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將近六點,操場上幾乎沒有學生的蹤跡,蜻蜓拖著又累又濕的軀殼,搖搖欲墜的跟著靳鈞的后面,走在回去的路上。
靳鈞背著倆人的書包,像個得勝的將軍般走在前面,時不時回頭瞄一眼累得隨時會趴下的某人。
蜻蜓喘著氣,有氣無力的沖前面的靳鈞說到,“我以后都不跑了,累死了?!?p> 靳鈞聽了,放慢了腳步,與蜻蜓并肩而行,“可以,釘鞋的錢,你還我!”
“又不是我讓你買的?這關(guān)我什么事呀?”蜻蜓火了,血槽值猛地向上竄升了兩格,聲調(diào)也提高了不少,惹得路過的行人都用怪異的眼光注視著這個俊男美女的組合。
“方青穎,我真的很看不起你!你看你,遇到一丁點困難就言敗,能有點出息嗎?”靳鈞皺著眉頭,一副痛徹心扉的模樣,“我之所以給你買這雙釘鞋,就是要告訴你,你沒有退路,只能向前。明白嗎?別老想著退縮?!?p> 蜻蜓被靳鈞說得好像多大逆不道似的,可是一時半會也不知道怎么反駁,只好死死的盯著他在余暉中俊俏得過分的側(cè)顏。
瞬間,她又泛起撒潑的小心思,“我就是不想跑,沒動力!”
靳鈞忽的停住腳步,目光幽深的看著她,彷似要從她的眼中看清真正的意圖,“動力?你想要什么樣的動力?”
蜻蜓眨巴著眼睛,東張西望,其實她的心里也沒想好該怎么著,就是要故意為難一下他而已。目光所及之處,前面新開了一家烤鴨店,她的眼中閃出亮光,像被某種物質(zhì)牽引住一般向著那家店鋪疾步走了過去。
一場所謂的訓練,消耗了她百分之八十的體能,餓得頭暈眼花的她急需美食,來安慰那受到一萬點傷害的小心靈呀!
烤的金黃潤澤的烤鴨,就像一個個搔首弄姿的美女,擺出婀娜的造型,向著蜻蜓招手。蜻蜓的眼睛冒著桃心,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忽然對走過來的靳鈞說到,“買一只,好不好?”
“一只?”靳鈞像看待一個異類的眼光,瞪著身前嬌小的女孩。一只少說也有兩三斤,她這個小身板能吃下這么多嗎?
“是,餓!”蜻蜓訕笑著解釋到,目光中帶著濃濃的哀求看向靳鈞。
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直沖擊著靳鈞的每一條神經(jīng),讓他渾身血液翻騰,心跳如同坐過山車般狂跳不止,這種感受把他嚇了一驚,就像逃避妖魔鬼怪似的回避著蜻蜓的眼睛。
“來一只吧!”他低著頭對著店員說到,耳根處泛起了層層燥熱的紅暈。
蜻蜓手里拿著烤鴨,心里甭提多得意了,腳下的腳步也變得歡快起來,倒是身后的靳鈞,自從買了烤鴨,整個人像是受了莫大刺激一樣,不言不語的跟在身后,一副刻意與她拉開距離的樣子,不就是買了只烤鴨嘛!至于心痛成這樣嗎?
回到家里,靳鈞還是那副拒人千里的怪樣,蜻蜓也沒心思搭理他,一頓簡單卻滿足的晚飯在倆人默默無語的氣氛中流逝。
靳鈞的別扭勁,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為了避免這種沉悶的氣氛在肆意延續(xù),他又提起蜻蜓沒有回答的問題,“你要什么動力?”
“呃?”蜻蜓此刻正在猛攻那只烤鴨腿,腦子的注意力全在這上面了,滿嘴都是油看向?qū)Ψ?,對于靳鈞這句毫無頭緒的話,根本沒反應(yīng)過來。
“你在馬路上說過的?!苯x被蜻蜓這副愕然的表情打敗了,好心的提醒著她。對于路邊攤的食物,他有著莫名的抗拒,所以他也不急著和她搶,隨便她吃個夠。
蜻蜓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或許是烤鴨腿的給了她靈感,又或許是烤鴨腿把她的智商拉上線,她突然來了一個自認為不錯的想法。
動力嘛!說白了就是談條件,肯定要為自個爭取更大的福利呀!那必須選靳鈞不容易答應(yīng)的事,只要他不答應(yīng),她就能和他叫板不去跑步了!蜻蜓撲閃著大眼睛打定了主意。
“我要的動力,你能答應(yīng)不?”蜻蜓扔出一個試探性的問題。
靳鈞從飯碗中稍微抬起頭來,“你說說看?!?p> “我要廢除不平等條約!”蜻蜓抬頭挺胸,頗有氣勢的說到!
靳鈞愕然的看著蜻蜓,不明白她何出此言。
蜻蜓接受都靳鈞傻愣愣的信號,她伸出油膩的小手,指向門口的方向,那里貼著靳鈞手寫版的《合租公約》。
“你要廢除公約?”靳鈞奇怪的問到。雖然知道她對此很不滿,但作為日常的行為規(guī)范,他覺得必須有個準則,不能讓人在他的地盤撒野。
“對,還有你那個四不準、四必須。必須廢除,不然我不跑了。”蜻蜓又發(fā)揮她的撒潑技能了,狠狠地咬了一口烤鴨肉說到,那種豪邁的氣勢,就像鎮(zhèn)守一方的山大王。
“哪里不合理?”靳鈞倒是平靜,他如同對待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般的有耐心。
“都不合理。不許在客廳穿著睡衣,不許在這里拍視頻拍照片,不許和任何住戶說話,違反還罰錢!這叫合理嗎?”蜻蜓終于啃完那只烤鴨腿,把骨頭一扔,終于得空抬頭看向靳鈞。
“嗯!”靳鈞輕輕一下,意味莫名的發(fā)了一個單音節(jié)。
嗯?是什么意思?同意還是不同意?這會輪到蜻蜓意外了,她真的沒想到靳鈞會是這反應(yīng)呀!
她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盯著靳鈞的舉動,幽幽的問了一句,“你同意了?”
“同意?!苯x的臉上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意思,但他的心里卻又另外一套不為人知的想法。
“現(xiàn)在就廢除?”蜻蜓為了確認,再次試探的問到。
“你能在校運會拿到名次,你說了算!”靳鈞很大度的說到。
“你知道我肯定不行,才這么說的吧?”蜻蜓絕望的哀嚎著。
“只要按我要求訓練,拿到名次是絕對沒問題的?!彼哪樕虾苷J真,如果蜻蜓不是對自個有深刻的了解,說不定她也就信了。
“我不干了?!彬唑阉记跋牒筮€是覺得劃不來,那些不痛不癢的條約就算廢除了,對她來說也不能得到啥好處。
靳鈞放下飯碗,“呵呵~~”的冷笑了幾聲,勾起一個邪里邪氣的笑臉,那陣笑聲讓蜻蜓有種不好的預感,“條件是你提出的,說不玩就不玩?沒這么好的事吧?”
哎呦!靳鈞變身了?還是附體了?平常溫文爾雅的靳校草,此時竟然有種流氓地痞的氣質(zhì)。蜻蜓楞在原地,看著靳鈞優(yōu)雅絕倫的擦完嘴,離開了餐桌,還不忘給她一個威脅性頗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