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沫猶豫不決,程燁逸再三乞求。
“就當(dāng)是我求你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定當(dāng)為你上刀山下火海,只為報答今日恩情。”
方沫思前顧后,終是松口答應(yīng)了:“上刀山倒不至于,隨叫隨到就好了?!?p> “行?!?p> 轉(zhuǎn)眼的功夫程燁逸就拿著一件改良般的旗袍走到她跟前,看來是一早就有此打算。
“你不覺得我會冷嗎?那可是一件露胳膊的,這可是在飄雨的秋天?!?p> 程燁逸想了想,覺得確實有些欠妥,緊接著又扯出一個毛絨披肩:“這下可以了?!?p> 方沫看了眼深綠色旗袍上印有的鮮紅大花,頓時為程燁逸的審美感到擔(dān)憂。
拿著衣服進了換衣室,方沫先是確認周圍有沒有攝像頭,又或者說鏡子有沒有什么古怪,畢竟最近這些事情鬧得人心惶惶,不防不行。
花了些時間確定沒有什么不同后,這才放下心來,躡手躡腳的換衣服。
換衣室的門被拉開的一剎那,等在門外的程燁逸眼前一亮,仿佛見到了民國時期某位軍閥大將的姨太太,除了她的那頭秀發(fā)與畫風(fēng)格格不入,其余一切都是如此的賞心悅目。
“要不你去弄下頭發(fā),所謂畫龍點睛嘛?!背虩钜葜钢贿叡黄溜L(fēng)遮擋的化妝室,要不是當(dāng)時手欠亂碰亂逛,也不會發(fā)現(xiàn)背后還別有洞天。
方沫邁著碎步到一邊的化妝室,里面的人看見她則是微微點頭示意,方沫同樣回以禮貌的問候。
再出來時,已不見了程燁逸的身影,方沫提著裝有衣服的袋子四處穿梭尋找,最后在幾個男人堆里發(fā)現(xiàn)了他:流連于人際交往,看起來好不開心。
“程燁逸?!狈侥驹诓贿h處用著不大不小的音量喊著他的名字,因為四周也略顯嘈雜,所以并不用擔(dān)心會打擾到別人。
“你女朋友?”跟著他交談的年輕男子將目光放在方沫身上,仿佛要將她剖析個透徹。
程燁逸匆匆撂下一句:“我兄弟的?!比缓缶涂觳节s往方沫身邊:“剛才就聊了幾句,沒久等吧?!?p> “沒有,現(xiàn)在去哪里?”
程燁逸想了想,緩緩開口:“不如就外面那個橋吧,我看挺有意境的。”
“可現(xiàn)在外面在下雨?!?p> “剛才已經(jīng)轉(zhuǎn)晴了?!背虩钜葜钢巴?,方沫看過去果真如此。
兩人一齊到了樓下,推搡一陣后最終還是程燁逸交的保證金。
雖說雨下的不大,可坑坑洼洼的路面也已經(jīng)堆積了不少了水洼,為了不沾濕拖地的裙擺,方沫只得小心的拎著兩角將它提得高些,如履薄冰的前行。
到了橋邊后,觀賞古鎮(zhèn)的游客逐漸多了起來,程燁逸不知道從那里順來了一把紙糊扇子,看不不經(jīng)用但勝在精致。
“拿去,別弄壞了,等會兒要還回去的?!?p> 拍攝正式開始:起初方沫怎么著也找不著狀態(tài),也不知道是周圍湊熱鬧的人太多放不開,還是說當(dāng)下狀態(tài)不好影響了發(fā)揮。
無奈之下,程燁逸又想了個法子:“方沫,實在不行就別擺動作了,就照著平常的樣子,怎么放松怎么來?!?p> 也就是這一句話,使得方沫漸入佳境,看似無心卻有心。
鏡頭中的人影眉眼如畫,巧笑嫣然,原本披散在雙肩的長發(fā)被卷成了盤發(fā),鬢邊還別了一朵夸張艷麗的紅花,用來襯托女子的嬌媚正好不為過;緊身的深綠色旗袍像是量身定做,玲瓏有致的身材是多少人垂涎的對象;脖間將比之前多了一串珍珠項串,與搭在臂彎的白色絨毛披肩相得益彰。
也就是這個時候,原本拿在手上當(dāng)做擺設(shè)的扇子突然扇開半遮美人面,一股朦朧的美感霎那間撲面而來,程燁逸趕忙找準(zhǔn)角度按下快門記錄這一驚艷絕倫的時刻,每每想起,無不是難掩內(nèi)心的一抹柔情。
拍完照后,兩人又花了些時間踏上古鎮(zhèn)的街道,感受不同口音中蘊含的文化意味,體會千百年前的歷史足跡。
秋冬的夜總是來得比其他時候要早,在手機上找了家點評較高的火鍋店吃過晚飯后,兩人來到矗立著一柱路燈的街道邊,準(zhǔn)備進行這一次會面的最后環(huán)節(jié)。
“不好意思,先前計劃好一整天的行程縮水了這么多。”方沫站在路邊看著眼前的人,面帶愧色。
“沒關(guān)系,最美好的都已經(jīng)留在了這里。”他舉起相機輕微晃了晃。
“那現(xiàn)在·······”雖然提早說出分別的話很不禮貌,但方沫是真的不想再呆在外面吹著冷風(fēng)和他閑聊了。
程燁逸拉高左手的袖子,瞥了眼遮在衣服下的手表:“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
“沒關(guān)系,我自己可以的,這里離我們的那個小區(qū)很近。”
程燁逸想了想,認為還是不妥當(dāng),非要送她到家門口才放心,方沫又說了好一陣,對方才勉勉強強答應(yīng)。
鉆進出租車關(guān)上門的最后一刻,程燁逸突然從窗口探出半個腦袋:“方沫,很高興認識你,要是有機會,期待著我們的下一次相見。”
方沫點點頭,朝著漸漸遠去的車子揮了揮手,她知道對方一定在看著自己。
送走程燁逸后,方沫本想打輛車回家,結(jié)果停在不遠處的藍色賓利打開雙閃,差點晃瞎了她的眼,緊接著手機鈴聲響起,接聽后是祁瑾的聲音。
“過來。”對方撂下這句話后就掛斷了電話,不留給她拒絕的機會。
“你怎么會在這附近?”方沫扣好安全帶,對著鏡子整了整發(fā)型。
“剛巧路過,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就撞見你了?!?p> “該不會是專門蹲點來的吧?”
祁瑾愣了下,想著自程燁逸幾十分鐘前發(fā)了個定位,自己就披上衣服千里迢迢的跑到這里,坐在車里想著兩人會進行如何的親密舉動,一陣抓耳撓腮。
“想太多?!?p> 冷風(fēng)徐徐,拂過方沫耳畔,她將手指一勾,發(fā)絲本分束在耳后,但不多一會兒再次飛揚在空中。
汽車開進停車場,兩人籠罩在昏暗的燈光中,看不清神色。
“到了?!?p> “祁瑾,”方沫突然叫住他深吸了口氣,緩緩開口:“我不喜歡你,所以你以后沒必要做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