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瑾打開飯盒準備開吃,斷掉的一次性筷子打斷了他的計劃,但是這里畢竟是別人的家,自己只是個做客的外人,貿(mào)然去找筷子也不禮貌,無奈之下他只能等在位置上,看著飯盒上的熱氣漸漸散去,心里一陣焦急。
這段時間,方沫呆在廁所里洗了幾把臉,雖然出汗有了一絲的緩解,可等到臉上的水珠蒸發(fā),接下來等著自己的就是加倍燥熱。
祁瑾看到方沫的時候,她正用一張張的紙巾反復(fù)擦拭著臉上的細珠,不知是汗還是水;大波浪微卷的墨色秀發(fā)被一根簪子盤的服服帖帖;明亮有神的雙眼勾人心魄,他一時看的有些失神,竟忘了對方只要一轉(zhuǎn)頭就能看見自己此刻的神態(tài)。
她透過鏡子看見門口的人影,漫不經(jīng)心問了句:“怎么不吃飯?”
“沒筷子,送的一次性筷子斷掉了?!?p> “那你用我那份里的?!?p> 祁瑾的神色微微有些異樣,不過沒有表現(xiàn)得太過明顯:“你不吃?”
她將手里沾濕了的紙團往垃圾桶里隨手一扔:“我不餓,要是你喜歡就一起吃了吧?!彼脑拕傉f出口,祁瑾的臉一下子就黑了。
方沫感覺到自己的周身有一股低氣壓環(huán)繞,抬起頭來,正巧對上他有意投來哀怨的目光。
“怎么了嗎?”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懷疑是不是剛才擦臉的時候有紙屑粘在臉上沒有處理干凈。
祁瑾不說話,冷冷的看著不遠處餐桌上擺放著的兩盒飯。
方沫跟著他的眼神看去,立馬明白了什么意思:“我知道很好吃,而且你也說過很多遍了,我以后有機會一定去吃”
“今天就有機會,你要是誠心還說什么以后,難不成是你覺得我太小氣了,只請你吃碗蓋飯?”
方沫扶額,覺著他說話莫名其妙到有些可笑,要不是性別特征明顯,倒真要以為是個作天作地的女孩。
“不是說你沒筷子嗎,我們兩個不可能用同一雙吧。”
“你家就沒有雙筷子或者湯勺什么的?”
“我都是點外賣,又不做飯,要什么筷子。”
祁瑾對她的話存疑,但看了一圈后真的沒有發(fā)現(xiàn)此類餐具,就連像樣的鍋碗都沒有,空空蕩蕩的廚房都用來住灰了,也不知道她以前是怎么過的。
“那我看著你吃。”
方沫想說些什么,可還沒開口就被對方兇惡的目光給堵了回去。
她在祁瑾的注視下邁著沉重的步子緩慢前進,祁瑾也不急,心里卻是打不完的算盤:“既然都答應(yīng)了,還怕你抵賴不成?!?p> 方沫坐在桌邊掀開蓋子,凝聚已久的蒸汽水滴順著凹槽流到碗里,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挑了一口放在嘴里細品,雖然菜都已經(jīng)涼的差不多,但味道還是絕頂?shù)拿牢?,如同上癮一口接著一口,就是停不下來。
她一邊像餐館里的人往嘴里送飯,一邊還不忘用筷子翻找是不是添加了什么特殊的食材,結(jié)果卻只是些最普通的用料,失望之余同時又萌生出一絲敬佩:巧用食材塑造美味,真應(yīng)了那句‘高手在民間’。
祁瑾見她飯還沒吃到幾口,汗卻已經(jīng)生了不少,不禁疑惑:別的女孩是水做,那她呢?汗做的?
就在方沫一心追逐著毫不起眼的人間美味時,突感身側(cè)吹起一陣詭異的涼風,如錦上添花,又似雪中送炭。她懷著疑惑的心轉(zhuǎn)過去,也不知道祁瑾從哪里找到了一個本子,此刻正賣力的用她給自己扇風。
她吞掉包在口里的還沒來得及咽下的飯,緩了口氣說道:“沒關(guān)系,我自己來就好。”
“你快點吃,吃完我就要走了?!彼淖焐想m然這樣說,心里卻是美滋滋,今天離自己的目標又前進了一大步。
“沒事,你走吧。”
聽完她的話,祁瑾的臉色不太好,方沫看著他,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又說錯了話,幫他節(jié)省時間也做錯了嗎?剛才都好好的,現(xiàn)在一下就翻臉了,陰晴不定的男人真是可怕。
在這樣低氣壓的情況下任誰也吃不進去了,她把餐盒往桌子中間一推,扯出一張餐巾紙擦了擦嘴。
看著還剩小半的剩飯,祁瑾忍不住開口:“為什么不吃了?”
她在心里止不住的吐槽:‘身邊坐了個閻王,誰還吃得下啊?!?p> 嘴上的回答卻是謙遜有禮:“前輩還未果腹,晚生豈敢多食?”
祁瑾突然靠近,稍稍說個話,溫熱的氣息都能噴灑在她的臉上:“你都快吃完了,說這些不覺得于心有愧嗎。”
他看了眼桌上的飯盒,然后又把注意悉數(shù)放回了她的臉上。
也就是這個時候,方沫看清了他狹長的丹鳳眼以及根根分明細長的睫毛,如果稍稍一變換,就成了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但是細細想來,好像還沒見過。
等反應(yīng)過來后,他卻已經(jīng)早早起了身,兩人之間又隔了好遠的距離。
“好好準備,后天再見。”
方沫叫住已經(jīng)走到了門口的他:“你的飯不要了嗎?”
“給你吃了。”
她聳聳肩,沒有一絲的抵抗,等祁瑾把門關(guān)上后,先是翻出那份還沒來得及吃完的飯,幾口快速解決后又才開始下一輪的享受。
吃完飯后,方沫撐著快要爆炸的肚子晃到擺放在另一間空屋子的電子秤附近,站上去后驚訝于自己因為一頓飯飛速漲到三位數(shù)的體重,隨后陷入了無盡的糾結(jié)和沉思。
‘究竟是為了什么呢?’
‘自己怎么就是管不了這張嘴呢?好不容易下去的數(shù)字就這么輕而易舉的反彈回來了?’
‘神吶,我究竟是做錯了什么你要這樣對我,哪怕是你讓我的頭發(fā)長得快些也不要給我這樣的懲罰啊?!?p> ······
說完就連訴苦人方沫自己都忍不住一個‘噗嗤~’笑出聲來,自己的頭發(fā)已經(jīng)是少的可憐,要是真能像自己話里說的那樣多長些頭發(fā),那恐怕是睡覺都要笑醒。
飯后的訴苦只不過是為了安撫自己先前吃飯時作惡的內(nèi)心,該做的本分工作還是不能忘記,既然后天就要前往木也森林了,那再怎么說也得提前做些攻略,免得到時候客死他鄉(xiāng)都無人問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