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第一天,方沫特地早起化了個精致的妝容,換了身新衣裳來迎接節(jié)日的到來,原本計劃著下樓吃個早飯就出去逛一圈,結果剛打開房間門就看見手捧一束玫瑰的林赫。
當天他帶著一副金絲鑲邊的眼鏡,外搭了一件及膝的深黑色長款外套,一改方沫印象中青春學長的模樣,倒多了些斯文敗類的氣質(zhì)。
“新年快樂?!绷趾諏⑹稚弦辉缛セǖ曩I來的嬌花伸到她眼前。
方沫撫上自認為最嬌艷的一朵玫瑰,花瓣上不知從何處沾染上了露珠:“謝了,不過我不收朋友送的玫瑰?!?p> “為什么?”
“對我未來男朋友不公平,下次送女孩子花注意點?!?p> “嗯?!?p> 方沫帶上門,扣上外套的扣子:“這么早有事找我?”
“沒有,這次沒幾個同學回老家,都在外面過年,我閑的無聊所以找上你了?!?p> “你可別告訴我,是想我想的睡不著?!狈侥捓锒嗔藥追衷囂降囊馑?,但是連她自己都不認可這種設想:“行了,逗你呢,瞧你還認真了?!?p> 方沫轉身的瞬間,林赫在背后說了一句話,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被她聽見。
“我好像喜歡上了我的一個朋友?!?p> “好事啊?!?p> 林赫捧著玫瑰跟在她身后進了電梯:“但我不知道她喜不喜歡我?!?p> 方沫按下樓層鍵就對著鏡子整理儀容,回答的漫不經(jīng)心:“問一下不就知道了?!?p> “我是說,換個思路,并不是真的,要是是你,你會怎么想?”
······‘叮’·····
方沫出了電梯,回看還在里面的林赫一眼:“我不會和認識多年的朋友在一起?!?p> 林赫趕忙追上去從背后抓住她的手,等到方沫盯著那只死抓著自己不放的那只手時又趕忙松開她:“不是,為什么啊?!?p> “因為都沒有讓我一眼觸電的感覺,不過沒關系,我個人想法并不代表廣大女性,你長這么得勁兒,絕對沒問題的。”方沫豪爽的拍了拍他的肩,林赫只感覺自己因她一句話墜入冰窖,冷徹心扉。
從酒店出來后,方沫就能感覺到林赫的低氣壓:既不說話,也不傻笑,只知道跟在她的后邊,這一點也不正常。
“嘿,”方沫拍了拍他的手臂:“吃早飯了嗎,想吃什么我請你?!?p> 林赫看著她,遲遲說不出話來,最后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你能不能有點女孩子家的矜持?!?p> “以前不都是這樣嗎,今天倒是挑起刺來了,純屬沒事找事。”話都已經(jīng)說出口,方沫這才意識到不對勁:或許是自己說的話太重了,以致于他喪失了追愛的勇氣,所以情緒低落。
“沒關系的林赫,我都說了,我不喜歡不代表別人不喜歡,你總得試試嘛。”
她像只麻雀一樣嘰嘰喳喳在林赫身邊吵個不停,以致于他聽到‘不喜歡’三個字就想發(fā)火,新年的歡快氣息都被她給毀了。
岸邊有相擁纏綿的情侶,有攜手并肩的夫妻,還有圍坐樹邊的稚童,他們或笑或鬧,或羞或躁,快樂是他們的,林赫什么都沒有了,他第一次理解到:‘悲歡并不相通,我只覺得他們吵鬧’。
“你能不能別吵了?!绷趾蘸俺鲞@句話以后才發(fā)現(xiàn)跟在身邊的方沫不知道什么時候都已經(jīng)走出去了十步遠,此刻正帶有一種莫名的神色回頭看他,而周圍人也紛紛向他所在的地方投來探尋的目光。
“你怎么了?”
“你什么時候走的?”
“就剛剛啊,我問你要不要吃糖葫蘆,你不說話,我以為你是默認了就想去買兩串,你怎么了?!?p> 方沫費心憋笑的表情太過扭曲,以致于林赫一眼就能看穿她歡娛的內(nèi)心。
“想笑就笑吧,反正也不差你這一個?!?p> “不,我說你發(fā)什么瘋啊?!狈侥读顺端男渥樱Φ娜搜鲴R翻,最后直接蹲在地上頭埋進腿里,伴隨著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路過還以為這兩人是一對小情侶,不由得向一頭霧水的林赫投去鄙夷的目光,還以為是他弄哭了地上的姑娘。
“嘿,起來了,人家還以為是我弄哭了你?!绷趾粘吨侥募绨虬阉龔牡厣贤狭似饋恚吹剿Φ难劢嵌挤浩鹆藴I花不由得疑惑發(fā)問:“有那么好笑嗎?”
“不是這件事好笑,是我聯(lián)想到高中時候的事情就搞笑的不行。”她拿出一張紙小心擦拭眼角的淚珠。
“笑死我了,我的妝都要給我笑花了,哈哈哈哈~”方沫繃著一張臉,不敢做出太大的表情幅度,實屬難受。
林赫對她實在無語,但同時又被她的嬌憨深深吸引:“既然知道還要笑,真是莫名其妙?!?p> “你沒看到我埋著頭的嗎,這樣就不會被別人看見了。”
林赫白了她一眼,然后想學著偶像劇的橋段幫著她整理頭發(fā),最后卻被方沫一掌拍掉了蠢蠢欲動的手。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一齊去高中學校門口吃了早飯,重溫學生時代的記憶,然后去附近據(jù)說很靈的廟山拜了拜,雖然不如和‘芬洛芬要登頂’去的那一次見到的要宏偉壯觀,可也算是香火鼎盛人來人往。
林赫一直跟在身后護著方沫,可她卻像個耗子一溜煙就跑沒了影,再見到人影時:她穿越人海站在大殿外的走廊上朝著林赫揮手。
“林赫,這邊。”
雖然不知道她說的是什么,可光是看著就能感覺到她的興奮,這次再見到她,林赫總感覺她和以前有些不同,可又說不上是哪里變了,可現(xiàn)在再看,不過是自己的心境變了,她還是那個方沫,是那個會在同伴長跑過后熱心送水的可靠朋友;是那個在各項體育賽事中爭得第一然后最先望向他的運動健兒;是那個在每年開學典禮上作為學生代表上臺朗讀他幫忙寫稿的璀璨明星······
時至今日,林赫仍然只能充當一個仰望者的角色:她像一束光,照進黯淡無光的心底。
如果注定方沫是一朵帶刺的玫瑰,那么林赫愿意放下身段甘當陪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