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外面有人找?！蓖窬陝倓傋讲妥狼埃粋€小丫鬟便急急忙忙地從門外跑過來。
“誰呀，這個點了?！蓖窬瓴唤獾剜洁熘?，又望向那個小丫鬟，“是找老爺?shù)膯?？就說老爺不在家，去南城辦事了?！?p> “不是，那個人沒說，只說有很重要的東西，一定要見到太太?！?p> “真是奇怪?！蓖窬昶鹕硗T外走。走了兩步又回頭跟邊上的程媽囑咐道，“你幫我看著她們，讓她們好好吃飯，別挑食?！?p> 程媽應(yīng)了一聲之后，婉娟便往門外去了。
此時已是傍晚，街上天色昏暗。在方府門口站著一個身材瘦小、衣衫襤褸的小男孩，他看到婉娟從府里走出來，便走上前直截了當?shù)貑柕?，“你是這家的太太嗎？”
“是?！蓖窬甏蛄恐@個小男孩，忍不住猜測道，“小朋友，你是特意來討錢的嗎？”
“錢不用你給，自然有人給我。我只負責，把這個交給你?！毙∧泻⒄f著，從懷里掏出一封用膠整整齊齊封好的信遞給婉娟，信封上沒有寫任何一個字。
“有人給你錢，讓你把這封信交給我？”婉娟疑惑極了。
“我什么也不能說，你自己回去看吧?！闭f完，小男孩一溜煙兒跑走了。婉娟連他的臉都沒有看清。
婉娟一邊往府里走，一邊拆開信來，剛看了沒幾行，她便把信紙一股腦塞回信封里面，把信胡亂地重新封好，揣進懷里，快步走到飯廳。
“太太，是誰呀？”程媽見婉娟進來，馬上好奇地問道。
“嗨，能是誰呀，一個小要飯的，還故意說找我呢，就是為了多要點兒錢?！蓖窬晷χ鴶[擺手，重新坐回到飯桌前，“對了，老爺昨天出門的時候，有說什么時候回來嗎？”
“老爺沒說，只說去一兩日便回，明后天應(yīng)該就回來了。”程媽答道。
婉娟點點頭，沒說話。
“娘，你會不會做麻花呀？”蕓書湊到婉娟跟前，眨著眼睛問道。
“嗯？”婉娟不知怎么出了神，聽見聲音一回神，發(fā)現(xiàn)蕓書在她面前，下意識地向后移了一下身子，心不在焉地問道。
“大小姐今天不知怎么了，跟麻花過不去了呢?！背虌屧谝慌哉{(diào)侃道，“剛剛你不在，就一直說著麻花的事兒呢?！?p> “蕓書啊，腦子里一天一個花樣?！蓖窬曷唤?jīng)心地應(yīng)答著。
“娘，你還沒回答我呢！”蕓書叫著。
“會啊，以前在鄭家的時候……”婉娟不知怎么，突然止住了話，便假裝咳嗽了兩聲，喝了一口湯，“你怎么突然問這個？你想要炸麻花吃？”
蕓書笑嘻嘻地坐正來，話也開始不過腦子地往外蹦，“我今天在街上，碰到了牡丹姐姐，就要請我吃呢！”
小華在邊上暗暗地戳了一下蕓書的背，蕓書發(fā)現(xiàn)自己失言了，吐了一下舌頭，連忙低下頭來扒了兩口飯。
“誰是牡丹姐姐？”婉娟看了一下蕓書，又看了一眼小華。
小華緊緊抿著嘴唇，沒有吱聲。
蕓書看看小華，又看看婉娟，心虛地說道，“就是在街上碰到的……”
“她叫牡丹？”婉娟的表情有點嚴肅，“這個名字，聽起來倒是有點……”她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倒是程媽在邊上小聲地說道，“有點風塵氣?！?p> “風塵氣什么意思？”婉娟沒說話，倒是蕓書不知趣地重新挑起這個話題，抬起頭來問道。小華又忍不住戳了一下她，蕓書這回有點疑惑地看向小華，不明白小華為什么又戳她。但小華只是若無其事地端坐著，不好說什么。
婉娟思索了一下，反問蕓書，“你說的這位牡丹姐姐，你知道她是干什么的嗎？”
“她……她住在清吟閣里?！笔|書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話一說出口，程媽就飛快地和婉娟對視了一下。飯廳里突然沉默下來。蕓書看看程媽和婉娟的表情，也不敢繼續(xù)再說話。
過了片刻，婉娟才說道，“蕓書啊，這樣的人，我們還是少來往?！?p> “怎么你和小華都這樣說呀！我覺得牡丹姐姐很好嘛。”蕓書不高興了，“你們就是對人有偏見?！?p> 婉娟本想好好地給蕓書講一番道理，可是她現(xiàn)在卻疲倦得很，連飯也沒胃口吃，便放下筷子站起身來，“罷了罷了，以后你自然就懂了?！?p> “太太這是要到哪里去？”旁邊的小丫頭問道。
“回屋吧?！蓖窬甑鼗卮?，往門外走去，小丫頭連忙跟在她身后。
小華和蕓書面面相覷。蕓書不解，“娘是因為我不高興了嗎？”
“我覺得不是?！毙∪A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