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玩了一夜,二人也不敢在閻王殿留宿。尤其是見過了閻王爺怪異的審美,各類骷髏骸骨壁畫,彼岸插瓶,黑白帷幔,詭異至極,在這里呆一晚上怕是睡不安穩(wěn)的。急匆匆地辭別了他,回到了人界。
宿白想要去找找草藥,也順便和殷瞬會和,二人便直奔著碧秋谷而去。只是,路途遙遠(yuǎn),又并非每個地方都可以御劍而行,過去花了不少時日。到了谷口的時候,天已經(jīng)暗了。這地方大,二人便在谷口暫作歇息,第二日再進(jìn)谷尋人。
這一夜,宿白睡地很甜。森林獨有的蟲鳴鳥語、草木泥土的氣味,都好像回到了從前和狼大一起的時候,無憂無慮的,每天不是爬出捉鳥,就是和鳳芊芊偷偷跑去鎮(zhèn)子上偷看學(xué)堂的教書先生。
她夢到了和鳳芊芊,一如既往的原諒了她的不辭而別,甚至還留了只燒雞給她,不過她的手藝實在不行,皮都糊了,帶著些許苦澀的味道。
宿白笑著,沒有一點嫌棄的意思。忽然有個人拍了拍她的胳膊,她回過頭看了一眼,空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再轉(zhuǎn)過身的時候,就只剩下自己的母親,背對著站在她面前。
她比宿白高一點點,也更加柔美。一襲藍(lán)紫色的長裙,裙上綴著月白色的珍珠,好像披著一片星云。抬起手遮住了破云射出的陽光,嫻靜溫柔。她想要過去抱住她,有個影子搶在了她前面。
幼年的宿白跌跌撞撞的跑過去,一笑抱住了她的腿。她回過首,莞爾一笑,抱起了小宿白。取下頭上的流蘇發(fā)簪,在小宿白面前晃悠,只是那稚嫩的臉上的眉目緊緊皺著,“阿娘,他們說爹爹不要我們了?!?p> 宿白站在他們不遠(yuǎn)處,身后飄過一句譏諷的話,“白家的小姐當(dāng)年丟了老爹的顏面嫁進(jìn)陛下后宮,數(shù)百年未得寵。聽說小公主還是她憑著魅惑手來的,真是可笑?!?p> 母親依舊逗弄著小宿白,“阿白,信阿娘還是信那些壞姐姐呢?”
“阿娘?!毙∷薨滋鹛鸬男α诵?,抓住了發(fā)簪,湊到了她的臉上親了一口。她手溫柔的撫著小宿白的頭,“那阿娘告訴阿白,爹爹說和小阿白玩一個游戲,如果小阿白能變成真正的公主,他就會出現(xiàn)啦?!?p> 宿白遠(yuǎn)遠(yuǎn)看著,抹了一把眼淚。怎么又夢到了過去。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一下睜開了眼,正好看著尚卿然蹲在她面前,手里拿著她的手帕。
尚卿然眨了眨眼,“我就看你哭了,給你擦擦,沒干壞事?!?p> “真的?”
尚卿然撓了撓頭,不敢正眼看她。在那灼熱的目光的追問下,低聲回道,“就偷偷親了你一下……”忽然發(fā)現(xiàn)似乎有些不大對,忙解釋道,“就只有額頭,真的?!闭裾裼性~的模樣就好像被非禮的是他一樣。
宿白拍了一下他的胳膊,回想著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他這么無聊的嗎“你大早上不是就來親我一下吧?!?p> “我怕你凍著了,就起來添了柴火。”說著,指了指燒的旺旺的火堆?;鸲焉线€支著一口小粥,里面還在咕嘟的騰著熱氣,香味襲來,她的肚子叫了一聲。
尚卿然變戲法的從身后端出一碗粥,雙手遞給了她,“我知道你喜歡喝涼的,太涼了怕你肚子難受,這個溫度恰恰好。”
宿白接過粥,看著他一臉的誠摯,喂了一勺進(jìn)入口中。強(qiáng)忍著咽了下去,放回了他手里,擠出一抹笑“其實我也沒有那么餓,我們?nèi)フ規(guī)熜职?。”那粥雖然咸淡合適,可是不知道為什么要在里面丟幾個大蒜,那味道吧,難以言說。
尚卿然拍了一下大腿“我忘記跟你說了,我今天在碧秋谷口找柴火的時候,看見兩具尸體,都爛了。
宿白瞪了他一眼,“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說,師兄他們很可能有危險?。 ?p> 尚卿然一邊收拾東西,回了一句,“不是有師姐呢么?她都打不過,咱倆去就是趕著去見閻王的?!?p> 此言……確然如此,宿白一時間竟不知道怎么反駁。收好了東西,跟著他到了尸體的地方。見了地府那些形態(tài)各異的鬼魂,這兩尸體也沒有想象的那樣可怕。
目測尸身上有大大小小許多傷口,有劍傷,還有其他的傷口,看來殷瞬也出手了。如果只是普通的盜賊,李未與一人就可輕松搞定,連殷瞬都迫不得已出手了,可見對方并不是什么簡單的角色啊。
這兩具尸體的衣服都甚是奇怪,黑色的長袍,血色的腰帶,胳膊上有刺青,不過看不懂是什么。又在腰間搜出一塊腰牌,寫著一個“天”字。
尚卿然總覺得在哪里見過,就算沒有,那也一定聽到過。只是忽然之間想不起來了。
二人在周圍尋了一陣,發(fā)現(xiàn)了許多腳步,以及斷斷續(xù)續(xù)的血跡。順著腳步和血跡,小心翼翼的追逐著。直至行至碧秋谷深處,只見前面忽有一片金色的花海,如果沒錯的話應(yīng)該就是碧秋谷中的“秋”字——秋眠草,這金色的花海有著淡淡的毒性,卻異常難解。慢慢積累,深入骨髓,魂魄盡眠,再難醒過來。
花海外圍著二十幾個人,身著那兩具尸體一樣的衣服。似乎再等待著什么。尚卿然忽然想起來了,這些人不就是誅天閣的殺手嗎?殺手分為魔神天地四級,一下買下二十幾個殺手,來勢洶洶,也不知道是不是沖著宿白來的,想著,憂心忡忡的看了她一眼。
宿白顯然不了解,蹲在草從里查看情況,手中拿著兩張大葉子擋著臉,透過葉縫觀察著外面的一舉一動。頭上戴著剛編的草環(huán),環(huán)上還插著一朵艷麗的紅色花朵,是他悄悄放在上面的。隨著她的轉(zhuǎn)頭,花朵倒在了她的額頭上。
尚卿然笑了笑,取下了花朵??粗[起了眼,眼神之中帶著三分威脅,三分兇狠,四分霸氣,趕緊插到了自己的頭上,“怎么了白白?”
宿白手指輕輕碰了碰花蕊,粲然一笑。指了指身后的人,小聲問道,“你知不知道他們什么來頭?。俊?p> 尚卿然又看了一眼,如實答道。只是在提起那些殺手的目的時,他故意隱瞞了自己的猜想,“是不是是來搶師兄草藥的,就像上次一樣?!?p> 宿白難得沒有懷疑,畢竟一株神級品階的草藥可遇不可求,許多煉丹師做些陰險的動作也是常事。只是外面這么一大片,看來,殷瞬發(fā)達(dá)了啊。要是幫了他,說不準(zhǔn)還能分一杯羹,劃算。
三歲炸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