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曹芳,女性,三十三歲,未婚,研究生學歷博士學位,臨床醫(yī)學專業(yè),現(xiàn)就職于華安市第一人民醫(yī)院?!?p> 解剖臺邊上,晁禹忍不住瞧了尸體一眼,看到她臉上詭異的,仿佛很滿足的笑容,又忍不住迅速別開目光,低頭看著報告,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說:
“死者身高166公分,體重57千克,營養(yǎng)水平中等。尸體被發(fā)現(xiàn)于本市最著名的美食天堂——平和街東南角的泔水巷中。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她就是這副模樣了?!?p> 句文茜摘下口罩。
都說男女搭配干活不累,這一刑警一法醫(yī),就是老搭檔了。從剛進警隊那天起,句文茜就對晁禹非常照顧。
她瞧了解剖臺上的尸體一眼,眉頭輕輕擰起,說:
“受害人胸腹部被完全剖開不說,心肝脾肺腎胃等五臟六腑都被摘了。而且你看……”
“別別別我不敢看,”晁禹趕緊擺了擺手:“你直接跟我說結論就好?!?p> “噗嗤!”句文茜被他逗樂了,忍不住調侃道:“我說晁隊長,這么多年下來你大大小小也經辦過上千樁案子了吧?什么尸體沒見過?竟然還不敢看?你是在逗我呢還是在裝慫呀?”
晁禹微微歪了歪腦袋,一只眼睛瞥向解剖臺上的尸體,隨后又立刻收回目光說:“尸體我倒是不怕,再血腥再恐怖也不怕。
可你看這女人的笑,勾魂似的,沒得說,不敢看就是不敢看。我現(xiàn)在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還是那笑……”
句文茜又瞥了眼尸體,雙眼微微一瞇,但很快恢復如常,說:“這笑是有點奇怪。按理說這樣的笑容一般都出現(xiàn)在凍死者的身上……”
“凍死者我也見過,不是這樣笑的?!标擞砥财沧臁?p> “有一說一,確實。”句文茜柳眉輕輕上挑,又接回話說:“而且死者壓根沒有受過冷凍的跡象……再看,死者胸腹部的大裂口參差不齊,很奇怪,不像是被刀剖開,反倒像是被人徒手給撕開的。”
“徒手撕開?”晁禹忍不住又將目光投到尸體身上,詫異的說:“這怎么可能呢?誰能有這么大的力量?難不成,這受害人遭遇熊啊老虎啊之類的猛獸了?”
“不會?!本湮能鐡u頭說:“如果是猛獸,她不可能沒有別的傷口,猛獸也不會只吃她內臟。確實很奇怪,我當法醫(yī)這么多年,也沒見過幾回……咳咳,也是頭一回見到這樣的尸體?!?p> 說著,她便戴上了手套,緩緩走到了解剖臺邊,取出溫度計看了眼,說:
“肛溫29.4度,渾身肌肉強直,小關節(jié)尸僵明顯,體表背側有大量淺淡尸斑,形態(tài)介于云霧狀和片狀之間,指壓褪色,初步推斷死亡時間距今大概有6到8小時。
除胸腹部一道巨大的創(chuàng)口外,尸表無其他明顯傷痕,死因推測為損傷性休克致死,當然失血過多也是重要因素之一……真的很詭異啊,現(xiàn)場有發(fā)現(xiàn)別的什么線索嗎?”
“沒有?!标擞頁u頭說:“現(xiàn)場就發(fā)現(xiàn)了這一具尸體,橫在泔水桶之間,痕檢科的同事查過,指紋和足跡倒是發(fā)現(xiàn)不少,但那種地方你也知道,這些線索沒有什么價值。圖偵將附近監(jiān)控仔仔細細調查過了,一無所獲?!?p> 頓了頓,他抬手看了看時間,接著說:“現(xiàn)在是凌晨三點四十二分,死亡至今六到八小時的話……是晚上七點四十五到九點四十五之間。
那會兒的美食街生意正好,如果現(xiàn)場就在泔水巷,挑選那時候下手頗為不智,況且現(xiàn)場也幾乎未見血跡,只有尸體周邊有從身上滲出來的少許血液,所以顯然美食街那不會是第一現(xiàn)場。
本案發(fā)案于凌晨兩點左右,那時候美食街雖然依舊熱鬧,但人已經少很多了,至少不會每時每刻都有店里員工拖著自家的泔水桶去泔水巷,兇手應該就是在這時候抽空把尸體扔過去的?!?p> “合情合理?!本湮能缱旖俏⑽P起,已上手掰開了死者的眼皮和口鼻查看。
一面看,她一面又問:“那么交通工具呢?你剛也說了,那會兒美食街依舊熱鬧,沒有交通工具,也沒有遮掩物,就這么帶具尸體往泔水巷走,哪怕是背著尸體,肯定也會被人發(fā)現(xiàn)的吧?”
“暫時沒有頭緒,很迷?!标擞砻蛎蜃欤f:“我想過,要去泔水巷,最不引人注目的法子就是用手推車推著泔水桶過去,尸體很可能也被放在泔水桶里,到了地方再把她倒出來,然后把空桶帶走?!?p> “是個思路,然后呢?”句文茜回一句,接著像是忽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忽然伸手探向尸體空落落的腹腔處。
晁禹倒也見多了法醫(yī)尸檢的過程,并不以為意。
事實上只要不看受害人的笑容,他對這具尸體也基本免疫,別說看句文茜伸手掏,他自己都敢上。
看了兩眼,他就又自顧自的接著說:“我讓圖偵仔細看過泔水巷附近的監(jiān)控,結果發(fā)現(xiàn)推著泔水桶進去的人不少,可沒一個上蓋子的,每個桶都裝的滿滿當當。
而尸體你也看到了,還算干凈,不像是曾經被泡在泔水桶里的模樣,所以這種可能性也只能排除……臥……臥槽!什么鬼?”
說到一半,他忽然瞪大了雙眼。
只見句文茜的手從尸體腹腔里抽了出來,同時手上還捏著坨肉乎乎不成型的玩意兒,隱約有手有腳,像個人形,但偏偏只有半個拳頭大。
“胚胎?!本湮能绲恼f道:“人類胚胎??创笮。绻咛I養(yǎng)水平過得去的話,應該是八到十二周左右的胚胎?!?p> 晁禹咽了口唾沫:“搞什么鬼?為什么死者體內會有個胚胎?她……她不單身未婚么?難不成是未婚先孕?”
“想什么呢?”句文茜瞥了他一眼,隨后繼續(xù)打量手上的胚胎,并淡淡的說道:“就算是未婚先孕,子宮都沒了,胚胎怎么可能還在……”
說著,她忽的瞇了瞇眼睛,將胚胎放在解剖臺邊上,又拿了把解剖刀往它身上輕輕一劃。
“喂,等等,證據要先拍照……”晁禹瞧了趕緊伸手阻止,但話才吐出一半,就忍不住瞪大雙眼,整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就見句文茜下刀瞬間,解剖臺上的女尸忽的睜開雙眼,又緩緩坐了起來,慢慢的抬起手……
刑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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