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能不能給人透口氣。”坐在駕駛位上的郭昱掰正了后視鏡。
“你要是再廢話等下人都咽氣?!?p> 郭昱一腳油門踩下去,轉眼間就已經(jīng)到了醫(yī)院門口,祁瑾抱著方沫先下車進去,郭昱停好車后再去找他們。
然而就在他停好車后,車庫附近起了一起輕微交通事故,作為唯一目擊證人的郭昱留在原地將原委給周圍看熱鬧的人梳理了個遍,還主動主持公道,等處理好一切后時間都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小時,手機上閃爍著祁瑾發(fā)來消息的提示?!扒嗄曜≡翰?樓323見。”郭昱揣好手機前往目的地。
整潔雪白的病房,三三相對的病床,穿著潔白條紋衫的病患以及侍立在側陪伴的親友。
要不是有方沫,郭昱估計這輩子都不會再踏足醫(yī)院半步,他討厭四處彌漫著雙氧水的氣味,有時候嚴重到光是聞一下就能干嘔。
‘咚咚咚~’郭昱敲打著鐵質刷白漆的病房門,祁瑾聞聲轉過頭來問了句:“要不要下去掛個號看一下,我看你臉色挺差的?!?p> 郭昱把鑰匙交到他手上后趕忙拉開窗戶深吸幾口氣:“不用了,就是聞不得這味兒,要是沒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車你開回去吧,我又用不到?!毕胫泄派蟻碚務劜痪煤蟮某霾?,可沒想到他對醫(yī)院如此抵抗。
他家距離所處的位置也有些路程,自然是不放心一個學生自己走路回去的。
郭昱擺擺手拒絕了:“懶得,到時候還要加油呢?!?p> 祁瑾見他狀態(tài)是真的不好,本想送著他一程但是方沫這里又實在走不開。
郭昱注意到祁瑾面露窘迫,也猜到了是因為什么:“我主要是和朋友出去玩,你就別擔心了?!?p> 目睹郭昱離開后,祁瑾給他的賬戶上轉了些錢聊表安慰,也算是補償。
看著病床上面無血色的人影,祁瑾為她掖好被子后坐在一旁靜靜發(fā)呆,輸液管里的淡黃色藥滴落下,掀起小圈漣漪,正如他此刻的心境。
不多一會兒,身穿白大褂的氣質老頭出現(xiàn)在病房門口,左胸處的上衣口袋里別著一根些許生銹的鋼筆,身邊跟著一個樸素打扮的中年男人,帶著一副厚重的金絲邊眼鏡,文質彬彬。
看見坐在病床邊發(fā)呆的祁瑾,眼鏡男上前推了推他:“小瑾,院長來看你了?!?p> 祁瑾回過神來往后看,果真瞧見祁父站在門口略過他打量著病床上的身影,他起身快步走到祁父身邊,臨到門口時還望了眼病床上的方沫,隨后拉著祁父到了走廊上,眼鏡男見狀自然也是跟了出來。
“爸你來干嘛?”祁瑾話里多多少少帶著些不滿,不知是因為他打量方沫的眼神令祁瑾感到不適,還是說怕祁父的出現(xiàn)會被人發(fā)現(xiàn)自己苦心隱瞞已久的背景家世。
“我也不想來,可你每次出現(xiàn)在醫(yī)院都有人報告給我,要是我不出來看看,鐵定又有人大做文章?!?p> “那你現(xiàn)在戲也做足了,該回去了吧。”
祁父沒有接下去,反而話鋒一轉,劍頭直指方沫:“那姑娘怎么回事?”
祁瑾想了想,緩緩開口:“幫著······朋友照顧的。”
他一在大人說謊就會結巴的特點祁父一直記在心里,沒想到經(jīng)歷社會的洗禮還是沒有一點兒改變。
“你的謊話一樣就能看穿,你的眼光還是一如既往,只不過這次的倒是比上次的水靈許多,也不知道人品怎么樣?!?p> “真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逼铊行某堕_話題,不想祁父再深究下去:然后把陳年舊事全都扯出來,落得個兩敗俱傷。
“你媽還有臺手術,要不等下一起吃個飯,和她好好敘敘?”
“不了,我這兒還有事呢,你們一起吃吧,還有”祁瑾盯著他,語氣堅決:“別讓她知道我來醫(yī)院了,不然又要鬧得不可開交。”
祁父話也沒說就離開了,臨走前還不忘朝病房里瞥一眼。
祁瑾望著他遠去的背影,陷入沉思,等緩過神來的時候才記起還有任務在身,于是趕忙跑回病床邊守著。
偌大的病房內(nèi)只有方沫這一個病患,要有其他病人家屬相互照看還好些,如今只有他一個人,說什么祁瑾都要守在身邊,除了上廁所離開片刻,其余時間都是不離一米遠,就連吃飯都是點外賣,等著外賣小哥送到自己手上。
簡單的午飯過后,病房外的走廊上多了些熙熙攘攘的熱鬧,怕打擾到方沫休息,祁瑾就去關門,結果剛到門口一只手就伸了過來,阻擋他接下來的動作。
還沒等他看清來人,一拳就捶在了自己胳膊上,用力不小、生疼生疼的,緊接著就是連續(xù)落下的重擊,周圍還響起了女人的責備聲:“好小子,來了醫(yī)院都不通知我,要不是你爸說我還不知道呢,我看你是在外面玩野了都不知道回家了?!?p> “要死了要死了,肚子疼?!?p> 女人停下手,焦急的扯起祁瑾就要帶他去檢查,結果對上的是他那張嬉笑著的嘴臉。
“媽,別吵到其他病患?!闭f完不著痕跡輕掩上身后的那扇門。
“你們呀,以后可別學這個混小子,害的父母擔心?!逼钅钢钢劾锉M是疼愛。
一開始祁瑾還沒注意到,祁母開了口他才在意起來:身邊圍了群年輕稚嫩的面孔,此刻正看著母子兩捂嘴偷笑。
他扯著祁母到了一邊說著只有兩人聽見的悄悄話:“你帶著群實習生來看我笑話嗎?”
“你爸說你帶了個姑娘,我?guī)е藖斫o她看看生的是什么病。”
祁母雖是這樣說,可此行最主要的目的是探探那姑娘的虛實,要不是祁父說她和一位故人長得有些相似,她才不惜的浪費時間打著關心兒子的口號來探望一個陌生人。
“我爸是不是給你說了?”祁瑾面露不悅,但是礙于人多眼雜不好發(fā)作。
“你爸說什么了?”
事到如今祁母還在裝懵,這一舉動無一是又激怒了祁瑾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