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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顏顧卿

第54章 ?各妃身世

君顏顧卿 沄姝 3256 2020-07-09 22:33:41

  待他們走遠,顏卿放下戒心,打從容煜進殿到離開自始至終都沒注意自己一眼,這倒讓她省了不少心,只是難為了皇后,在眾人看來容煜突然到訪不過是專程給姚淑妃解圍來著,顏卿心中嘆息,暗自替皇后不值,再偷偷向她臉上看去,她則呆呆地望著皇上和淑妃離開的方向,面上掠過酸楚的笑:“本宮也倦了,大伙兒都散了吧?!?p>  “是,臣妾們告退?!北娙思娂娦卸Y退下。任誰都能看出皇后此時心里的不痛快,她們又何嘗甘心,皇上難得來趟后宮,還沒來得及表現(xiàn),就被姚淑妃拉走了,可皇后都未發(fā)一語,她們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顏卿和零露最后出了銅雀宮,“千妃娘娘請留步?!币粋€小宮娥猝不及防地跑到兩人身前,對著顏卿恭敬行禮:“皇后娘娘正在內(nèi)殿等候,請千妃娘娘隨奴婢前往?!?p>  “可是皇后娘娘單獨召見?”一旁的零露率先謹慎地開口問道。

  “娘娘只讓奴婢傳了千妃,并無他人?!毙m娥頷首作答。

  顏卿心中大概明了幾分,便對著零露交代道:“你先回顏臺吧,我去皇后那坐坐晚些回去?!薄笆?,娘娘”零露還有些疑慮,但看顏卿神色淡定,領(lǐng)了話便直接離去。

  內(nèi)殿里皇后靠在寶榻上不知在想些什么,“皇后娘娘?!鳖伹渥呓p聲喚她。

  “過來坐吧”沒有之前的威儀,她此時的聲音略顯倦態(tài)。

  顏卿來到她身前的矮幾前坐下,環(huán)視殿內(nèi)沒有一個侍婢,皇后親自為她斟了杯茶水,幽幽道:“人生無常,委屈你了。”

  “娘娘,我......”未想到皇后直中自己心事,顏卿一時不知如何接話。

  “怪他嗎”她眸光柔和,說話聲極其清淡。

  顏卿自然知曉皇后口中的“他”是誰,如何不怪?她從不怪他無能為力,而是恨他的絕情淡漠,旁人又如何能知曉她的心情?

  見她靜默不語,皇后倒了盞茶又接道:“他把希望寄予本宮,奈何本宮卻愛莫能助,著實覺得對不住你?!?p>  “娘娘別這么說,是我們有緣無分,如何能怪娘娘?”顏卿垂眸聲音淡淡看不清任何情緒。“本宮知道你心里的苦,只是你不要怪阿旭,他心里想必更煎熬。世上大多美好的事物都無法圓滿,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和逃不掉的身世束縛,誰又能坦蕩率性地為自己而活,世間最痛苦的大概便是愛而不得,或許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被屎竺利惗饲f的容顏閃過微苦,原本清明的眸光霎時變得空洞無波。

  顏卿只感到她說話的意味深遠而綿長,像說與她聽又好似在說自己,愛而不得嗎?或許她們是同一類人,在她身上大概也有著許多無可奈何吧。

  她心中不忍,勉強揚起一個明朗的笑容:“娘娘不必為我憂心,過去的都過去了,該放下的也終將會放下,顏卿一切都明白?!?p>  沒想到她如此釋然,皇后面上寬慰不少,牽起她的手,略微心疼地嘆了口氣:“難得你能這般通透。忘了也好。來之則安之,也不要恨皇上,在這個皇宮里要想好好生存只有得到圣駕恩澤才是最有利的保障,你雖心里委屈,但也不要和自己過不去了?!?p>  顏卿垂下眸子,神色不明:“謝皇后娘娘的教誨,娘娘的一番忠言顏卿一定銘記。”

  不管皇后是出于為凌旭開脫還是真心為自己打算,于她們當(dāng)下的關(guān)系而言似乎并無這個必要,對她善意的寬慰和提醒,顏卿心里自是感激的。原本以為身份的轉(zhuǎn)變多少會讓她心生不快,不曾想她卻絲毫不在意,可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太多太多。這樣的心胸和氣度讓顏卿心底不由地泛起一絲惋惜,這個全天下最尊貴的女子,縱然鳳冠加身,也難掩她笑容背后的凄楚與無奈,她到底經(jīng)歷了多少絕望才會變得如此淡然?又或許眼前的女子才是真正活得通透之人。

  但無論怎樣,皇后的話雖不是上等良策,倒也不無道理,自己必須好好活著,當(dāng)下的一切不是結(jié)束,而是開始......

  夜闌人靜,弦月如鉤,坐在后庭的秋千架上,望著上方的星空,顏卿靜靜地想著白日里的一切,姚淑妃的張揚跋扈,曲賢妃的柔弱不爭,莊德妃的笑里藏刀,還有那位小產(chǎn)后不曾露面的蘭妃,自己初入宮廷,只想平淡安度,著實不愿卷進后宮爭寵的漩渦里,如若她不欲不求,是否能遠離是非,明哲保身?

  “娘娘,夜深了,怎還不入睡?”零露拿了件外衫輕輕走了過來。

  “睡不著,出來看看這宮里的月色?!鳖伹渑贤馍?,給零露空了個位,示意她過來坐:“一起說說話吧?!?p>  零露稍顯遲疑,然則還是乖順地坐了過去。

  “與我說說皇上的四妃吧。”顏卿側(cè)身靠在秋千上,神情淡淡,似是隨意地問又像隨意地聽。見她如此舉止自然,零露也不再拘謹,應(yīng)了一聲,便細細道來:“回娘娘,皇上對后宮眾人還算一視同仁,若說偏愛就屬姚淑妃了,自古前朝后宮榮辱分不開,近年來姚將軍戰(zhàn)功顯赫,皇上倚重姚家,也就順帶寵信淑妃,雖說淑妃是靠家族利益榮獲圣恩,但皇上對她也是真的喜愛。”

  她說到一半,看了看四周,又壓低聲線道:“聽說自姚淑妃進宮以來,后宮便無人能產(chǎn)下皇嗣,那些有孕的嬪妃不是意外難產(chǎn)就是離奇滑胎,宮里有傳言乃淑妃所為,無奈皇后娘娘查無端倪,只好求皇上讓宗正寺來徹查,可是皇上卻無心深究,皇后也只能束手無策?!?p>  “那是他自己的血脈,是皇裔啊,他都不在意嗎?”顏卿心底一驚。

  零露搖搖頭:“奴婢不知,興許是這些未出生的孩子都不是嫡出,皇上才不太重視吧。”

  “哎”顏卿發(fā)出輕不可聞的嘆息,心頭閃過一陣凄楚,果真帝王最是薄情寡義。

  不曾察覺她的憂傷,零露又繼續(xù)說道:“再說曲賢妃,待人和善,宮人們多數(shù)受過她的恩惠,只是她身體孱弱,性子淡泊,甚少在后宮里走動,自然也不得寵。好在其父曲大人已乃兩朝刺史,官職雖不及姚父,但卻恪盡職守,忠心義膽,賢妃之位倒也穩(wěn)固。”

  “曲賢妃到底身體所患何疾?”顏卿想到白日里觸碰到她手,那股不似常人的寒涼讓她難以忘卻。

  “聽聞是幼年一場大病后遺留下的體寒,連宮里御醫(yī)都根治不了,只能用湯藥保守調(diào)理,要說具體的病狀奴婢也不甚清楚。”零露凝著眉頭,也是半解的樣子。

  顏卿微微頷首,又問:“那德妃呢?”零露偏著頭,想了想道:“至于德妃的身份有些例外,奴婢也知之甚少,只知娘家是淮南一帶的商賈,以池鹽為生,據(jù)說早年莊父與皇家有些交情,先帝便將其女指給了年少時期的皇上做側(cè)妃,也是眾人中入府最長,最年長的一位?!薄霸瓉砣绱?,怪不得淑妃可以毫無情面地嘲弄她,原來莊德妃出身商家,以淑妃高傲的性子自是看不上眼的?!?p>  顏卿長吁一聲,心中也是一怔,身為天子,想不到容煜竟會封一個商販之女為妃,倒和他薄情的性格有些相悖。亦或是這其中有著什么不為人知的利益關(guān)系,誰又能得知呢?不過也與自己無關(guān)。

  思量了一番,又道:“那皇上現(xiàn)今可有子嗣?”

  “回娘娘,皇上已過三旬,膝下只有兩位小帝姬,乃皇后和德妃所出,論年歲,屬德妃的熙寧帝姬長些?!?p>  零露杏眸微垂,神情自若道:“如今四妃之首的貴妃一位尚且虛懸,若他日,娘娘能為皇上誕下麟兒,后宮地位便無人可及?!?p>  顏卿一時啞然,這丫頭的心思她怎會不知,自己入宮已有幾日,皇上卻一直未曾到過顏臺,想來零露心中比自己還焦灼,誰不想自己的主子能得圣恩,做宮人的也能長個臉面,畢竟宮里都是拜高踩低,趨炎附勢之姿。只是她哪里明白,皇上的榮寵和皇嗣又豈會那般容易得來,這后宮女子誰不想母憑子貴?像姚淑妃縱然最得寵,可至今也未能有自己的孩子,難道她不想嗎?可見這后宮生存絕非易事。

  沉思半晌,顏卿忽而想到什么,接著又問:“零露可了解蘭妃?”

  聽聞蘭妃,零露有些意外,稍加回憶,便不疾不緩道:“說起蘭妃娘娘,是您之前皇上最后納入后宮的,乃前太傅之女。宮里人都說后妃中屬蘭妃的容貌最出眾,比淑妃還高一截,可惜性格怪異,不討皇上歡喜,一直深居簡出,不茍言笑,冷若冰霜,自半年前的小產(chǎn)后,更是不曾露面,皇上也是去得極少,可奇怪的是,皇上雖不喜蘭妃,但打從她入宮以來,便對她分外寬容,連淑妃都嫉妒得很。”

  太傅的女兒,不得寵卻能被容煜無限包容,想必多少也是顧及著恩師的情面吧,顏卿突然很想見見這位蘭妃,被容煜不待見又不受宮人喜歡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娘娘,夜深了?!绷懵哆m時地打斷了她的凝思。

  “好,咱們進屋吧?!鳖伹淇戳丝刺爝呴_始泛白,不知不覺已快拂曉了。

  零露慢慢扶她起身走進寢屋,掩門退出時,她忽地開口道:“娘娘雖是相國千金,但剛剛?cè)雽m,尚未承寵,根基未穩(wěn),不易樹敵,后庭人心復(fù)雜,尤其淑妃善妒,今后若是遇著了,還請娘娘委屈些,多多謙讓于她,也免得惹來麻煩?!?p>  “嗯,我會的,多謝你提醒?!鳖伹漭笭栆恍?,待她退了出去方才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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