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庚的聲音低下去。
“而且啊,對于這種不尊重的家伙,我見一個殺一個!”
高秀明白陳庚作為距離靈魂最近的人,對于生命有著常人難以理解的尊重。
高秀問安吉,“阿蠻醒了嗎?”
安吉看著渾身上下散發(fā)著冷氣的陳庚,小聲道,“早就醒了。剛醒來的時候吵吵著要見陳庚,我沒理會她,后來慢慢就沒動靜了。”
高秀道,“既然這樣,我們就去問問她?!?p> 安吉疑惑的搖搖腦袋,“可是阿蠻的記憶不是被刪除了嗎?”
高秀淡淡道,“她只是不會記得那個組織在哪,他們背后的是什么人等等。背后那人把帶有這樣事情的標(biāo)簽,全部封鎖起來?!?p> 話音一轉(zhuǎn)。
“但是她還是會知道她喜歡吃什么,那個小子有什么癖好之類的。”
安吉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萬一她不說怎么辦?”
陳庚輕聲道,“那就由不得她了?!?p> 安吉冷不丁聽到這還帶著溫和語氣的陳庚,不由自主的暗暗打了個激靈。
雖然陳庚面色如常,但安吉就能感覺到那隱隱約約的寒意。
好像要活活把人凍死一般。
安吉避其鋒芒,依舊是不敢吱聲的一天。
陳庚的目光掃過那道走廊。
目光在阿蠻所在的房間上停留。
逼供對于陳庚來說,簡直太簡單了。
他有一百種方法能讓人生不如死。
阿蠻,她可能不知全貌,但助紂為虐,就是有罪。
陳庚輕輕轉(zhuǎn)動著手腕,一道道金色絮絲飛速纏繞在指節(jié)間,原本還算柔軟的金色絮絲,此刻仿佛帶著殺人奪命的凌厲。
只一道,便足矣要了人命!
陳庚神色淡漠,把玩著金色絮絲,緩步朝著阿蠻的房間走去。
他真的很不喜歡,隨意玩弄人命的東西。
因為他是縫魂人,所以他更能知道人命的珍貴。
他們這種行為,對于陳庚來說,就是觸犯了禁忌!
高秀默不作聲,跟在陳庚身后。
安吉也是為了看個熱鬧,躲在高秀身后,撲棱著翅膀一起飛過去。
吱嘎——
阿蠻看著進來的挺拔的人影,冷笑道,“你終于肯來見我了?”
目光觸及陳庚指尖的金色絮絲,感受到那其中蘊含的力量,阿蠻不受控制的畏縮著身子,向后退去。
只是可惜,她現(xiàn)在被綁在凳子上,根本無處可退。
阿蠻神色深處有著深深的恐懼。
她很清楚的就能感覺到,陳庚指尖的金色絮絲,絕對能把她吞噬的連渣都不剩!
“你要干什么?!”
陳庚在阿蠻不住往凳子里縮的身子面前站定。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比如,那個少年有什么癖好,你們背后的那人喜歡干什么,什么性格,最喜歡去哪?”
“不要跟我說你不知道這種話?!?p> “你知不知道,我恐怕比你還要清楚?!?p> 陳庚語氣雖然淡淡的,但殺意一點不少。
少女被嚇的額頭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細密的汗,神色驚恐,原來的裝腔作勢早就不知道丟到哪里去了。
陳庚給她帶來的壓迫絲毫不弱于老大。
少女如何能不害怕?
陳庚看著面色慘白的阿蠻,絲毫不為所動。
原本想著,晾她幾天,再說的。
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既然阿蠻背后那人給他施壓,也別怪陳庚一報還一報。
阿蠻實在承受不住這種壓迫,只能躲避般的緊緊閉上眼。
“既然你不說的話?!?p> 陳庚輕輕動了動手指,一根金色絮絲朝著阿蠻的太陽穴處探去,僅僅一眨眼,金色絮絲就已經(jīng)進入了阿蠻的太陽穴。
在金色絮絲進入的一瞬間,阿蠻猛的仰起頭,眼睛睜的大大的,眼珠好像要瞪出來一般,整張臉面無血色,雙手手指猛然張開。
整個人像突然失了神志一般。
甚至不能夠?qū)⒖刂谱约旱纳眢w。
阿蠻的神識整個墜入無邊無際的黑暗,那是她內(nèi)心深處最懼怕的黑暗!
可她卻無法做出逃避躲避的行為,只能夠直面內(nèi)心的恐懼,甚至連大喊大叫都不能!
眼眶發(fā)紅,但并無眼淚,由于是仰著頭,眼珠直直的看著天花板的方向,嘴巴張的大大的,卻沒有一絲聲喊。
目眥欲裂,很可怕。
安吉往高秀身后躲了又躲。
只露一雙眼睛出來。
他真是頭一次看見陳庚使出這樣的手段。
看那姑娘的樣子,就知道她一定是經(jīng)歷了足夠讓人瘋狂痛苦的事情。
幸好他比較慫,沒跟陳庚硬著來,要不然他也該體驗這種手段了。
話說,陳庚是真的沒有憐香惜玉的心?。?p> 看著陳庚靜靜地站在一旁。
整個房間靜的很,只是偶爾少女的喉嚨里會發(fā)出‘吼吼’的聲音。
瘆人的很!
這樣詭異的一幕持續(xù)了一段時間,大概十五分鐘以后,陳庚將金色絮絲扯了出來。
他只是想要阿蠻乖乖配合,還不想把她逼成一個瘋子。
金色絮絲扯出時,阿蠻的神識已經(jīng)歸回原位。
她整個人像被雨水浸透一樣,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被汗水打濕,還喘著粗氣。
陳庚給她倒了一杯溫水,但阿蠻已經(jīng)沒有力氣接過去了,陳庚就著自己的手,喂阿蠻喝了一口水。
阿蠻的神識雖然已經(jīng)歸為,但剛才那股徹底墜入黑暗的恐懼已經(jīng)刻入她的靈魂,讓她無時無刻都能想起剛才那種,仿佛世界上只有她一個人的恐懼。
剛才她就像被關(guān)在一個蛋殼里。
伸手不見五指,她很害怕,但又叫不出聲,驚得她又急又怕。
沒有聲音,周邊都是黑暗,手伸出去就好像收不回來了一樣。
她甚至能夠感覺到,整個世界只剩她的那種極致孤寂的感覺。
她非常害怕。
在外界可能只過了十五分鐘,但對于阿蠻來說,仿佛有從天地初始到結(jié)束那么漫長。
那是一種靈魂無處安放的感覺。
她再也不要經(jīng)歷那種感覺!
阿蠻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睛,只是現(xiàn)在的她再也沒有力氣咒罵陳庚了,見識了他的手段,她確實是害怕了。
果然跟他們老大一樣狠。
阿蠻輕輕笑了笑。
“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