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覺得曹暉是一個矛盾的人。
說起來的話,他一開始還覺得這家伙就是一個滿嘴跑馬車,世事不通的頑童,若非是想要他的金錢,徐晃百分百不會跟其稱兄道弟,丟臉。
然而,伴隨著一天天過去,曹暉卻在以一種近乎恐怖的速度成長著。
以前許多稚嫩的練兵方法,在被改變過后,他覺得是可以直接使用,最后說不定會練出一支強軍,但是他徐晃不敢……
曹操是個什么人,從他跟著天子的隊伍來到許都,就已經(jīng)清楚了。
伴隨著對方任人唯親,他就更加看透了此人。
這是一個多疑的主君,若是他第一個練出了強軍,那他徐晃百分百會倒霉,絕無可能幸免于難。
便是現(xiàn)在,說是他提防著孫策,但實際上的大權,卻緊緊抓在曹安民手中,不論是政治還是軍事方面,都是這般。
也正因此,就算是得到了曹暉所說的改良練兵法,他也根本不敢用。
當然,若是只有練兵法,徐晃還不至于這么驚訝。
最最最讓他驚訝的在于,此人對于富裕地方,有著極高的建樹,光是這一點,徐晃就可以看到以后會有無數(shù)人家因其而活。
甚至都不用以后,眼下這淮南剛剛遭了兵禍,人心卻逐漸思安,這是為何?
都是因為“貨郎政”。
說起來簡單,可要想調動地方官員配合,還讓其他地方官員為其助威吶喊,僅此一點便足以說明他的不一般。
反正徐晃來做,這些事情百分百做不來。
他沒有曹安民支持,也沒有地方官員的支持,更不會得到最上面曹操的支持。
曹暉卻做到了,淮南眼下處處都是貨郎。
有跟徐州交易的,有跟江東交易的,還有跟荊州江夏交易的……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他的想法好,還有就是把一大群的人,都籠絡到了利益圈當中。
就算是他徐晃,也沒能逃得過去,更不用說是其他人了。
“攪動天下者,必此人也!”若不是這句話有些不對頭,徐晃說不定就說出來了,可惜最終他還是將這話給咽了下去。
……
四月的天,已顯得溫暖了起來。
回程的路上,曹暉的腦子一直都沒有停下來,他在思索,到底如何才能讓整個中原,都變成商業(yè)發(fā)達之所,在之后可以利用這些人,訓練出一支又一支的強兵。
等到未來,這些強兵還可以直接改制,直接劃歸曹操統(tǒng)帥,到了那時,清理整個北方應該就會變得簡單許多了。
再之后,便是攻略南方,也會更為的輕松許多。
“難啊……”
各地方上面,基本上都是一個又一個張著嘴等著天上掉肉的存在,也就是九江比較特殊,因為遭遇了兵禍,所以他才能那么快成功。
而其他地方,未來想要做到這一點,怕是很難很難。
那些世家豪族的存在,給他制定好的路,帶來了巨大的阻礙。
“若是有權利,一定要學習網(wǎng)絡小說上面的政策,將這些人統(tǒng)統(tǒng)都趕出去,最好跑到孔雀國去玩九品中正,那才有意思了……”
當然了,這個想法也就只是想想而已。
真要那么做,天下恐怕將會刀兵四起,烽火狼煙。
世家豪族很清楚自己地位的來源,更不會隨隨便便把自己一家都送到某些“鳥不拉屎”的地方。
除非親眼見過當?shù)氐姆饰滞恋?,否則讓他們搬家,簡直就是逼他們造反。
強行推廣,必然會引來一個又一個的世家豪族造反。
別說不可能,這可不是后來那種“天下一人”的景象,而是一個大部分人都可以掌握一時一地的時期。
這就是九品中正制的土壤,若不是因為有這種土壤,他們也不可能成功。
若是真的要較真起來,其實這些土壤都是從劉邦那時候一點點留存下來的,等到漢武帝時稍微減少了不少,但是在光武帝之后,世家豪族卻已經(jīng)徹底成了氣候。
綜合下來,曹暉要想讓這些人給自己開路,基本就只能是一個下場……死。
“回去之后,或許可以問問曹洪叔父,他到底是怎么賺錢,又是怎么避讓開來這些人的,從他的角度來看,應該可以做到許多事?!?p> 想到曹洪的時候,曹暉眼里閃過一道精芒。
這位便宜叔父可了不得,能夠繞過世家來便宜自己,要么就是他跟其他人結成了利益集團,要么就是他找到了一條可以繞路而行的好辦法。
當然,在曹暉看來,最大的可能是……曹洪掌握著軍權。
掌握槍桿子,不一定能夠掌控一切,但是沒有槍桿子,那是絕對不行滴。
實際上,槍桿子和筆桿子一起抓起來,才是最符合實際的一種做法。
而曹洪嘛,應該只是抓住了一種能夠繞開大部分人,然后用自己手中的軍權,壓制住了少部分人的辦法。
否則,他不可能那么有錢。
“阿郎,珠兒姐姐有些不舒服…”歡兒臉色通紅地從馬車里探出腦袋,鵝蛋般滑嫩的臉上,有著一道道紅云,看起來極為的可人。
“那就去……哦……”
曹暉本來還想隨便處置的,不過看到歡兒的模樣后,他立刻想到了女孩子似乎都需要擦傷口,于是連忙示意車隊停下:“走,我跟你們一起去?!?p> “啊?”
“哈?!”
珠兒、歡兒呆了。
原來他是要保護我們啊。
不過還沒一會兒,當她們看到曹暉背著身子在觀察四周的時候,立刻就明白了過來,這位她們的阿郎不是什么便太,而是在觀察周圍是不是有敵人。
想到這里,兩人立刻變得扭捏了起來。
“怎么了?”
回來之后,曹暉看著兩張更是殷紅的小臉,怎么都想不通她們腦子里到底在想一些什么東西。
“沒,沒什么……”歡兒蹦蹦跳跳地捂著臉離開了,一副慌忙逃竄的樣子。
你怎么能拋下我一人?。?p> 珠兒目瞪口呆之下,內心里大叫著,不過卻也只能緩緩地向前走,壓根不敢抬起頭看曹暉一眼,似乎他的目光能燒人一般。
這是怎么了?
曹暉總覺得自己似乎沒有抓住重點,兩人的表現(xiàn)更是讓他確定,但是很可惜,他不知道該去找誰來解答這一切,只能搖頭嘆了一聲,繼續(xù)令人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