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夏言這么說,青年尷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說些什么。
夏言喝了一口葡萄酒,這個味道和中原的米酒的味道有很大的不同,香醇之中卻有一絲的苦澀。
見到夏言喝不慣的樣子,青年說道:“兄臺,這酒是要在嘴中品的,感受葡萄酒的香氣在嘴中萌發(fā),而不是像我們中原的酒一樣,一飲而盡。”
說著青年當著夏言的面品了一口。夏言拱手說道:“受教了,沒想到兄臺對酒有這么的多的研究?!?p> 青年說道:“這葡萄美酒用這種粗瓷來喝簡直是暴殄天物?!?p> 夏言問道:“那么依照兄臺所言,這酒應該用什么來喝?青銅樽?木樽?還是玉杯?”
青年回答道:“應該用夜光杯,這葡萄美酒的甘紅色,倒映在夜光杯中,如同鮮血,男兒飲之,豈不壯哉?”
夏言拱手說道:“受教了。只是飲酒如飲血又有什么用,依然改變不了囚徒的困境,最終不過是安慰自己的借口罷了。”
青年聽到夏言的話里有話,他問道:“哦?兄臺很有見解?!?p> 夏言笑了笑說道:“沒什么,兄臺不必介意,只是有感而發(fā)而已?!毕难猿酝炅艘粡堬?,還有一盤烤肉,正要離開的時候,青年說道:“胡老板,這位公子的花銷記在我的賬上?!?p> 這個時候胡人老板默默地點點頭,夏言說道:“哦?我與兄臺萍水相逢,兄臺如此盛情,這恐怕不太好吧。”
青年這個時候吃了一口烤羊肉,然后說道:“正如同剛剛兄臺所說,相逢何必曾相識。”聽到他的話,夏言反而坐了回去。
夏言恬不知恥的說道:“哦?既然這位兄臺盛情相邀,那么我便卻之不恭了。老板再給我來一張餅,一盤羊肉,一壺葡萄酒,全都算在這位公子的賬上?!?p> 胡老板看了看青年,青年默默地點點頭,之后胡姬就把餅和羊肉放在了桌上。
青年說道:“兄臺不必客氣。不知剛剛兄臺的話何意?可否賜教?”
見到對方這么有誠意,夏言說道:“剛剛公子說過,這葡萄美酒放于夜光杯中如同鮮血,男兒飲之方才壯哉,但是公子可曾想過,如今這葡萄美酒裝在什么地方?”
青年看了一眼胡老板盛酒的木桶,還有桌上的粗瓷酒碗。
夏言繼續(xù)說:“這葡萄美酒便如同今日的姜國,有魚鹽之便,四通八達,民殷國富,雖然占據(jù)青徐,但最終盛這酒的也只是粗碗,而不是夜光杯。雖有美酒,但卻沒有好的器皿,雖然金玉在內,卻敗絮在外?!?p> 青年這個時候站起身來,對著夏言一拜說道:“兄臺高見。那么按照兄臺所言,當如何?”
夏言笑了笑說道:“正如同剛剛公子所言,這美酒自然要用名器來盛,方能如同鮮血。而不是這已經滿是裂紋,古舊的粗碗?!毕难缘氖种肝?,手中的粗碗便應聲而碎。而一盞葡萄美酒就這么灑在了桌上,最終流到了地上。
夏言站起身來撣撣自己身上撒上的酒水。正在做烤餅的胡姬用她淺棕色的眸子看了看夏言。被面紗遮蓋的臉上露出了一抹不太一樣的表情。
之后來到了桌前,淡定的收拾起了碎掉的粗瓷碗,然后擦拭了桌上的酒水。如同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
青年也注意到了剛剛夏言的這一手,剛剛那個碗上沒有半點的裂痕,就在夏言將碗拿起來的時候,碗上才慢慢地出現(xiàn)了裂紋,最終徹底碎裂。
雖然青年不會武功,但也可以看得出,那個碗不是被單純的捏碎的。如果是被蠻力捏碎的,應該碎成幾個大的碎片。而剛剛夏言手中的碗,卻散落成了些許零星的小碎片。
青年說道:“在下姜齊,想與兄臺結交,不知兄臺可否留下名姓?”
夏言回答道:“我叫夏言?!闭f完夏言便站起身來,他對胡人老板說道:“老板,你這里的飯食別有一番風味。我以后天天來。這是我存在你這里一年的飯錢?!闭f著夏言從懷中摸出了一錠馬蹄金,然后扔到了胡老板的手里。
胡老板輕輕地咬了一下,確認無誤后高興地說道:“隨時歡迎您的再次光臨?!毕难越o的這錠金子是云國制式的馬蹄金。就算是天天來吃,吃三年這錠金子也足夠。
走到門前夏言對身后的姜齊說道:“如果公子只是單純的結友,那么就算了,如果暢談國事的話,我隨時歡迎,今天就先到這里吧,言初來乍到,總要先尋個住處才是?!?p> 青年站起身來拱手說道:“那么送夏兄了?!?p> 當夏言走過胡姬的身邊的時候,胡姬望了夏言一眼。胡老板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云國馬蹄金他也對夏言也提起了幾分的警惕。
夏言出了酒肆之后,四下觀望了一下,這條街上基本最多的就是煙花風月,紙醉金迷的場所。這種地方夏言可以沒有什么太大的興趣,他也看不上那些終日沉溺聲色犬馬,不思進取的人。
不過這個時候夏言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他也在這里。
而那個人也注意到了夏言,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陶朱閣在姜國的總領事,朱藍海。
朱藍海站在一家風月場所的門前,這里叫做悠然居。是整個午門大街,甚至是姜國最大的一家青樓楚館。
這里不像其他的地方那么粗俗,要用姑娘們上街攬客。而在這里,門前站著的是悠然居的聘用的守衛(wèi)們,而夏言也看得出,這些守衛(wèi)們都是一等一的好手。雖然在夏言的面前,他們不算什么,但是對付一般的三流混混,還有這些普通人足夠了。
朱藍海站在悠然居的門前,負責接待他的人殷勤而諂媚著,但是朱藍海的目光被夏言吸引住了。
朱藍海大聲喊道:“想不到公子也有雅興來這午門大街。”
畢竟是見到了故人,雖然夏言總是防著這位陶朱閣大總領。但必要的禮貌還是不能丟的。
夏言走到了朱藍海的面前,對著朱藍海施禮,他說道:“朱公子還靈通的消息,我走到哪里,你也能出現(xiàn)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