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夫人蕭氏

　　楚江聽到這解釋笑著朝秦瑟瑟一揖：“妹妹亦是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渠出綠波?！?p>　　什么朝霞？什么綠波？好拗口的詩啊。

　　算了，反正楚江這是在夸她，她呵呵一笑，“二哥過獎了?！?p>　　“你們在這兒說什么呢？這般熱鬧？”姨娘含笑的聲音突然在外頭響起。

　　楚河楚江聽到忙朝門口迎過去，姨娘也挑簾進了屋。

　　他二人在門口齊刷刷給姨娘行了禮，楚河道：“我還有事情向父親稟報，晚些時候再過來看姨娘?！?p>　　姨娘溫柔地看著楚河，“快去吧。”

　　楚河點點頭去了。

　　楚江笑道：“姨娘近日可還好？”

　　姨娘拉著楚江往里進，在窗前的榻上落坐，柔柔地看了秦瑟瑟一眼，說道：“瑟瑟回來，我自然是百般好，壓在心里多年的石頭也終于落下了?！比缓螅量粗瓎枺骸澳慊貋磉€沒見你母親跟父親吧？”

　　楚江嘿嘿一笑，“我早就聽到消息，妹妹找回來了，想先看看妹妹?！?p>　　姨娘瞪了他一眼，卻無責(zé)備之意，“瑟瑟都回來了，又不會憑空消失了去，看你急的。一個月不見，夫人和老爺對你也甚是掛念，尤其是夫人，快去吧，晚些時候再來跟瑟瑟玩?！?p>　　楚江倒很聽話，點點頭，各向姨娘與秦瑟瑟施了施禮，跑了出去。

　　看他離開，姨娘笑著對秦瑟瑟說，“這孩子?！?p>　　秦瑟瑟臉上掛著笑，感覺很奇特，初想到楚府這種豪門深府，她自然而然想到以前看過的小說中那些宅斗，但今日見楚河楚江這對同父異母的兄弟，楚江與姨娘這位庶母的關(guān)系，倒是一派友愛和諧。

　　這時，丫環(huán)杏兒回來了，見姨娘在忙見了禮，并說，“稟姨娘，剛剛奴婢在路上碰見夫人房里的春蘭姐姐，姐姐說今兒二公子要回府了，家里好久沒有團聚了，今日闔府聚一聚，都去大夫人那兒用飯，把小姐也帶上?！?p>　　姨娘含笑點了點頭，“知道了。”

　　杏兒退下去忙。

　　姨娘拉了秦瑟瑟的手，欣慰道：“咱們家人丁單薄，大哥二哥你都見過了，今天姨娘就帶你去見見老爺跟夫人?！?p>　　“都聽姨娘的?！币棠镞@么溫柔美麗，兩位哥哥也都儀表不凡，跟她很親的樣子，想必夫人和老爺也是不錯的人，秦瑟瑟并不排斥，當(dāng)即點頭。

　　姨娘又讓院子里的大丫環(huán)冬青去準備一些楚江喜歡吃的東西，晚上備用。

　　......

　　眨眼到了巳時，一個丫環(huán)來說：“夫人那里傳午飯了?！?p>　　正在屋里做針線的姨娘聽到，忙放下手頭的活計，走到鏡子前打量了一下，確保儀容無不得體之處，便攜著冬青到了秦瑟瑟屋里，門口的杏兒看到忙朝她見禮，“姨娘?！?p>　　“小姐呢？”

　　杏兒說，“剛剛在后院轉(zhuǎn)了一圈，剛回來躺下了。”

　　姨娘點了點頭，挑簾進屋，喚著，“瑟瑟，咱們要去夫人那兒用午飯了。”

　　秦瑟瑟剛在外頭跑了半晌，又熱又餓，吃了兩個桔子，感覺沒什么用，正躺在床上發(fā)呆，聽到喚聲，忙穿鞋下床，迎了出去，“要吃飯了，我們快去吧姨娘！”

　　姨娘拉住她的胳膊，笑嗔，“瞧你急的，杏兒，給小姐整理一下頭發(fā)和妝容。”

　　杏兒聽到拉著秦瑟瑟落坐，她只得被按捺住一個饑餓的胃，任由杏兒在她頭上臉上捯飭。待弄好之后，姨娘滿意地點了點頭，才拉著她出了門。

　　自入府便在姨娘院子里養(yǎng)傷，活動范圍也不過是前后院的花園子，一路上姨娘跟秦瑟瑟介紹所過之處的院落，房子，景致。秦瑟瑟一一聽著，不知不覺便到了夫人蕭氏住的正房大院。

　　沒進院門秦瑟瑟便覺正房與別處院落不太一樣，此時正是春夏之交，草木繁盛，百花爭相開放的時節(jié)，一路過來，府中各處皆有花木，姹紫嫣紅，只是這絢爛的春景到了正房的角門前便止住了，甬路兩邊光溜溜的，無一件盆栽花木，過了角門也只看到幾叢青竹，進了院子，秦瑟瑟見花圃內(nèi)只植著一些萬年青和仙人掌，一派冷清。

　　姨娘似看出秦瑟瑟心中不解，小聲說，“夫人信佛，喜愛清凈，因此平時也不喜歡我過去請安什么的?！?p>　　秦瑟瑟無聲地“哦”了一下，原來如此。

　　廊下幾個待命的小丫環(huán)正坐在那兒說話，看見姨娘領(lǐng)著一位姑娘來了，便知那是府里失蹤多年的小姐，皆好奇地打量著，并有人通報了一聲，“姨娘和小姐來了！”

　　房里，正與楚江敘話的蕭氏聽到這話，從靠著的軟榻上坐起，剛下來，姨娘已經(jīng)領(lǐng)著秦瑟瑟進了屋。

　　蕭氏迎了上去。

　　姨娘規(guī)規(guī)矩矩請了安，含笑介紹，“夫人，這是瑟瑟。瑟瑟，快跟夫人請安。”

　　這些日子姨娘已經(jīng)教了秦瑟瑟各種禮節(jié)，秦瑟瑟依樣福身，“瑟瑟給夫人請安?！?p>　　蕭氏看著秦瑟瑟，打量著秦瑟瑟。秦瑟瑟也打量著蕭氏，見蕭氏一襲絳紫色緞服，端莊持重的樣子，只是她看秦瑟瑟的眼神有一點點的奇怪。她本是楚府主母，看姨娘對她的態(tài)度，想她也是治家有方，頗有威信的，此刻她眼神之中卻帶著一絲恭謹。這無論如何也不該是一家主母看庶女的眼神。

　　“回來便好，一家人總算是團聚了。聽說你為救阿河受了傷，如今可好了？”片刻，蕭氏淡淡說。

　　秦瑟瑟含笑答，“在姨娘的悉心照料下，已經(jīng)差不多好了?！?p>　　一旁的廳里，下人已經(jīng)設(shè)桌擺椅，碗筷都放好，蕭氏問，“老爺快來了么？”

　　房里的管事大丫環(huán)春蘭上前回道：“老爺剛派人過來說臨時有事不在家用飯了，另尋時間與小姐相見?！?p>　　蕭氏沒說什么，只道：“我們落座吧?！?p>　　說罷，春蘭引著蕭氏在正位落座，楚河楚江也都坐了過去，姨娘拉著秦瑟瑟在左邊第一張桌子上坐下，右邊是楚江與楚河，她自己則在一旁侍立。

　　對此，秦瑟瑟有些不習(xí)慣，問道：“姨娘不一并坐么？”

　　姨娘跟她使了個眼色，笑著說，“我伺候夫人?！?p>　　蕭氏道：“你也坐吧，今兒沒有外人，不用那么多規(guī)矩。瑟瑟回來了，眼看著你這個姨娘站著，也吃不下去?！?p>　　姨娘點了點頭，在下首的位子落座。

　　很快，菜都傳了上來，大家開始用飯。

　　楚江笑著對蕭氏說，“母親，我沒說錯吧，妹妹生的神仙般的模樣?！?p>　　蕭氏嗔了他一眼，語氣中卻帶著些寵溺，“你下可如了你的愿了?！?p>　　楚江仰著下巴輕哼一聲，“那是，這回看沈巖再在我面前說他姐姐如何如何！”

　　“沈巖是誰？”秦瑟瑟順口問，實在是光吃飯?zhí)珶o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