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說道:“很好,這的確是一個讓我退兵的好理由,而且看樣子我也沒有不接受的理由。不過......”
夏言知道這位將軍所指的是什么,商國人貪生重利。夏言說道:“接受了在下的建議,將軍大人可以保住三族的項上人頭,還能保住這幾萬大軍,商國也不會勞民傷財。這還不夠嗎?”
將軍笑道:“當(dāng)然不夠,只要你能給本將軍一件東西,那么本將軍馬上引兵自退?!?p> 夏言指著自己的腦袋說道:“將軍閣下不會是想要我的項上人頭吧?!?p> 將軍說道:“這是自然,這么聰明的腦袋留在嵐城太可惜了,不如隨本將軍回商國,我國君上禮賢下士,相信以閣下的能為定然可以受到君上重用。錦衣玉食,名望地位皆不成問題,我商國民殷國富,小先生想要什么賞賜,我家君上定然賞賜給小先生”
“更何況我看小先生一表人才,我國的玉公主正值妙齡,生的明艷動人?,F(xiàn)在尚未及笄,但美貌之名卻已在外,小先生如果真的為我商國盡心盡力的話,或許還可以成為我商國的駙馬?!?p> “如果小先生愿意的話,只要小先生與我歸國,本將軍愿保舉小先生,太大的官職,本將軍不敢保證,但至少九卿之中有小先生的位置?!?p> 夏言笑道:“感謝將軍美意,但在下為姜國人,只愿為母國作為?!?p> 聽到夏言的回答,將軍突然面色一沉,態(tài)度急轉(zhuǎn)直下。
將軍說道:“既然如此的話,那么小先生請回吧,告訴魯成老匹夫,把脖子洗干凈了,等著本將軍去砍吧?!?p> 夏言說道:“哦?難道將軍不識其中的利害?”
將軍說道:“當(dāng)然識得,不過這與我何干,作為軍人,只需遵從君上的旨意就可以了。這次是勝是敗,不過是對商國有損而已,本將軍完全可以辭官或者逃亡前往他國入仕,呵呵,想必小先生也知道,莫說是布衣平民,即便是各國的宗室公子,在敵國任職的也不在少數(shù)。玄朝宗室的玄靖,現(xiàn)在便是梁國的上將軍。想必這件事小先生應(yīng)該知曉吧?!?p> 夏言一時被塞得啞口無言。
不怕不要命的,就怕不要臉的。
更怕既不要命,也不要臉的。
夏言沒辦法了,對方擺明了是在耍無賴。夏言說道:“既然這樣,將軍可否與我賭上一把?”
將軍饒有興趣的說道:“哦?那小先生想怎么賭?”
夏言說道:“之前的利害關(guān)系,我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我們目前的分歧是我是否出仕商國的問題,既然這樣,我們干脆賭上一賭。如果我賭贏了,將軍退兵。如果我賭輸了,那么我隨將軍前往商國,自此出仕商國,效忠貴國君上如何?”
將軍拍手笑道:“好!那么小先生想怎么賭?”
夏言說道:“那么就賭,荊國的軍隊會不會退兵?!?p> “哦?小先生何意?”
夏言詳細(xì)的說道:“我們來賭一下,荊國三日內(nèi)會不會退兵,如果荊國退兵的話,那么將軍也引兵自退,而且荊國先退,那么商國一家之力恐怕也攻不下嵐城?!?p> “如果三日之后,荊國沒有退兵的話,那么我隨將軍回商國。這樣少了商國的助力,荊國一家,嵐城完全可以抵御,嵐城之危也可以解。那么我上不負(fù)嵐城百姓,下不負(fù)將軍之情,將軍以為如何?”
將軍說道:“那么好,本將就跟小先生賭了?!?p> 夏言擺擺手說道:“等等,我還沒有說完,我的條件是將軍先退兵三十里?!?p> 將軍問道:“哦?小先生這是何意?”
夏言說道:“將軍也是知兵之人,如今將軍的大營就扎這么寬闊的平地上,如果被圍的話,那么將是上天無路,入地?zé)o門。更何況將軍大營連綿在一起,倘若敵用火攻,那么幾萬大軍頃刻之間變成齏粉。如果將軍現(xiàn)在退兵三十里,在泗水口安營扎寨,一來可以據(jù)險而守,二來也可防火攻?!?p> 將軍奇怪的問道:“為什么小先生要提醒我這些?”
夏言似笑非笑的說道:“如果三日之后,荊國退兵而將軍卻食言而肥的話,那么我回到嵐城調(diào)兵與將軍交鋒的時候,也不至于贏得這么輕易?!?p> 面對夏言狂妄的口氣,將軍哈哈大笑。然后豎起大拇指說道:“好!少年人果然有骨子傲氣。那么本將便依你,向后退軍三十里,在淮河岸邊安營扎寨?!?p> 說完,將軍便走出了營帳,吩咐道:“傳我將令!全軍拔營起寨,向后撤退三十里,駐兵魚臺,據(jù)泗水安營扎寨!”
夏言的嘴角上也露出了一抹微笑,他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了,只要商國這邊撤兵,那么荊國那邊便會動搖,只要魯成派出的細(xì)作,成功將謠言散播出去,那么荊國定然會撤兵回國,這樣的話,雙方都會撤兵,之后只要再把所有的流民都遷往夏陽,那么嵐城就再也沒有什么危險了。
就算三天之后,荊國沒有撤兵,那么他也有脫身之計,只要他想走,單憑一個商國也留不住他,就算是真的前往商國出仕,那也沒什么,他完全可以讓商國成為姜國西面抵擋梁國的屏障。而且還可以忽悠商君借糧給夏陽解燃眉之急。
一切準(zhǔn)備就緒之后,商國的大軍便開拔了,商軍向后撤退了三十里。而且這一次安營扎寨都是將軍親自指揮的,夏言看過了。前設(shè)拒馬,背靠泗水,而且營寨的背后用繩索連接浮木架起了十座浮橋。哨樓之上架設(shè)強弩。是真正的可進(jìn)可退,可守可攻。
從排兵布陣上看,沒有半點的疏漏,夏言再一次肯定了將軍的能力,即便是自己親自領(lǐng)兵,面對這樣的營寨,也只能智取不能強攻。
在接下來的兩天之中,夏言受到了將軍的最高禮遇,將軍也介紹了自己,他的名字叫做衛(wèi)悠,是玄朝宗室小國衛(wèi)國人。
他雖然出身世族,但是衛(wèi)國不過百里小國,難以施展他的才華,十幾年前商國現(xiàn)任國君田和,借助梁國的兵力擊敗國內(nèi)其他世家登上了商君的寶座。
當(dāng)時正值田和招賢納士,衛(wèi)悠便前往應(yīng)征,多年來憑借自己的能力坐上了大司馬的位置。
他是商君田和最為信任的人之一。
雖然夏言沒有聽說過他的名字,但從他排設(shè)軍陣就可以看得出此人能力,稱名將都不為過,只可惜他在商國這么一個中品之國,若是在其他大國的話,甚至可以走的更遠(yuǎn),爬的更高。
夏言也有些惜才,這樣的人才在商國著實有些埋沒了,商國雖然有衛(wèi)悠這樣的名將,但是卻沒有君未央那樣的賢臣,更沒有云靈公那樣的明主。不然憑借商國的富甲,真的或許可以跟姜,梁,荊這樣的強國一較高下。
現(xiàn)在夏言有些明白,為什么衛(wèi)將軍極力要拉自己去商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