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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蓮訣

017. 佛寺驚云(二)

清蓮訣 依洛晴 3161 2022-03-01 00:59:38

  “小姐,我陪....”冬桃話沒說完,清荷的身影早已到了十米開外了。冬桃只好轉(zhuǎn)身,同眾人一起護送國公夫人回到山門下的轎中等候。

  清荷飛快地按原路返回,不出半柱香的功夫就回到了耳室,那龍眼菩提手持果然正安安靜靜躺在案幾上。清荷心中暗喜,忙上前去拿。這手持可是幾年前國公夫人特意從蘇城的南海寺求來的,平日里寶貝的不行,一直帶在身上,清荷將其小心包好,轉(zhuǎn)身欲離開屋內(nèi),去尋母親。

  還未轉(zhuǎn)身,清荷僵在原地,只感覺頃刻間全身的血皆涌向腳下,手指冰涼,大腦一片空白,動也不敢動。一把泛著白光散發(fā)著寒氣的利刃正橫在她的頸上,這人早在清荷推門而入前就已在房中,見有人來了便躲到一旁暗處伺機而動。

  “說!藏珍閣在哪?老子找了半天,連個狗屁都沒找到!”背后的人惡狠狠地說道,驚恐萬分的清荷還是聽出了一絲異常,此人的口音有些奇怪,好像并不是離國的口音。

  那利刃緊貼著清荷白嫩光滑的脖頸,貼合處微微滲出細(xì)小的紅色血珠。清荷不敢言語,只怕一開口聲帶振動便會一命嗚呼。眼淚在清荷的眼眶中打轉(zhuǎn),有驚恐有疼痛。

  “老子問你話呢!啞巴了?”背后的人很不耐煩,見清荷不做聲響,逼問道。

  清荷哪里知道什么藏珍閣,此刻的她像是一頭待宰的羔羊,毫無還手之力。刀刃幾分已經(jīng)沒入到少女細(xì)嫩的皮膚中,一條鮮紅的小蛇順著脖頸蜿蜒而下,恐懼緊張與無力占據(jù)了上風(fēng),掩蓋住了傷口帶來的刺痛感。

  那人好像注意到清荷脖子上滲出的鮮血,將刀拿遠(yuǎn)了些。清荷這才得以開口:“在...在西面?!鼻搴珊幜艘粋€方向,希望能借此引開那人,自己好有機會逃走。那人將刀放下,有些狐疑地說:“西面?”

  清荷趁機轉(zhuǎn)過身來,只見面前的是一個身材魁梧皮膚黝黑,流民打扮的男子,滿臉的兇神惡煞,手中提著把長刀。

  男子遲疑了幾秒,忽然眼中帶著殺意:“胡說!老子剛從西面過來,根本沒見到藏珍閣!”說著又要提起長刀。

  “真..真的在西面,它就在藏經(jīng)樓中?!笔碌饺缃?,清荷只好壯著膽子胡謅。男子上下打量著清荷,冷哼一聲,隨即一把揪過清荷的衣領(lǐng):“那你就給老子帶路!”說罷,粗魯?shù)貙⑶搴上蜷T口推去,清荷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耳室,向西北面走去。雖說清荷時常跟著母親來護國寺上香,可素來只是在正殿祭拜了事,不曾去過寺中其他地方。先前好像聽母親提過,佛寺的西北角有一座藏經(jīng)樓,樓內(nèi)存放著歷朝歷代的經(jīng)書典籍,文玩字畫??删唧w在何處,清荷也不清楚。

  眼下這般情景,清荷只能橫下心來,帶著那男子朝西北方走去,清荷步伐緩慢,不時的停下腳步四下張望,故作尋找之態(tài)。

  走了半天似乎還是原地打轉(zhuǎn),清荷一直帶著男子在耳室周圍兜圈子,不久身后的男子好似覺察出什么不對,將刀架到清荷的脖子上,兇狠地說:“別想耍什么花招!快走!不然老子殺了你!”清荷心中暗自流淚,今日這劫怕是躲不過了。

  清荷只好加快腳步,不敢遲疑片刻。約是一炷香的功夫,二人來到了佛寺的西苑。一座琉璃瓦紅墻單檐翹角四層建筑出現(xiàn)在眼前,雕梁畫棟,金碧輝煌。只見樓宇匾額上刻著三個赤金大字:藏經(jīng)樓。

  “就...就是這。”話音未落,藏經(jīng)樓的大門從內(nèi)被人推開,里面走出兩個人來。清荷在看清楚后萬念俱灰,心說這下糟了。

  “老三,你跑哪去了?”其中一人說著走了過來。

  “大哥,這丫頭說藏珍閣就在這樓中。你們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男子顯然是同他們一伙的。被稱作大哥的人搖了搖頭:“我和老五把這翻了個底朝天,里面盡是些破爛書籍?!?p>  另外一人手里捧了個瓷瓶,說話間也湊了過來:“大哥,我看樓里有不少寶貝,不如我們....”話還沒說完,那人腦袋就挨了一下:“沒出息的東西!別忘了我們的目的!”

  “你不是說藏珍閣就在這嗎?!好啊,你敢耍老子?!”老三舉刀欲砍。清荷嚇得兩腿發(fā)軟,跌坐到地上:“別...別殺我,它真的在這樓中!我沒有騙你。”

  為首的男子轉(zhuǎn)過頭來,這才仔仔細(xì)細(xì)打量著清荷,隨即俯下身來,伸手狠狠捏住清荷的下頦,力道幾乎要將它捏碎:“膽子不小啊,敢騙我?”清荷艱難地?fù)u搖頭,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

  “老大,這小丫頭長得可真漂亮。瞧這小臉,嘖嘖...”捧著瓷瓶的男子將瓶子放到一旁,也湊了過來,目光落到了清荷頸部那觸目驚心的傷口上,“哎呦我說三哥,你怎么那么不懂憐香惜玉啊。瞧瞧給人弄的?!闭f罷伸出油膩膩的手撫摸起清荷細(xì)嫩的小臉,清荷胃中不禁翻湯倒海,直叫人惡心的想吐。

  “夠了老五,找十仙草要緊?!睘槭椎哪凶悠鹕?,垂眼道。

  十仙草?他們原來是奔著十仙草來的。倘若十仙草果真在這寺中,絕對不能讓它落入這幫賊人之手。

  “你..你們究竟是何人,快把我放了,否則我爹饒不了你們!”清荷突然間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勇氣,脫口而出?,F(xiàn)在的她只能寄希望于母親他們見自己久久未歸,派人來尋她。

  三人聽后果然回過頭看她?!袄洗?,看她的衣著打扮,不會是什么王公貴族吧?”

  為首的男子冷笑一聲,絲毫沒有把清荷的話放在心上:“老五,她是你的了,把她帶進去。我倒要看看高門顯貴的人家還會不會認(rèn)你這個被男人玩弄過的女兒。”說完向院門外走去。

  老五聞言大喜,滿臉猥瑣之態(tài),將清荷從地上拽起,起身欲往藏經(jīng)樓內(nèi)走去?!胺砰_我!你放開...”清荷掙扎著,哭喊著,可無濟于事。眼看即將走到檐下,清荷找準(zhǔn)時機,偏頭重重的咬在男子摟在她肩膀的虎口處。男子一時吃痛,松開了她。

  清荷借機朝北側(cè)的角門跑去,可惜沒跑出幾步,就被拽倒在地。那兩個快走到院門的人聞聲轉(zhuǎn)過身來。

  “好你個死丫頭,敢咬老子!看老子今天不把你......”身后突然沒了聲音,清荷驚恐地回頭去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一支雕著花紋的紫翎箭矢貫穿了男子的頸部,血流不止。

  與此同時,一抹縞色從院墻上飛躍而下,院門處出現(xiàn)幾個身穿鎧甲手持兵器的侍衛(wèi)將另外兩人團團圍住。

  “清荷....”頃刻間,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那是離朔身上獨有的烏木香的香氣。離朔俯下身,將早已花容失色的清荷攬入懷中,輕聲喚道。

  見到離朔,清荷吊著的氣終于放下,原本緊繃的身體也放松下來,再加上頸部的傷口長時間失血,整個人癱倒在離朔懷中。

  離朔垂首看著懷中面色發(fā)白雙目緊閉的人兒,手上不由地緊了幾分,青筋暴起,卻又怕弄疼懷中的小人兒。

  “小姐!”遠(yuǎn)處清荷的侍女冬桃奔了過來,身后跟著國公夫人和夏府的小廝婢女。冬桃三步兩步來到近前,顧不得給離朔行禮,只注意到清荷頸部那觸目驚心的紅,冬桃的眼淚瞬間落下:“小姐,你醒醒啊,你別嚇我啊小姐?!?p>  不遠(yuǎn)處的國公夫人聞言身子踉蹌,也險些昏倒,好在秋月在旁攙扶著,這才來到近前。國公夫人向離朔微微行禮,也顧不得什么儀態(tài),俯下身來查看清荷的傷勢。

  離朔艱難地將手從清荷身上拿開,把她小心翼翼地交給冬桃和國公夫人,低聲對冬桃說道:“快帶你家小姐去醫(yī)治?!闭Z氣中帶著威嚴(yán)又帶著幾許憂切,說罷起身向早已被降服的二人走去。

  站定,離朔方才的柔情早已煙消云散,渾身散發(fā)著冰冷,猶如羅剎般不言自威:“你們,是什么人?”短短幾字好似從牙齒縫中蹦出的一般,太子的威嚴(yán)此刻籠罩著整個西苑。

  “呵,我當(dāng)是誰呢。原來是太子殿下?!睘槭椎哪凶犹痤^來,毫不畏懼地迎上離朔冰冷的目光,“太子殿下今日怎會大駕光臨?看來那十仙草果真在這寺中。如此說來那些臭和尚們死得倒也不冤?!?p>  “放肆!十仙草乃我朝秘寶,怎容爾等覬覦?”離朔身旁的小六開口道。

  “呸!”先前一路劫持清荷的老三啐了一口,“十仙草是我們南夏的!什么時候成你們離國的了?!”此話一出,為首的男子臉色大變,狠狠瞪著老三。二人的身份暴露無遺。

  怎奈男子并沒注意到大哥的眼色,自顧自得繼續(xù)說道:“怕不是你們那個狗皇帝命不久矣了,這才讓你...”話未說完,離朔手起刀落,男子已經(jīng)身首異處。

  “把人給我?guī)ё?!”離朔不顧刀上的鮮血,將其收入刀鞘,連看也沒多看一眼,冷冷說道。幾個侍衛(wèi)用布條堵住那男子的嘴,又用麻袋套住頭,用刀架著押出院外。

  “殿下,東西取來了?!睆牟亟?jīng)樓內(nèi)跑出一名清秀的小廝,捧著一個上了鎖的龍紋楠絲金木匣子,呈到離朔面前。

  離朔淡淡掃了一眼,點點頭:“派人來善后,回宮?!?p>  眾人離去時途經(jīng)正殿,待行至殿前時,離朔忽而感覺腳下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低頭看去,是一支木簽。許是紛亂之時,那人手滑,此簽掉落在地上,上面寫著:四野無人到,行人路轉(zhuǎn)迷;虎狼吞瞰地,險處更逢危。離朔眉頭微皺,轉(zhuǎn)手將其放回到簽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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