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武術(shù)騙子
“展昭，怎么樣了？！”
一旁觀戰(zhàn)的鶴青云臉上早已沒有先前的淡然和輕視，就連另一邊的劉天，目光中也具是驚愕。二人連忙沖上前，想要攙扶起倒地的鶴展昭。
而白止，則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臉上的表情逐漸凝固。
‘得其架而無其力，得其形而無其神’。
這段話，再次呈現(xiàn)在白止的腦海里。
鶴展昭的拳架功夫不錯，但真正上了手，卻只有被白止一掌擊飛的實力，半天爬不起來。就連被鶴青云與劉天二人架著，路過白止的時候，連頭都沒法抬起來。
也有可能是他沒臉抬頭。
不僅是他一人，就連號稱‘量天手’的鶴青云，臉上那股子剛進武館內(nèi)，就目中無人地昂起頭四處打量，少言寡語的高傲勁都沒了，更沒有所謂的‘打了小的來個老的’，而是架著自己的大徒弟，連狠話都沒放一句，沉著臉快步跑了出去。
如果事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白止還不能猜出對方的真正身份，那他就真的是蠢到家了。因此，在三人逃也似的路過他身側(cè)的時候，白止原本對幾人謙和的臉色，已經(jīng)冷若冰霜，只差出言譏諷。
但終究還是沒有動手，畢竟如今是法治社會。
不然的話，他還真不一定能收得住手。
而此時的白止，也看出來了，對方可能除了那手拳架子外，就沒有一絲功夫在身了。
先前距離稍遠，并且先入為主的思維誤導(dǎo)下，白止還沒仔細察覺。如今近距離觀察，那所謂的‘量天手’，步伐虛浮，肌肉松弛，比起普通人也好不到哪去。
可以說，他們就是屬于那種只練了拳架，而沒有練過樁功，拳勢無力，無法對敵的那種了。沒有樁功的底子，哪怕拳架再好看，或者拳法精妙，那也沒有真正對敵的效果。
無論是拳架還是拳法，最深層的意思就是‘發(fā)力’。但是武師沒有‘力’，那就無關(guān)拳法本身的強弱了。
這種‘大師’，會教導(dǎo)出鶴展昭這樣的學(xué)生，白止也不覺得奇怪了。至于對方為什么沒有給他的徒弟出頭，大概率也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實力對比之下，哪怕是上了臺，也只有出丑。
......
“師父，剛才那三個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慷椅铱茨阋幌伦泳桶讶舜蝻w那么遠，那招又叫啥？我想學(xué)！”
白止剛一回到鐵木樁這邊時，原本還躬著腿裝模作樣，一臉疲憊的楊武就打開了話匣子，猶如連珠炮一般問道。而白止，只是回瞪了他一眼：
“你不是都聽到了嗎？”
“啊這...”
楊武臉上原本燦爛的笑容頓時僵硬。
他的動作很輕，還沒穿鞋，踮著腳，穿著襪子在木地板上的行走腳步聲，已經(jīng)幾近于零。而且，在白止一掌推翻對方后，他又急速逃離現(xiàn)場，這一整段時間，他都很確信，白止沒有回過頭，更不可能看見過他。
他想不通是哪一點暴露了他。
楊武內(nèi)心大大的疑惑，白止并不知道，哪怕知道了，也懶得多說一句。
他兩次伐髓淬體，聽力比起常人而言，也要敏銳許多。楊武以為自己的腳步聲已經(jīng)很輕了，但實際上，在他靠近到白止身后接近二十米的時候，白止就已經(jīng)察覺到腳步聲，只是沒有回頭而已。
楊武什么時候靠近的，什么時候離開的，在白止的耳中，被反饋地一清二楚，更不可能瞞過他。白止此時重新回到了墻邊，倚靠著墻壁，雙手環(huán)抱。
對楊武的明知故問，白止并沒有去回答，而是看了看一臉訕訕的楊武，將對那三人的不滿盡數(shù)收起，平復(fù)了一下情緒，方才一臉淡然地開口了：
“剛才的都看清楚了？”
“...”
楊武沒有吭聲。他感覺白止在詐他，實際上，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動靜，等著他跳出來自投羅網(wǎng)。這時候，想要澄清或者辯解，都很容易跳進挖好的坑里。
只是，白止并沒有管他想的什么，甚至都沒有等他回答，就自顧自地道：
“是不是覺得他的拳法明明那么威風(fēng)，卻好像一點用也沒有？”
楊武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白止也不管他，繼續(xù)道：
“那就是現(xiàn)在流行的武術(shù)騙子，枉我看那身裝束，還以為是武林同道，白高興了一場?！?p> “師父，他們?nèi)皇谴虻牟诲e嘛？我感覺也是下過苦功夫的，也不算是騙子吧...”
楊武有些忍不住地開口問道。聞言，白止原本還算平淡的目光，瞬間冷了下來，聲音也大了幾分：
“習(xí)武是為了變強，可習(xí)武卻不練體，不去實戰(zhàn)，光會套路而不通招式，不曉實戰(zhàn)，和木頭人又有何異？”
白止面若冰霜，話語冰冷。
“單純的套路，也就在雙方都是外行的情況下，能起到些許效果。哪怕對方稍微會幾招散手，不按他的套路走，套路拳都會在幾招內(nèi)被打趴下，你覺得這樣的拳術(shù)有存在的必要嗎？”
楊武張了張嘴，剛想說‘明明是你力量碾壓’這樣的話語來反駁，白止卻好像看穿了他似的，先一步道：
“武術(shù)從來都是以弱勝強的技巧性技擊。力量只是武道里的一環(huán)，也不算舉足輕重?？箵舸颍艚?，反應(yīng)，招式，統(tǒng)統(tǒng)缺一不可。他們眼里，只看到了招式，也只練招式，而忽略了其他幾項?！?p> 說到這，白止臉上閃過一絲輕蔑：
“但哪怕是招式，他們也沒有將其融會貫通，無法拆分開適用于戰(zhàn)斗里。這樣根本不會打人，只能挨打的武術(shù)，是你想學(xué)的？”
楊武很從心的，誠實地搖了搖頭。他感覺白止說的好像有點道理，忽然又仿佛想明白了什么，興奮地開口問道：
“那師父，你叫我練樁功，不教我拳術(shù)，就和這個有關(guān)？怕我練成了他們那樣的廢物？”
看著楊武一臉希冀的模樣，白止沉默了幾秒后，才點了點頭。楊武倒是沒有看出他的猶豫，見狀，更是了然地點了點頭，滿臉的恍然大悟。
“我懂了，師父。站樁是練力淬體，反應(yīng)力是木人樁，敏捷就是叫我練梅花樁吧？我聽說什么草上飛的輕功，就是在梅花樁練的？抗擊打就是鐵布衫和鐵砂掌？是不是還要拿胳膊粗的大木棒來打我？”
“師父，要不我們今天就都練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