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古玩店掌柜開始趕人，王武有些不知所措。
“姜先生，這……”
行秋也感到著急。
這是附近最后一家古玩店了。
如果再拿不到合適的藏品用來參賽，那姜凱就很有可能錯過這次的古玩鑒賞大賽。
焦急的目光同時匯聚在姜凱身上。
然而，姜凱卻不慌不忙，說道：
“《墨龍圖》又叫做《云龍圖》，出自南宋畫家程容之手。圖中有一條巨龍騰天，龐大的龍身蜿蜒而盤旋，在云霧中時隱時現(xiàn)，顯得頗為靈動，而且氣勢非凡?！?p> “最值得稱道的是，畫家程容在作這幅畫時，喝得酩酊大醉，幾乎到了胡言亂語的程度。然而他卻趁機拿出筆墨，信手涂畫。本以為是不堪入目，然而醒來一看，卻恍若天成，充滿神韻?！?p> “可以說，這幅《墨龍圖》是畫家在不經(jīng)意間完成的，是不可復制的奇跡?！?p> 聽完姜凱的講述，眾人不禁陷入恍惚。
想不到這區(qū)區(qū)一幅畫，居然有如此傳奇的經(jīng)歷。
剛剛還非常生氣的掌柜，聽到姜凱的講述，也在不住點頭。
姜凱的一番表現(xiàn)，讓掌柜認識到。
眼前的年輕人并非他之前想的那樣，是一個不學無術(shù)的富二代。
而是一個對古畫頗有研究的學者。
于是掌柜一改之前的蠻橫態(tài)度，不再開口驅(qū)逐姜凱等人，而是與姜凱展開了探討：
“既然先生對《墨龍圖》如此了解，更加不應該懷疑這幅畫的真?zhèn)??！?p> “畫中的各種技藝，神韻都達到了傳說中的境界?！?p> “如果這幅畫不是真品，那誰有敢自稱是真品呢？”
面對掌柜的質(zhì)疑，姜凱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解釋起來：
“這幅畫的水準毋庸置疑。即使是程容老先生在世，也不一定比畫作主人表現(xiàn)得更好！”
什么！
聽到這番話，眾人齊齊一震，臉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姜凱的意思很明顯了。
這幅畫的畫師并非南宋的程容，而是另有其人。
這個消息可真是太勁爆了。
古畫的仿制品確實層出不窮。但大多都是粗制濫造，不值一提。
然而，姜凱的意思是。
這幅畫的畫師，居然達到了古人的作畫水平，因此才能把《墨龍圖》偽造的如此逼真。
這種事太過罕見，在行業(yè)內(nèi)幾乎沒有耳聞。
連王武等人都不敢相信，更別說是藏品的主人，混跡行業(yè)幾十年的老掌柜了。
只見老掌柜的臉皮狠狠抽動，沖姜凱大聲反駁道：
“胡說，這幅畫明明就是程老先生的真跡?！?p> “你看這絹本，還有這上面的字，全都是貨真價實的古跡，怎么可能是現(xiàn)代人仿制的呢？”
“我懷疑你就是為了砍價，在信口開河！”
看到老掌柜暴跳如雷的表現(xiàn)，姜凱搖了搖頭，伸手指向了某個位置。
“問題……就在那！”
眾人順著手指的方位，齊齊看去。
只見《墨龍圖》的右下角，有一行畫家留下的題字。
內(nèi)容是：
“扶漢和，收成功。凝元氣，神太空?！骺兆??！?p> 題字部分的內(nèi)容不算難懂。
除了大字不識幾個的王武，其余人都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大概寓意是，歌頌華國歷史上收服各個種族，最終大一統(tǒng)的事跡。并表達了對至高境界的向往。
總的來說，題字部分的內(nèi)容符合歷史人物的心境，看不出什么錯誤。
姜凱所指的問題，究竟是什么呢？
行秋不禁感到疑惑，抬頭向姜凱的方向看去，妄圖從他的臉上找到答案。
卻看到姜凱對她神秘一笑。
行秋頓時紅了臉，忍不住轉(zhuǎn)過頭去。
“這個可惡的家伙！”
很顯然。
老掌柜和行秋一樣，也沒能從姜凱的指點中，發(fā)現(xiàn)任何問題。
此刻，他幾乎對姜凱忍無可忍。
于是強忍著內(nèi)心的憤怒，咬牙切齒的說道：
“年輕人，你最好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我有充足的理由懷疑，你是同行派來挑事的?！?p> “那么我就會以擾亂市場秩序的名義報警！”
聽到報警兩個字，王武不禁有些腿軟。
一向沒怎么見過世面的他，何曾遇到過如此咄咄逼人的場面。
當然。
在見慣了大風大浪的姜凱等人眼中，掌柜的威脅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罷了。
不過姜凱此行的目的是為了獲得藏品，因此懶得跟掌柜計較。
而是擺擺手，示意掌柜稍安勿躁。
緊接著，他詳細解釋起，為何認定這幅畫就是贗品的原因。
“掌柜請看，這幅畫的題字部分。問題就出在這?！?p> 姜凱走到桌子面前，伸手指向了畫卷的題字部分。
老掌柜掃了一眼，不懷好氣的說道：
“剛才已經(jīng)看過了，沒有任何問題。難不成是你自己記錯了，反過來說這幅畫有問題？”
聽到這話，行秋不禁看了姜凱一眼，眼中露出擔憂的眼神。
雖說姜凱在古玩方面神乎其技，但是人都會有失手的時候。如果真的是姜凱失手了，那么……
行秋的擔憂不無道理。
越是自信的人，在遭到打擊后，所承受的失敗的痛苦就越大。也就越容易喪失信心。
可是……
真的如掌柜所說，是姜凱搞錯了嗎？
面對掌柜的質(zhì)疑，姜凱微微一笑，臉上看不到任何緊張的情緒。
“請看最后三個字……明空作?！?p> “掌柜應該能理解它們的意思吧？”
掌柜臉色有些意外，也有些不耐煩，冷聲回答道：
“廢話?！?p> “明空就是指程容老先生?！?p> “閣下不會不知道，古人的名字分三個部分吧。分別是姓名，字和名號。”
“如果不出我所料，明空就是程容老先生的名號?！?p> 姜凱聞言，搖了搖頭：
“其實我要說的是，畫家程容的名號并不是明空?！?p> 聽到這，老掌柜頓時臉色大變。
如果姜凱說的是真的，那就坐實了這幅畫并非出自程容之手的事實。
也就意味著，這幅畫確實是贗品。
當寶貝收藏了十幾年的名畫，突然變成不值錢的贗品，這是掌柜所不能接受的。
掌柜紅著臉，大聲質(zhì)問道：
“你……你憑什么這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