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是會騙人的人嗎?”丁若楠盯著丁文靜問,“這小子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你跟他合伙兒騙媽?”
丁文靜知道習(xí)銘昊的母親已經(jīng)過世了,剛才見習(xí)銘昊為了她父親被媽媽百般數(shù)落,而她自己也想讓媽媽去見一見父親,情急之下才說了慌,沒想到被媽媽一眼就看穿了。
“是真的!丁文靜沒有說謊!”習(xí)銘昊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順著丁文靜的話茬往下說,“我媽見了好幾個女孩都不中意,唯獨見到您女兒之后贊不絕口,說您女兒丁文靜溫柔賢淑,秀外慧中,不光長得漂亮,還有氣質(zhì),娶回家肯定興家旺夫,富貴綿長!”
“你媽倒是有眼光!”丁若楠聽說有人夸她女兒,比夸她自己還受用,對習(xí)銘昊說話的語氣也不那么沖了。
習(xí)銘昊想:如果母親她老人家尚在人世,見到丁文靜之后,興許還真會這么說!
想起母親,習(xí)銘昊不免黯然神傷,眼圈紅了,一閉眼,兩滴淚水滑落。
丁若楠看習(xí)銘昊不像是在演戲,見他傷心,就又信他了幾分。
“唉!我媽她老人家雖然有眼光,可惜沒福分,為我操心了一輩子,到現(xiàn)在都有未了的心愿!”習(xí)銘昊唉聲嘆氣的說,“丁老師,既然你答應(yīng)幫我,那就走吧!”
“阿姨,您就在丁老師房間等著,我們一會兒就回來?!绷?xí)銘昊說。
“不行!”丁若楠說。
“那就一塊兒去吧!”習(xí)銘昊說,“讓丁老師一個人跟我去,您肯定不放心!”
“就是,媽,咱一塊兒去吧!”丁文靜附和道。
“等等!我怎么感覺不對呢?”丁若楠說,“你剛開始不承認是文靜的男朋友,后來又承認是在追求文靜,現(xiàn)在又說讓文靜幫你完成你媽的心愿,我怎么覺得,哪里不對呢?你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
“哎呦!阿姨,您太多心了!您老人家有火眼金睛,我葫蘆里有什么藥也逃不過您的法眼??!”習(xí)銘昊嘴上說得硬氣,心里卻在發(fā)怵,仔細回想是哪里說漏了破綻。
“我不承認是丁老師男朋友,是因為我確實不是她男朋友;我確實在追求丁老師,可人家從來沒有答應(yīng)過我?!绷?xí)銘昊發(fā)現(xiàn)自己很有說謊天賦,適合去美國參加總統(tǒng)競選,“雖然丁老師總是拒人千里之外,可人家心地善良,不忍心讓我媽帶著遺憾離開人世,才愿意幫我的!”
“這不會是圈套吧?”丁若楠還是不放心,悄悄從包里拿出一個東西塞到丁文靜手里。
丁文靜一看,原來是一罐防狼噴霧,連忙裝進衣兜里,然后偷偷看習(xí)銘昊,幸好習(xí)銘昊在專心開車,沒有看到。
對于媽媽的過分謹慎,丁文靜哭笑不得,她回頭對丁若楠說:“媽,習(xí)銘昊的人品還是信得過的,他不會對我怎么樣,您就放心吧!”
“你呀,太容易相信別人!”丁若楠說。
車在居龍灣村合作社辦公室門前停下,居龍灣村合作社辦公室在大塊地,和保鮮庫在一塊兒,離村委辦公室還有一里多,習(xí)銘昊安排他們在這里見面,就是因為這里僻靜,沒有外人打擾。
“二位里面請!”習(xí)銘昊微笑著邀請丁若楠和丁文靜進屋。
“媽,你給我的東西忘車上了,你還有沒有?”丁文靜把丁若楠拉到院邊小聲問道,她真怕一會兒媽媽一激動,拿防狼噴霧亂噴。
“你這丫頭!”丁若楠又塞給丁文靜一罐防狼噴霧,“幸好我有準(zhǔn)備,拿好了!”
“來了!”丁文靜把防狼噴霧裝進兜里,攙著丁若楠的胳膊說,“媽,走!咱們進去?!?p> “等等!”丁若楠看著辦公室門口的牌子和旁邊鎖著門的保鮮庫,聽見辦公室里面鼾聲如雷,遂停下腳步說,“文靜,不對!咱們走!”
“來都來了,就進去看看吧。”丁文靜說。
“進什么進?”丁若楠說,“習(xí)銘昊說他在大嶺村任職,他媽媽也應(yīng)該住在大嶺村才對,這兒怎么掛著居龍灣村合作社的牌子?還有,病重的人能住這種地方?睡覺還那么大動靜?”
習(xí)銘昊哭笑不得,心說這女人沒當(dāng)偵探真是屈才了!江叔叔也真是的,昨晚興奮得一宿沒睡,關(guān)鍵時候倒睡得香。
“阿姨您不知道?。∥医衲曦撠?zé)開發(fā)居龍灣景區(qū),我媽留在大嶺村沒有人照顧,我就把她接過來了,這病重的人,誰家都不讓住,只能讓她住這兒了!”習(xí)銘昊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演技和智商都是被逼出來的!“我媽正是因為病重,睡覺才鼾聲如雷!”
丁若楠拉著丁文靜的手往里走,習(xí)銘昊說:“我先把人叫醒吧?!?p> “不用!”丁若楠說,“你在外面等著,我先進去看看再說!”
“江叔叔,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習(xí)銘昊自語道。
丁若楠和丁文靜躡手躡腳進屋,發(fā)現(xiàn)只有一個老頭歪在沙發(fā)上睡覺,根本沒有習(xí)銘昊說的他病重的媽媽。
“這是什么情況?”丁若楠剛問罷,丁文靜就把江臨君拍醒了。
江臨君睜眼看到丁文靜,騰地一下就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激動地說:“你……你肯來見我了?”
丁文靜沒說話,而是看向身后的丁若楠。
江臨君順著丁文靜的目光看去,頓時瞪大眼睛,然后用手使勁擦了擦眼。
“習(xí)銘昊搞什么名堂?”丁若楠問,“你是什么人?”
“若楠,你……你你也來了?”江臨君的聲音都在顫抖。
“啊!”丁若楠突然像看見惡鬼一樣驚慌失措,她大叫一聲,跌跌撞撞往門外跑。
“若楠!”江臨君追出門外,喊著丁若楠的名字,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到門外臺階,丁若楠差點跌倒,江臨君連忙上前扶住,丁若楠掙脫江臨君的手,歇斯底里地喊道:“我不想再見到你!一輩子都不想!”
丁若楠蹲在地上痛哭起來,丁文靜怎么安慰都沒有用。
“若楠,這幾年,我找你找得好苦?。 苯R君說,“沒想到,沒想到在這兒見到你!”
“不要跟我說話!我不想聽到你的聲音!不想看到你!”丁若楠突然站起來,拉著丁文靜的手說,“文靜,咱們走!”
“若楠,你不要走!不要!”江臨君想攔住丁若楠,不停央求。
丁若楠拉著丁文靜,快步往大路上走,習(xí)銘昊擋住去路,勸道:“阿姨,您冷靜一下,跟江叔叔好好談?wù)劙?!?p> “呸!你這個騙子!”丁若楠啐了習(xí)銘昊一口,喝道,“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