崗哨還有士兵巡邏,想起之前自己還和趙天說什么偷偷把嬴稷帶出燕國的話,白起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紅。
白起正在想著,突然聽到樂毅說了一聲:“到了!”白起抬頭一看只見院子中間的池塘邊有個和自己年紀(jì)相仿身體單薄的少年手里拿著魚食正在往池塘里扔。
仿佛白起等人的到來驚走了池塘里的魚,少年這才抬起頭來看向他們,這時白起才有機會瞧見少年的正臉,少年雖有些消瘦,但他天庭飽滿面若冠玉,總之,以白起的知識水平暫時還沒有找到能夠準(zhǔn)確形容少年面貌的詞語,若是白夜在這里,她肯定會淡淡的吐出一句:“小白臉!”
“小稷,你看誰來看你了?”還是樂毅率先開口,從他的表情和語氣白起肯定他們倆一定是相熟的。
果不其然,少年聽到樂毅的話后有些疑惑的問道:“樂叔叔,他們是?”
樂毅走上前去摸了摸少年的頭說道:“他們是來接你回秦國的,你可以回家了?!?p> 少年一聽愣住了,他眼里有著迷茫也有著不解,他癡癡的說道:“家,這里不就是我的家嗎?”
樂毅有些心疼的把這個少年的頭抱進懷里,“你的家在秦國,你的父母都在秦國,那里才是你的家?!?p> “秦國?我的家?父母?”少年在樂毅懷里喃喃道,接著他掙脫樂毅的手,從樂毅懷里站起身來,他仰著頭,看著比自己高半個頭的樂毅認(rèn)真的問道:“那樂叔叔是覺得我回去好還是不回去的好?”
樂毅看著少年眼里閃爍的光芒,輕輕的幫他拉了拉衣服,“回去吧!”
聽到樂毅的回答,少年這才把頭轉(zhuǎn)過來看向趙天白起二人,淡淡的說道:“二位遠道而來,不只是接我回去那么簡單吧!”
趙天看了看邊上的樂毅和那些仆從,有些難以開口,樂毅也是個人精一看他這副模樣便揮手將周圍的仆役撤走,然后向趙天拱拱手說道:“將軍自便,樂某在外面等候便是?!闭f完便大步離開了。
待所有人都離開后,少年毫不在意的看著池塘里的魚淡淡的說道:“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
趙天一看眾人都撤走了,便走上前去低聲的將這前前后后的原委給嬴稷全部說了一遍。
嬴稷聽完臉上還是毫無波瀾,他將手一伸淡淡的說道:“信物!”
趙天一聽,急忙從懷里將丞相給的信物拿了出來,嬴稷接過信物也從懷里拿出一塊玉佩,他玉佩的一端輕輕的向那個信物的凹口處插進去,只聽咔的一聲,玉佩跟信物完美的結(jié)合在了一起。
“公子,現(xiàn)在該相信我們了吧!”趙天一看信物和玉佩對上了,欣喜的看著眼前的少年說道。
少年將玉佩拔了出來,將信物重新放回趙天手上,淡淡的說道:“相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公子,這……”趙天看著少年平靜的表情,又看著手上的信物,他越發(fā)的看不懂眼前的少年了,這少年簡直就像是一灘死水。
少年譏諷的看著趙天,繼續(xù)說道:“我在這好吃好喝的被人伺候著,為什么要跟你們走?再說的剛剛聽你說如今秦國的形勢,我出去以后危機重重,先不說能不能繼承王位,就連秦國我都不知道有沒有命抵達,你告訴我,我憑什么跟你們走?就憑秦國需要我?不要的時候把我一腳踢開,現(xiàn)在需要的時候想起我來了?你們回去吧,告訴那個什么丞相,他們愛找誰做秦王就找誰!”
趙天看著眼前少年一陣為難,若帶不回少年秦國會怎么樣他也不知道,首先自己就無法交差,以這少年的身份自己又無法強行帶走,趙天犯難了。
看著趙天被少年說得騎虎難下,白起忍不住了,想想自己等人爬山涉水衣不解帶披星戴月穿過重重險阻來到燕國就為了將他平安的帶回去,可他倒好,一點也不領(lǐng)情。
憋了一肚子氣的白起終于忍不住上前一拳砸在嬴稷的臉上,大聲說道:“你這個混蛋,你可知道,為了接你回去繼位,多少人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嗎?”
趙天一臉蒙圈的看著嬴稷臉上那個烏青的黑眼圈,看著白起單手抓著嬴稷的衣領(lǐng),舉拳又要再打,趙天終于反應(yīng)了過來,趕快上前去抓住白起那個揮拳的手,看著臉上憤怒難平的白起,趙天心里暗暗叫苦,大哥,你知不知道你闖禍了呀,就算他不是秦王,也不是你一個小小的士兵能打的呀,他急忙抓住白起往后拖。
“很好,你叫什么名字?你這一拳我記住了。”嬴稷看著被趙天抓住的白起,他輕輕的理了一下被白起抓亂的衣服。
“公子恕罪!”趙天一聽,急忙把白起按跪在地上,自己也跪了下去,然后他小聲的向白起說:“快點向公子賠罪呀!”
可白起這牛脾氣上來,他大聲的說道:“我說的又沒錯,為了來接他,兄弟們屁股都被馬背磨破了,馬也跑死了好幾匹,我們睡覺也為了節(jié)省時間衣不解帶,衣服里都長虱子了,可他倒好一點都不領(lǐng)情,說得好像我們欠他的一樣?!?p> 趙天一聽眼前一黑,這小祖宗,你知不知道為什么你叔叔讓你跟我來接新君回國呀?就是想讓你提前在新王面前留個好印象,立個大功勞,可你倒好,一來就把人打了,現(xiàn)在還死不悔改。
白起可不管趙天是怎么想的,他越說越起勁,:“不就是小的時候被父母拋棄嗎,有本事你找他們啊,那我小的時候父母就死了,我該找誰去?”
此話一出趙天真的嚇到了,他急忙捂住白起的嘴,然后冷汗淋漓的對嬴稷說道:“公子恕罪,他這是酒喝多了,胡言亂語,等會我便將他軍法嚴(yán)處,看在他不遠萬里來燕國的份上……”
趙天還沒說完,便被嬴稷打斷了,他擺了擺手:“無妨,他說的也沒錯,我跟你們走,有些東西我終究還是得自己拿回來不是嗎?”
接著他又看了一眼被趙天捂著嘴巴支支吾吾的白起繼續(xù)說道:“不過以后你得好好教教他,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要不怎么死的都不知道?!?p> “哦……是……是是!”趙天看著突然改變主意的嬴稷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今天真刺激,趙天的大腦就像坐過山車一樣,他感覺自己得好好休息一下,要不會被這倆祖宗弄瘋掉。
“行了,你們在外面等我,我去收拾一下東西。”嬴稷說完便轉(zhuǎn)身向自己屋子走去。
趙天連忙答應(yīng),然后一只手繼續(xù)捂著白起的嘴,另一只手把他拖出了這個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