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奇兵,其實本就已經(jīng)埋伏下,只是賈詡是個聰明人,他很清楚的知道,一旦真的把曹操弄死,宛城的人,都得死,也包括他賈文和。
因此一開始賈詡沒有想過要動用,甚至還欺騙了張繡。
不過眼下,卻是不得不動了。
這么大的局,曹操居然沒有多大的損傷,連將領(lǐng)都沒有死掉哪怕一個,這就有點不好了。
因此在張繡忘記的情況下,賈詡提了個醒。
“對啊,城外還有數(shù)千人馬,此時殺出,曹操等人必然一網(wǎng)成擒!”張繡的眼神明亮,回過頭滿臉欽佩地看向了賈詡。
“主公也莫要太過高興,以曹操手中之兵,這些埋伏怕是沒有多大的作用。不過還好的是,您信任我,之前還埋伏下來的幾支奇兵,此時都有了大用!”賈詡滿臉微笑,心中卻是震動不已。局面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掌控之外,而且那些將領(lǐng)不會多么聽話,一旦真的對曹操下了殺手……
到時,他賈詡好不容易看好的一個人,可能就會這么完蛋了。
對于毒士賈詡而言,這一切都只有一個目的。
證明自己!
如今的曹操一方,治政有荀彧,狠辣有程昱,謀略有郭嘉,機詭有荀攸,便是賈詡投靠過去,也是需要一步步往上爬,才能達到他所認(rèn)定的安全位置。
這一段時間,對他而言可太長了。
因此曾禍亂西涼的賈詡,根本不介意給張繡和曹操之間埋下一點仇怨,當(dāng)然了,他好歹還是有良心的,知道眼下東南有袁術(shù)、徐州有呂布、劉備、北方四國更有袁紹盤踞,未來的曹操,位置一定會無比尷尬。
若是能夠扼住宛城,基本就再也不必?fù)?dān)心腹背受敵了,到時候,劉表與張繡的掎角之勢發(fā)生變化,他可以安心的對付其他敵人。
便是張繡做了許多事,以曹操之雄心,必會容忍。如果不能容忍,那就只能說明,這個人不是他所想要的明主。
“然而眼下,事態(tài)卻發(fā)生了如此變化,究竟是哪一環(huán)出了錯?莫非,胡車兒竟如此的軟弱?!”賈詡也只能想到這一點了,畢竟相對而言的話,曹暉的存在,實在是太弱太弱了。
他一個喜歡自保,同時又能自保,還能挑動天下大勢的人,壓根不會將曹暉放在眼里,除非他在之前就知道,這曹暉是曹休的堂兄弟,可惜他不知道。
放眼望去,最值得懷疑,也是最有可能出問題的,大概就是胡車兒了。
可……
“胡車兒作戰(zhàn)勇猛,悍不畏死,實不像是背叛的跡象,這卻是為何?事情,究竟在何處發(fā)生了轉(zhuǎn)變?”賈詡的眉頭,深深皺著。
待看到張繡注意到自己時,他立刻放松開來,拱手道:“此次過后,主公或可與劉表共同應(yīng)對曹操,若是如此,未來兗豫二州,幾乎唾手可得!”
“哈哈哈哈哈,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不過也多虧了文和早有準(zhǔn)備,否則眼下的曹操,怕是已經(jīng)逃之夭夭了?!睆埨C哈哈大笑,一臉滿足。
“主公啊主公,你根本不知道,我做的這一切,都只是為了自己啊。甚至,外面的兵馬,本身就是要讓城中形成一個九死一生的局面,而非十死無生……”賈詡這些話,也就只敢在內(nèi)心里面嘟囔嘟囔了,至于說出來,那是萬萬不能的。
是的,外面那些人,說是防備曹操逃跑,實際上不過是怕曹操真的出了問題,到時候賈詡才會傻眼,但現(xiàn)在的局面,他已經(jīng)掌控不能,只能將一切交托于天意。
“若是天意在曹,他必可逃出生天,若是天意不在……”賈詡牙磣萬分地想到了劉表這只守土之犬,心里無比膈應(yīng)。
能聯(lián)合,他會不想方設(shè)法去聯(lián)合嗎?關(guān)鍵就在于,荊州的形勢,比曹魏還要更加的復(fù)雜。
……
“二郎們,莫要發(fā)呆,隨我沖殺出去!”曹操轉(zhuǎn)過身對著曹昂、曹安民以及曹暉下令,臉色難看的他,拉起一匹馬便跑。
“公子快快上馬!”曹暉沒有任何猶豫,將身邊手下送來的馬,直接就送給了無馬可乘的曹昂。
“你卻如何?”曹昂沒有接手,搖了搖頭,苦笑道:“你我三兄弟,今日便是死,也該死在一起!”
這句話一出,曹暉臉色立刻變了。
他能夠清晰的分辨出,這并不是什么收買人心的舉措,而是真心實意的,而且曹昂的眼神里,還帶著躍躍欲試,隨時都想要將他的馬給殺了。
“伯父曾言,天下可無洪,而不可無叔父。暉雖膽怯,卻亦有報效曹氏之心?!?p> 說著話,曹暉跟曹安民對視了一眼,而后共同將曹昂送上了馬,同時他用手中的倚天劍,狠狠地在馬屁股上刺了一下,既不會損害到它,同時又可以令他加速。
“你,你,暉弟,安民,你們怎能如此作為?!”曹昂在跑的時候,仍然不住回頭,眼神里帶著駭然與震驚,壓根不敢相信。
不過很快,他就被那匹馬帶著狂奔出去了很遠很遠,夜色之下,他只能看到兩個他很在乎的人,拿起了刀劍,面色嚴(yán)肅地準(zhǔn)備作戰(zhàn)。
……
“先祖父到底忠義之輩,先有叔父子烈,又有千里投奔的文烈堂兄,而今竟又有了麒麟子的暉弟,我不如多矣!”目送曹昂離開,曹安民眼神復(fù)雜地看向了曹暉。
“祖父曾言,家人遇險,不可推拒,若非此刻已無良馬,我還想送兄長一同離開呢。不過眼下……”曹暉嘆了口氣,握緊手中的倚天劍,看了看身后的人,笑著道:“眼下只能是搏命而出了,若是能活下來,你我兄弟再敘!”
“好!你這個兄弟,我認(rèn)下了!”曹安民大叫一聲好,接著握緊手中長槍,看向了前方?jīng)_殺而來的敵軍:“張繡軍雖眾,想要攔下你我兄弟,卻還差的太遠了!”
“曹氏的人才,還真多啊……”曹暉苦笑連連,他知道這家伙厲害,但是沒想到,居然會這么厲害,完全沒有半點世家子的表現(xiàn)。
不過這樣也好,起碼多了幾分機會。
曹暉:“你我兄弟,今日就比比誰殺人更多吧!”
曹安民雙目閃爍精光:“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