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白跪坐在宿微的身旁,手上沾滿了為他壓傷口的血,看著男人慢慢逼近,不斷地后退。忽然,天地驟變,狂風(fēng)大作,大殿內(nèi)的燭火熄滅,視線變得黯淡。地上的頭顱化為惡鬼,呲牙咧嘴,也慢慢的逼近,嘴里還低聲呼喊道,“都是因為你……都是你的錯”
尚卿然看著,內(nèi)心已然焦急萬分。雖然他不知道這個男人是誰,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在宿白的噩夢之中就是殺害了她全族的兇手。
“親娘嘞,這情節(jié)挺精彩的還?!毙`盯著幻象,十分認(rèn)真,“傻子,加油,打倒壞蛋。”
尚卿然猛拍了下他的腦袋,“白白會怎么樣?”
“我怎么知道,這個夢境出不來,就會循環(huán)到下一個噩夢之中。經(jīng)歷的幻象越多,靈魂的氣息就會越薄弱。也不知道我們剛剛說了這么久的話,她經(jīng)歷了幾個……”
“該說的沒說,不該說的扯了一堆。”尚卿然白了他一眼,腦子里只有兩個念頭,一是把頭打歪;二是想要把她帶出來。眼睛盯著那把鎮(zhèn)靈尺,手握著劍簫劃過,鮮血溢出,不等玄靈說什么,血已經(jīng)滴在了鎮(zhèn)靈尺上。
“親娘嘞,夢境這東西不是相通的啊!”玄靈說完時,尚卿然早已經(jīng)沒有了意識??粗芍亩耍H有些無奈,又把臉別過去,想看看那傻姑娘的情形。
宿白緩緩地站起身子,一把拔出了宿微胸口的箭,眼神多了幾分堅毅,緩緩的走向那白發(fā)男人,“呸,錯的是你們。利益熏心的想要得到別人的力量,找了那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去掩蓋自己的過錯,你也不過如此?!闭f著,手中的箭插入了他的胸口,“現(xiàn)實里我打不過你,你真以為夢里我就怕你了?”
只見噩夢緩緩地崩塌,躺著的宿白一下坐起身來,深吸了幾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粗壳暗臓顩r,有些不明所以,“什么情況,怎么回事?”
玄靈甚是驚喜,忙跳了過去“你不錯嘛傻子,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活著出來的?!?p> 宿白對著他尷尬的笑了笑,原本夢里龍族還在,母親也還在,她是那個被寵上天的公主。那時候她就已經(jīng)知道這不過是夢,假得不行了。只不過,夢里那樣美好便不想醒過來了。誰知道霍少阜竟然也在她的夢里,又摧毀了她的一切。現(xiàn)實打不過,難不成夢里過把癮還不行?陰差陽錯的倒是出來了。
只是尚卿然躺在一邊,臉色似乎很不好的樣子,小聲問道“玄靈,他怎么了?”
玄靈深吸了一口,從她進入了鎮(zhèn)靈境之后的事情一直講到了她醒過來,其間發(fā)生的一切事情,甚至連他倆的對話,都清清楚楚的講出來了。
宿白聽完,不禁搖了搖頭,“他怎么傻成這樣了?”
“五十步笑百步?!?p> 宿白白了他一眼,尚卿然雖說臉色不好,但是嘴角微微帶笑,定然是夢到了什么好事情。對著玄靈挑了挑眉,雖然他們才認(rèn)識,這件事情上卻十分有默契。玄靈會意,打開了幻象。
圓月之下,尚卿然手執(zhí)劍簫立于一片花海之中,忽然,一個女子朝他跑來,一下?lián)涞搅怂龖牙?,抬起頭,和宿白有著一模一樣的臉。噙著淚,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卿然,我好怕啊。”
“哦呦呦!”玄靈指著那個女子,拍了拍宿白的肩,“你該不是他相好吧,夢里都是你?!?p> “我們是同門師兄妹”宿白知道這個富家公子無憂無慮的,可能不會有什么噩夢。只是沒想到,他的鎮(zhèn)靈境里竟然有自己,而且這劇情也太惡心了。想著,臉已經(jīng)燒紅。
“那他肯定喜歡你!”
“求求你閉嘴吧?!?p> 宿白想著,以尚卿然對于她了解,肯定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幻想。果不其然,尚卿然甚至把她抱的更緊了,“白白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護你周全的。”
忽然,莫玄一手執(zhí)長劍,不知從何處冒出,一劍刺了過穿了女子的胸口。尚卿然紅了眼眶,握著劍簫砍向了莫玄一。
“你根本就護不了她。”莫玄一接下了劍,側(cè)身向他腹部擊了一掌,他整個身子跌倒在地上,“只要她活著,就會有無數(shù)人想要殺掉她。你不過是個嬌生慣養(yǎng)的廢物。”
尚卿然捂著肚子站起身子,莫玄一早已消失在了視野之中。他趕緊轉(zhuǎn)過身,將那女子摟在懷里,“你不要有事啊白白?!?p> “卿然,我好疼啊?!迸由斐鍪郑Φ南胍|碰他的臉,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宿白實在看不下去了,別過了頭,“這確定是他的噩夢?這明明是我的吧,我是不是還沒有醒啊?!?p> 玄靈刨了她的胳膊,“別,看看看!抱上了!”
“我的天?這尚卿然不要臉?!彼薨谆剡^頭,看了一眼就快速的轉(zhuǎn)過來。側(cè)過頭發(fā)現(xiàn)玄靈看得專注,有些奇怪,“嘿!你害不害臊啊,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p> “你不懂,我被困在這里幾百年來,除了睡覺,就看看那些人幻象打發(fā)時間?!?p> 宿白看著他,只覺得有些可憐。在這里大半輩子了,一生孤苦,等到了一幫人在這里建村,卻不過是一群劫匪,自食惡果罷了。“你為什么不走啊?!?p> “走不了了?!毙`輕輕嘆了一口氣,揮了揮手,腳下的鏈子微微晃動,忽然水流中出現(xiàn)一個漩渦,騰起一顆金色的珠子。“那就是我的妖靈,有一個來搶奪鎮(zhèn)靈尺的人臨走前把它鎖在這里了,我這輩子連這個洞都出不去了。”
“為什么不毀掉這妖器?”
玄靈伸出了手,鎮(zhèn)靈尺回到了他手中,遞給了宿白,“你試試,你看看你能不能毀掉?!?p> 宿白拿在手里掂了掂,還沒有莫玄一的劍重。只是通體漆黑,觸手冰涼,久握也不會有一點熱量,不知道是哪種材料所制。拿在手里轉(zhuǎn)了轉(zhuǎn),玩習(xí)慣了尚卿然的劍簫,險些將它掉到水里,幸好眼疾手快才沒有鬧出笑話。
玄靈眼尖看見了,捧腹大笑,“你說說你,捉妖的還怎么這么蠢啊?!?p> 宿白白了他一眼,扔給他,“你行你來。”
“我要是會,你倆還能早被我丟出去,還能來我睡覺的地兒?”玄靈抱著鎮(zhèn)靈尺,手指輕輕劃過尺身,“這東西吸收了太多妖靈和魂魄,跟老賴似的,動不了,否則你以為那些神仙怎么都不來插手這件事?!?p> 宿白眨了眨眼睛,忽然覺得虧大發(fā)了,怎么就接了這么一個任務(wù)呢。人家不愿意接的任務(wù)偏偏被尚卿然選上了,還把自己搭進去了,這也太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