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雪中美景
洪武十五年,錦城一角,大雪;早春之際,雪花凌空飛揚,萬物滿載銀輝;
黃昏時分,一面目清秀,素白裘衣,碧發(fā)垂落,手持一劍的非凡塵女子踏雪而至,似乎這世界因雪花和她的蒞臨而變得纖塵不染,純凈無暇。
“蠻蠻客?!迸诱驹谝豢蜅iT口,不久,一小二迎上;
“這位姑娘,要住店嗎?本店還有上房,保證讓你滿意”;
“小二,給我一間干凈的房子”,說完便快步走進(jìn)客棧;
“好勒,客官里面請”,小二也緊隨其后,心中不由嘆道:“真是美......”;
客棧中人不多,一爐中火燒的正焰,給來往的行人,增添了幾分暖意;在小二掀開門簾,一雙玉腳踏進(jìn)之時,客棧幾人也紛紛投來傾慕的眼神。
女子被領(lǐng)到東北角的一桌,“小二,麻煩給我來兩個熱饅頭和一碗熱粥”;
“好勒,你稍等”;
旁邊人閑聊起來,“你聽說了沒,咱們城中有不少人家丟了孩子,而且都是出生不久的嬰孩”;
“聽說了,不僅我們城,附近的幾座縣城也有不少嬰兒丟失,現(xiàn)在有孩子的人家,都不敢合眼,生怕一睜眼,孩子就不見了”;
“你說是不是野獸干的”,
“誰知道,官府早就放榜,若有人能夠找回這些孩子,賞金千兩”;
......
女子聽此,表情未有太多變化,將碗中熱氣騰騰的白粥喝完,便起身走向柜臺,途中與一形色匆匆之人擦身而過,“掌柜,給我一間干凈的房間”;
那人正想掀起門簾,奪步而出,結(jié)果一伸手,卻被突如其來的一人擒住了手腕,一步踏進(jìn),那人只得仰身后退;
“此朗朗乾坤,竟行雞鳴狗盜之事,還不將錢袋速速還回”,年紀(jì)十八九歲,面白紅唇,頭戴金冠,身穿一件銀白戰(zhàn)襖,腰間懸著兩桿銀槍,氣質(zhì)非凡;他一手抓著對方的手腕,一手指著柜臺前的姑娘;
“小子,不要多管閑事,老子背后可是有人的”;
“哦,那我倒要看看”說話間,右手一用力,便發(fā)出一陣慘叫;
他立馬認(rèn)慫哀求,“大爺,我不敢了,錢袋我還了便是,求求你放過我吧”;
“那還不快去”,這才把他的手給松開;
那人緩緩走到女子身前,“姑娘,還給你”。
俊美的男子問道,“姑娘,你點點,數(shù)目是否對,另外,這人姑娘要送官府嗎?”;
“大爺,小姐,我妻子病重,無錢醫(yī)治,我才一時貪心,求你們放了我吧,以后我再也不敢了,如果你們抓了我,我的妻子就......”,小偷一聽送官府,便嚇的跪地求饒;
“多謝公子好意”,接著拿出銀子,“你起來吧,以后萬不可這般,這是二十兩銀子,拿回去給你妻子治病吧”;
“謝謝,謝謝,好人有好報......”,連連磕頭,最后才狼狽的跑出客棧。
客棧幾人,紛紛贊賞道:“人不僅長得美,心底也是善良”......
男子也夸贊道,“姑娘,心底善良,在下佩服,可是像剛才這般人,十有九騙,姑娘不怕上當(dāng)”;
“錢財乃身外之物,多之無用......,若剛才之人所說為真,將其送入官府,豈不害死他的妻子”;
“姑娘說的對,在下愚鈍”,女子再次謝道,轉(zhuǎn)身離開。
“且慢,見姑娘持劍,應(yīng)是武林中人,能否告訴在下出自何門何派,以及姑娘芳名”,他抱拳作揖道;
女子清顏一笑,“我叫桃夭,至于門派,我不過來自一隱世之門,江湖少有人知,不提也罷”;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真是人如其名,好名字,好相貌”。
見人上樓,“且慢,在下陸安,想請姑娘喝杯酒,與姑娘交個朋友”,他文雅道;
“他就是陸安”;
“有“官府賞金人”以及“鐵桿銀槍小岳飛”之稱的陸安”;
“他來這里,難道是為了賞金”......
桃夭婉辭著,“謝謝公子好意,但我今天累了,如有緣,來日一定請公子喝酒”說完便回到了房間。
掌柜恭敬迎上:“原來是陸公子,您能夠來到小店,是我們的榮幸,不知有什么可以為公子效勞的”;
“給我一間房,要那位姑娘隔壁的,另外有什么好酒好菜都給我送到房間”。
翌日清晨,桃夭收拾行李,一開門便看見一人斜靠在樓梯旁,“姑娘早,在下恭候多時”陸安文質(zhì)彬彬的行禮;
“不知道公子找我何事”;
“無事,只是聽姑娘昨日說:如有機會再見,姑娘便請在下喝酒,我已叫人溫好了美酒,不知姑娘可否賞臉”;
“既然公子邀請,我盛情難卻”,
“姑娘請”;
一火爐旁,窗外大雪紛紛,屋內(nèi)酒香飄飄,“姑娘不勝酒力,還是因為怕在下在酒里做什么手腳”;
“公子誤會了,我只是突然想起那可愛師弟的叮囑,一時間失了神”說著便小泯了一口;
“不知你那小師弟說了什么,我倒是好奇”;
“我這小師弟甚是聰慧,而且古靈精怪,總是能給我們驚喜,我臨走之際,他叮囑過:不要喝陌生人的酒水,尤其是......”,桃夭不經(jīng)意間,嫣然一笑;
陸安贊美道,“姑娘的笑容遠(yuǎn)勝春日桃花,就是不知后面說的是什么?竟讓桃夭姑娘笑得如此開心”;
“我怕說了,會得罪公子”;
“但說無妨”說著又將酒杯斟上;
桃夭稍作猶豫,“我?guī)煹苷f,尤其是那些衣冠楚楚,外表文質(zhì)彬彬之人,更不可輕易相信,應(yīng)避而遠(yuǎn)之”;
不料他停之大笑道“哈哈哈,你這位師弟著實有趣,不過說的不無道理,這世間道貌岸然,衣冠禽獸確實不少”;
“那姑娘為何愿意陪我飲酒,不怕我便是你師弟口中之人”;
“公子見笑了,我見公子氣質(zhì)非凡,不像奸惡之徒,再之,我聽人說你有“小岳飛”之稱,自小我便很是崇拜岳飛這位大英雄,有此稱號,絕不會是壞人”;
“謝謝姑娘抬愛,我先干為敬”;
望著窗外,一輪紅日升起,照在樹梢之上,發(fā)出淡淡銀光,“不知庭霰今朝落,疑是林花昨日開”,“此良辰美景,雪色正濃,桃夭姑娘可否與我一同觀之”......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古墓溪水畔,大雪似蒲扇,千山載銀輝;雙人歡笑語,飛影掠薄冰。
“師兄,你快點,不然就追不上我了”一白色倩影,如白鷗般飛掠在薄冰的湖面上,后有一青影追逐其中;
“柳兒,你慢點,冰面很薄,小心掉河里”;
“你追上我,我就停下,哈哈,好美的雪景......”,
“好,你再不快點,我就追上你了”;
見唐云距離自己不到一丈,便點腳,縱身一躍,空中一轉(zhuǎn)身“師兄,看我的彈指神通”,“錚”的一聲輕響,兩指真氣激射而出;
唐云側(cè)身一閃,真氣被打空,“柳兒,不要鬧,很危險的”;
楊柳吐著舌頭,“我就不”,腳尖落地,“咔咔”冰面一碎,還未等其借力,便陷入其中,“師兄,救我”;
唐云雙腳稍曲,用力一蹬,身似流光,空中一把接住楊柳,但冰面沿著缺口迅速龜裂開來,兩人“砰咚”掉進(jìn)了溪水中;
唐云摟著楊柳拼命朝岸邊游去,寒氣雖不刺骨,但大大的限制了身體的行動,還好現(xiàn)在是枯水期,且湖面凍結(jié),否則不知會被沖刷到何處。
“我們趕快回古墓吧,免得寒氣入體”;
“沒事的,我在寒冰床上待了八年之久,早已寒氣不侵;倒是師兄你,時間尚短,我?guī)湍惚瞥龊畾狻保?p> “我也無礙,但還是回去先換衣服吧,我們再出來玩”;
楊柳不悅說,“不行,好不容易跑出來,回去又要被師父抓去練功了”;
“可是......”;
“我們可以生一堆火,把衣服烤干,順便我們可以烤玉米,你看,我?guī)Я擞衩住保ù颂幱衩资翘圃茻o意間在一山間荒地中找到,將幼苗移栽。最早歷史記載,玉米在十六世紀(jì)才傳到廣西)。
......
太陽偏西,兩人靠在一個碩大的雪人旁,“師兄,我們來玩游戲吧,用“雪”字吟詩,輸了要受到懲罰”楊柳伸出雙手,與雪共舞;
“好吧,都聽你的,懲罰是什么?”;
“輸了的人,要答應(yīng)對方一個條件,不能反悔”;
“沒問題”,“反正你不是吃,就是玩,還能干什么,再說,我一個實際年齡三十的人,不到五歲就開始背唐詩宋詞,還怕你”唐云暗自道;
“我們拉鉤,反悔的是小狗”......
柳兒: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出自李清照《清平樂.年年雪里》;
唐云:渺萬里層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誰去?出自元好問《摸魚兒.雁丘詞》;
柳兒:歸鴻聲斷殘云碧,背窗雪落爐煙直。出自李清照《菩薩蠻》;
.......
唐云: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塵。出自王冕《白梅》;
楊柳:山回路轉(zhuǎn)不見君,雪上空留馬行處。出自岑參《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
唐云:飛魚飛花何處是,層冰積雪摧殘,疏疏一樹五更寒。納蘭......唐云還未說完,便打住了。
“這句我怎么沒聽過,不算,師兄你輸了”;
“等會,這句也是一個著名詞人寫的,只是......,要不,我再補一句”唐云頓時哭笑不得;
“天黑了,該回去了,就是你輸了,你要答應(yīng)我個條件”;
“好吧,你要吃什么?”唐云深深的嘆了口氣;
“我要你背我回去”......
深夜,錦城某處,狗吠;“站住,別跑”,一白衣捂著自己受傷的左手,一路奔跑,后面跟著四五個蒙面人;
只見一紅臉蒙面人,空中一翻,便擋住了他的去路,二話沒說,轉(zhuǎn)身就是一掌,招式狠辣,掌風(fēng)犀利,直逼面門;
幾招后,男子不敵,一掌便被打翻在地,“什么官府賞金人,竟敢和我們作對,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黑衣人騰空一躍,一掌朝著天靈蓋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