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未與的出現(xiàn)打亂了尚卿然想要控制北海局勢的計劃,所以她死在了他的劍下。
阿靜忤逆了他的命令,瞞著他給尚擬安找了個宅子遷走,所以阿靜消失了。
東海千方百計想要宿白去查探金湯獄的秘密,楊起華三言兩語之間便擾得宿白心神不定,這一切都在尚卿然的控制之外,所以他殺了楊起華。
還有西海內(nèi)數(shù)不清的官吏,有多少無辜枉死……
宿白也是知道的,只不過她心里仍舊有一點(diǎn)妄想。當(dāng)初那個天真無憂的少年,不管世事如何變遷,心中總有一點(diǎn)善念,緊緊的護(hù)著她。
可漸漸的,她也害怕了。
楊起華跟她說,東海會寄給莫玄一一張法陣圖樣,那是有關(guān)龍族獻(xiàn)祭。如果他違反宿白的命令對莫玄一出手,那么宿白就要和東海結(jié)盟,重掌四海帝權(quán)。
其實(shí)她也知道這里面漏洞重重,尚卿然近些年聲勢浩蕩,東海這么做不過是想要削弱尚卿然的權(quán)力罷了,總歸不會讓她好過的。
只不過現(xiàn)在的尚丞相不再是當(dāng)初給她玉墜的那個尚卿然了,在魔界給她的那一塊木牌子跟本就抵不過他一句話。不管結(jié)局如何,尚卿然還是那個不可一世、手握權(quán)柄的四海丞相。
她親封的丞相。
“您確定要這么做嗎?”赫連若愚看著她的背影,緊緊皺起了眉頭,“趙山的話信不得?!?p> “所以我想要你派人暗中保護(hù)莫玄一?!?p> “是?!彼麤]有半分猶豫。
宿白深吸了一口氣,其實(shí)當(dāng)她找到赫連若愚的時候,羞于說出口。曾經(jīng)為了尚卿然特地和他求過情,求他無論和尚氏有多少仇怨都不可以傷了他,可到現(xiàn)在,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卻全然不一樣了。
莫玄一的傷因?yàn)橼w山的關(guān)系一直沒有好全,倒是因?yàn)橛羞@個計劃,特地送了解藥。聽聞他恢復(fù)如初,宿白卻隱隱的有些擔(dān)憂。
上次落敗之后,他臥病在床時每日苦讀兵書,就等著愈合的那一日。
宿白沒有去看過他,只是讓人轉(zhuǎn)告他萬事小心。
她日夜在寢殿禱告,祈求不會有任何壞事發(fā)生。此時,卻有一不速之客來訪。
殷羽腿傷已經(jīng)愈合,行走仍舊有些僵硬。撤去了攙扶的人,和她獨(dú)留在殿中。相較之前他臉上的桀驁,此刻多有幾分從容。
他溫柔的笑著,就好像殷瞬從前一樣,“是該叫公主呢,還是叫龍帝,還是和他們一樣,可以喚你一聲阿白?”
宿白輕輕笑了笑,她心里當(dāng)真沒怪過殷羽,這熟悉的人越來越少了,見他也有幾分親切,“叫我阿白吧,我不還是你的妹妹嗎?您千辛萬苦的過來,不是為了來看我的吧?”
殷羽取出一封書信,緩緩的送到了她案幾上。
這是一封血書,字跡很是熟悉,又豈是落款讓她確定了這就是宴棋醉寫給他的。內(nèi)容也不過就是宴棋醉懷疑尚卿然和趙山勾結(jié),唆使殷羽犯下大錯,所以她只身奔赴西海為他報仇。
只是在祭祀大典那日,她誤以為尚卿然要傷害宿白,涉險行刺尚卿然失敗,被捉后,為了不給魔界找麻煩,自刎牢獄。
“棋醉有錯,我不是來替她討公道的。我是為二弟走這一趟的。”
宿白把血書放到了桌上,“瞬師兄怎么樣了?”
“心病難治,如今憔悴枯朽了不少,一直沒有斷絕尋找李小姐的下落。二弟曾向你書信,詢問是否和東海有關(guān)系,你可知道?”
她猶豫片刻,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事已至此,她也不想隱瞞什么了,“師姐被東海的人帶走,唆使她入宮殺我,被尚卿然賜死在殿中?!?p> 殷羽似乎早知道結(jié)果,“造化弄人啊。”
“狼……子休哥哥如何了,還有樓叔叔?”
“父尊帶著蟬妃的遺物去了山水之間逍遙自在,每每給我們回信,字里行間說不盡的恣意快活。四弟嘛新帝上任,借著八極殿的勢力,倒是革除了魔界一股子歪風(fēng)?!?p> 宿白笑著,打心里為他們高興。索性這世間還有她惦念的人過得也很好。
“倒是前些日子,中書令提議給四弟選妃,四弟無端的提出什么早有良佩,還說什么玉鐲為證,弄得那群老頭氣呼呼的?!闭f著,殷羽也流露出熟悉的笑,忽而又凝固了。
看著她猶豫的模樣,“他的鐲子,在你這里,對吧?”
宿白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取出那個錦盒,這么多年來,她都快忘記了它的存在。
“你替我還給哥哥吧,讓他早日尋得佳人?!?p> 殷羽擺了擺手,“他送你的,你親自還吧,我就不摻和了,免得你哥哥沒有了搪塞那群老家伙的借口,非得把那些小姑娘塞我這里?!?p> 他年紀(jì)也不小了,至今沒有冊立王妃,想來也是因?yàn)檠缙遄淼木壒拾伞F鋵?shí)她也早死在了西海,宿白看著那血書,眼眶一陣溫?zé)帷?p> 眼淚奪眶而出,便再也收不住了。她伏在案幾上,低聲抽泣著。
殷羽有些急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阿白妹妹,你怎么哭了?你……別啊,是不是我說了什么,你……哎呀……”
許久,宿白才坐起身子,面色潮紅,臉上的妝有些花了。她擺了擺手,勉強(qiáng)的擠出一個笑來,“你回去別跟我哥說,免得做出些什么事來?!?p> 殷羽點(diǎn)了點(diǎn)頭,應(yīng)允了。原本她也是小女孩,受了委屈,哥哥替她出出氣??墒瞧珒蓚€人都坐上了帝位,便都不再像平常人那樣簡單了。
他看著空曠的大殿,問道:“阿白在這邊可以稱心的人?四弟倒是可以給你安插些人來照顧你?!?p> “不必了,謝謝。”宿白當(dāng)真是不愿意的,她不愿再看到有人為她而死了。
“砰!”大門被粗魯?shù)耐崎_,尚卿然一襲華服站在門口,冷眼看向了殷羽,“來使參見,陛下這般禮節(jié)相迎,似乎有些不太符合規(guī)矩?!?p> 宿白若無其事的收好了血書,“我哥哥過來看望我罷了?!?p> “昔年陛下暫居魔界,是何人勾結(jié)東海,想要將陛下驅(qū)出魔界的?”尚卿然的音調(diào)很低,只有再大殿之上和群臣相對之時才有的凌厲。
從前看他,總有些崇拜??扇缃?,總覺得陌生。
殷羽倒是毫不在意,直視著他“可我至始至終針對的都不是阿白,倒是來的途中,聽聞丞相險傷了她,可有此事?”
尚卿然站立在原地,望向了宿白,此刻他的眼中滿是歉意和愧疚。
宿白不敢看他,垂下了頭。
三歲炸
謝謝