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嬴稷出去后。
魏冉走到門口確定嬴稷走遠了,屏退丫鬟后,魏冉輕輕來到宣太后床邊。
“姐姐,你這是?”
宣太后便將今天祠堂發(fā)生的事情撿重要的告訴了魏冉。
“這侄子,不簡單??!”
魏冉聽完后,輕聲感嘆道。
本以為是少年心性,沒想竟會是只猛虎。
“他還能過來看你,心里對你還是有點情分在,姐姐行事切不可操之過急?!蔽喝捷p聲向宣太后囑咐道。
“我省得!”宣太后輕輕點了點頭。
“還有一件事!”
魏冉頓了頓,思忖了下,緩緩說道:“今天朝會上我稍微試探了一下,發(fā)現(xiàn)稷兒對甘茂態(tài)度不明,或許這是我們的機會!”
“甘茂?你惹他作甚,稷兒能夠登上王位,他可以說是居功至偉,未來可謂是如日中天,再加上白山,他倆秦國軍政大權一手在握,就你積累的那點資本,你就不怕雞蛋碰石頭嗎?”宣太后沒好氣的瞥了一眼這膽大妄為的弟弟。
“姐姐,你多慮了,我今天就稍作試探,甘茂這個人我了解,愚忠而又迂腐,他斷不可能就因為這一點小事就對我下死手,現(xiàn)在新王剛立,朝中他權勢看似很大,可他在王上心中還沒完全站穩(wěn)腳跟,若現(xiàn)在不對他動手試一試,等他完全站穩(wěn)腳跟,我倆姐弟就完全沒有翻身的機會了,鴻鵠皆有志,我魏冉怎可屈身他人之下!”魏冉安慰著宣太后,傲然的說道。
宣太后白了他一眼,“你想如何做?”
魏冉神秘一笑,“山人自有妙計?!?p> ……
甘茂回到家后,其夫人鄒氏看丈夫臉色不對,急忙上前詢問。
“真是氣煞老夫了,那魏冉真小人也,還有王上!”甘茂看到夫人,滿肚子的怨氣和委屈終于有人訴說了。
“老爺,怎么了,那魏冉前段時間你不是還贊不絕口嗎?還有王上,不是你一直扶持的那位嗎?”其夫人疑惑的問道。
一聽這個甘茂更氣了,他捶胸頓足的說道:“那個魏冉以前我一直沒看出來,竟會是個反復無常的小人,還有王上,他登基后,恐怕都忘記當初是誰將王位傳給他,又是誰辛辛苦苦的扶持他坐上這個王位的了吧!”
甘茂和夫人在客廳內(nèi)說著話,卻不知旁邊其中一個丫鬟眼神發(fā)亮的將他所說的話一字不漏的記了下來,也不知道她在打算些什么。
……
回到自己居所,嬴稷先去邊上房間看了眼白夜。
白夜呆呆的躺在床上,她盯著頭頂雪白的帷幔,愣愣出神。
就連嬴稷走了進來,她都沒有轉(zhuǎn)頭看一下。
“你在看什么?”嬴稷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帷幔的一角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蜘蛛網(wǎng),一只小昆蟲剛好粘在上面,而作為捕食者,蜘蛛一步一步的靠近這個獵物。
“你說這世界像不像一張大蜘蛛網(wǎng),而我們就像這只倒霉的蟲子,身在網(wǎng)中,任你如何掙扎,終將無濟于事?!卑滓沟恼f道。
就在白夜說話這檔口,蜘蛛已經(jīng)完成了它的捕食任務,吃飽喝足的它又找了個角落,靜待下一個獵物,而剛落于網(wǎng)上的那個小蟲子,此刻已停止了掙扎,死得不能再死了。
“今天我殺了兩個人?!辟⒌拈_口說道。
“我就像這只蜘蛛一樣,靜靜地等待他們走進了我的羅網(wǎng),可是我并沒有高興的感覺?!?p> 嬴稷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對白夜說這些,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感覺白夜身上有和自己一樣的特質(zhì),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吸引著他,讓他毫無防備的便向白夜吐露了心聲。
“我殺的人更多,認識的,不認識的都有,剛開始殺人的時候我恐懼得一個月都睡不著覺,可后面,殺的人越多,也就慢慢的習慣了。”白夜臉色平靜,說起殺人就像喝水吃飯一樣平淡。
“哦!”嬴稷有些訝然的看著床上這張稚嫩的臉龐,殺人殺習慣了,這樣的話語從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女孩嘴里說出來,要有多違和就有多違和,看著白夜那平靜的神色,嬴稷內(nèi)心突然感到了一絲絲心疼,這是要經(jīng)歷過怎樣黑暗,才能將殺人說得如此平淡。
他再一次看向女孩的側(cè)臉,他看得很仔細很認真,他能清楚的看到少女臉龐上白如皓月的肌膚上淡淡的絨毛。
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少女真的很漂亮,猶如月宮上清冷的仙女。
“你盯著我看干什么?”一道清冷的聲音,把正在臆想中的嬴稷嚇了一跳。
“呃……這個……你臉上有灰塵!”嬴稷有些慌亂,斷斷續(xù)續(xù)的說道。
“灰塵?”白夜有些疑惑。
“真的,你臉上有灰?!辟⒂仓^皮說道。
“我?guī)湍銓⑺魅??!辟⒌男呐榕樘?,他身體里不知哪兒來的力量,讓他將手向白夜伸了過去。
眼看手的指尖將要觸碰到白夜臉上滑如凝脂的肌膚,嬴稷喉嚨干渴,臉龐發(fā)燙,身體里的血液似乎開始逆流。
“不用了!”白夜將頭輕輕向后一縮,淡淡的出聲阻止道。
聽到白夜的制止,嬴稷像觸了電,驚嚇的將手縮了回來,此刻他內(nèi)心就像燒得滾開的水,不斷上下沸騰,他眼神躲躲閃閃,語氣慌亂,身上好像有一只小螞蟻跑來跑去,“既然你不要那就算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說完,嬴稷倉惶向外大步走去。
不一會兒,他的身影又出現(xiàn)在門口,“對了,一會我叫人來把這房間打掃一遍?!?p> 白夜沒有說話,她感覺剛剛嬴稷奇奇怪怪的,但是她又說不上來哪里奇怪。
回到自己房間的嬴稷,對著銅鏡,看著自己面紅耳赤的模樣,他雙手將自己熱得滾燙的臉龐捂住。
心里不斷的對自己說道:“嬴稷啊嬴稷,你也太沒用了吧,你現(xiàn)在可是秦國的王,居然被一個女孩給嚇住了!”
緊接著,他故意咳嗽了幾聲,整了整衣冠,對著鏡子,看了看,滿意的點了點頭。
果然,這才是威嚴的一國之君,剛剛那個慌亂的樣子成何體統(tǒ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