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很不對勁。
雖然也沒什么大事發(fā)生,宿白每次去城里閑逛,身后除了段閩和封寂跟著,遠遠的還藏著好些青衣衛(wèi)。雖然都是些高手,可是躲貓貓的技術(shù)實在不行。
城里游蕩的護城軍也多了好些,城門的守衛(wèi)添了一倍,進進出出的格外嚴苛些。原本宿白以為尚卿然是未雨綢繆,害怕釋辰對她下手。
可是,聽到百姓的茶后閑聊她才察覺出不對。
在金牙九樓里,坐滿了人。宿白穿過喝酒劃拳、喧鬧的人群走上了二樓。店小二看著她,即刻放下了茶壺,殷勤的迎了過來,“小姐您可來了,這邊請?!?p> 宿白對外宣稱是尚氏小姐,身后又跟著段閩這個西海惡鬼,誰人敢對她不客氣。
“咱這西海又混進細作來嘍?!币粋€醉酒的老頭晃晃悠悠的從樓梯下去。
宿白停住了腳步,回過頭,“老人家,這話怎么說?”
“你請我喝酒我就告訴你?!?p> 封寂在宿白身后低聲道,“陛下,不過是醉酒的胡話,您不必當真?!?p> “你什么時候向著尚卿然了,不是我的人嗎?”宿白瞥了他一眼,對著老頭道:“這老人家的飯錢算我頭上,再給他上兩壺好酒?!?p> 老頭咧嘴一笑,兩個紅撲撲的臉在燭火下透著光,“小姐爽快,丞相還是領主的時候,就為了追捕各界派來的細作。嗝~當時軍隊來來往往,四處查訪,嗝~鬧得滿城風雨。”
宿白若有所思的思慮著,近些日子赫連若愚確實上奏過,西海人口驟增,要做一次人口查訪,先前看著官吏上門清點人數(shù),當時沒有在意。
老頭又補充道:“丞相想要打造一座密不透風的金湯之城,可是只要有一點縫隙,就會有數(shù)不清的蟲子爬進來,嘿嘿嘿?!?p> 她瞇起眼,看向了段閩,他不知是不是心虛,歪過頭看向了墻上的燭火。
三人坐在桌邊,菜已經(jīng)上齊。宿白沒有動筷,那二人也不敢動,她端起茶,小心翼翼的吹了一口,“段叔真不打算跟我說?”
“丞相也沒有把握,事情沒有查清楚前,并不敢跟您說。”
就知道有事情。她放下了茶杯,“你跟我說吧,反正這些年風風雨雨的我也都歷經(jīng)過了,受的住?!?p> “本不是什么大事,丞相,丟了一個東西。”
能夠鬧的滿城風雨,這東西怕不是尋常物件??墒巧星淙徊粣圬攲?,他的寶貝也都被她搜刮走了,其余的也不至于整出這么大的動靜吧。
“眼睛?!倍伍}答道。
宿白吸了一口氣,知道是何物了。那日銀冠被摔壞,后來送去修補,應該就是丟在了那里。
她率先想到的就是釋辰,可是單取走眼睛,沒有尚云然的身體那也終究無濟于事啊。不過釋辰好像總做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事情來。
封寂歪過身子,低聲說了一句,“你看吧,讓你別說吧,現(xiàn)在不知道何時才能吃飯了?!?p> 這一頓飯吃得漫不經(jīng)心,看著軍隊來來往往,宿白也不心中便越發(fā)憂心。倒不是怕自己的生死,而是這樣精細的工作都能混進來奸細,實在是可怕。
忽而有一隊尚氏的家丁,駕駛著車馬從她眼前走過,車上裝點著好幾個箱子。近日李夫人大壽,尚卿然作為名義上的女婿,也為了穩(wěn)住和北海的關(guān)系,私下里自然要多送些禮物。
聽聞李未與假死李夫人傷心欲絕,身子骨已經(jīng)大不如前了。李二小姐雖說陪伴侍奉在床,終究不是親生女兒。
也不知道何時這些瑣事才能結(jié)束,好讓她們母女團聚。
“陛……小姐!”阿蓮急匆匆的跑過來,臉色發(fā)紅,凝固成一縷的頭發(fā)垂著汗滴,她緩了好久才道:“丞相,丞相要您即刻回宮,您的師兄求見?!?p> 她是天一門最小的弟子,要論師兄可就多了,可熟悉的卻沒幾個。難道是蘭起?她稱帝后曾經(jīng)寫信于他,請他出山幫自己。
蘭起回信說,無論師父師伯到底犯了何種錯,他都不愿和欺師滅祖的人再相見。
若真是他來,想必天一門一定出了什么大事。
她帶著人急匆匆的趕回宮中,可候在殿中的是一個黑衣男人,面上蓋著面具,背上背著一把長劍,這身形不是蘭起啊。
阿蓮關(guān)上了門,整個大殿之中有些許昏暗。
男人取下了面具,露出殷瞬的臉。他整個人憔悴消瘦了許多,看著宿白,無奈的笑了笑“來得匆忙,都沒給你帶禮物?!?p> 宿白看著他孤身一人前來,心里也猜到了幾分,“師兄,師姐呢?”
他抓緊了手掌,咬緊了牙“她失蹤了,我尋了她很久都沒有找到。聽聞四海局勢大變,想來未與是被四海的人帶走的,我便想來找你?!?p> 尚卿然一直不語,坐在奏章前,手指有規(guī)律的敲擊著案幾。
“會有什么人知道師姐的下落啊?”
“四弟,還有——”說著,看向了尚卿然。
尚卿然的動作停止了,抬起頭看著他,“此事是沖著北海來的,北海要出事情了?!闭f著,從周章里搜尋著,最后取出一本,捏緊了它,“來不及了?!?p> 宿白湊過去,接過奏章。大意是李夫人壽宴,推算時間,就在明日。
殷瞬雖然不懂是什么一絲,取下了背上的劍,“我現(xiàn)在就去北海,看看能不能找到未與。”
“銀冠壞了,海目丟了,師姐失蹤了,李夫人大壽……”尚卿然嘴里念叨著,忽而輕拍了一下案幾。
“怎、怎么了啊?”宿白見他這般,心里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段閩!”尚卿然推開了門,對著候在門口的人道:“即刻起,除了機關(guān)要臣,其余人,不管一切身份,概不能接見陛下?!?p> 段閩點了一下頭,“明白?!?p> “到底怎么回事?。俊彼薨纵p輕戳了戳他,“你別著急啊?!?p> 尚卿然輕輕點了點頭,不放心的囑咐道:“后面不管是誰你都稱病不見,就算有人自稱是師姐,你也千萬不能見?!?p>
三歲炸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